契子
乱世之中,谢、刘、吴三家跟随大周朝开国皇帝周晏打下,建立大周朝。虽北部地区有虎邱国一直虎视眈眈,西南苗疆部落也曾蠢蠢欲动,三方有过不少征战,但也算相安无事。
大周朝元康三十六年,太傅谢天兴长子谢启明高中状元,同年迎娶礼部侍郎嫡女阮清为妻。第二年,谢启明和妻女在返京的途中被人杀害,夫妻二人被人弃尸在京郊五里坡外,刚满1周岁的孙女,不知所踪。
元康四十九年末,先皇驾崩。太子周昊峰继位,改国号为“天德”。新帝继位,表面上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暗地里那些龌龊不堪的事情也在继续滋生着。
天德二年年末,中郎将薛钊因屡次出言不逊,诋毁皇室宗亲,按律当斩。但新皇念其丧妻之痛,襁褓中的两个孩子无人照顾,固贬去边陲小镇榕城反省。
第一章 抓捕
大周朝天德五年,边陲小镇——榕城。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声音回响朝阳大街上,说是大街,可对于繁华的京都来说就是一条只容许两辆马车勉强并排行驶的小街道而已。打更人李二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百无聊赖地打更,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上两句。
“老子的姐姐好歹也是个如花的大姑娘,给那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赵知府做那劳什子的填房,委屈啊~!哼~让他给老子在县衙里某个营生也不办不到。什么知府大人,我呸!就是个软脚虾!”
嗖!一物从不远处的街角掠过,看上去似乎是个人,又不似个人。正在李二牛专心看去时,背后忽地有一只手搭向他的肩头,吓得李二牛一个激灵。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同时还伴随着一点骚气。
“二牛,你刚才是否看到有一人从此处经过!”那人询问,刚毅的眉毛略微皱了皱。
李二牛颤着身子转过头去,手中的火把、竹棒子和锣也不知是何时掉落在地。借助不算明亮地月光看向来人,颤着声音回道:“薛~薛捕头,是你啊!可吓死老子了,还以为遇到鬼了呢!”
来人正是榕城的捕快头——薛钊,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三人,看着李二牛那尿湿的裤裆不禁低低的笑出声来。回过神来的李二牛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刚才薛捕头问话,手指了指街角的位置,然后捂着裤裆就跑开了。
“哈哈~~看那李二牛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自以为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弄这一出,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指指点点。”
“谁说不是呢!看见他那张吓白的脸就觉得好笑!”
“咳咳!”一声咳嗽声响起,还在嬉笑的几人立马收声,跟随薛捕头往街角跑去。
这是近半年里发生的第四起凶杀案件,死者无一例外全都是未出阁的妙龄少女,这些姑娘们在临死之前遭受到非人的折磨。生前不仅被人凌虐致死,死后还被凶手用撕下来的帐漫绑住四肢和头颅,摆出各种各样旖旎不堪的姿势。
大多数捕快都是热血青年,看到那血腥残忍的凶案现场,都对于凶手是恨得咬牙切齿,而对那些受害的姑娘们则有着一种深深地自责。今晚又有命案发生,他们这些捕快也是不予余力地追捕凶手。
眼看一行人就要追上凶手,谁知那凶手也是异样狡猾,对于榕城也是极为熟悉,几个辗转腾挪错开了正面追捕的捕快们,转身时还从身上掏出一包粉末,扔向身后的捕快脸上,一个不察有三四人中招。
“什么?我看不到了。”
“啊!什么东西,眼睛痛,不能视物,还有灼烧感!”
随后追赶过来的薛钊也看到刚才那一幕,身边的捕快们七嘴八舌地要找水来清洗一下。
“唉,千万不要别乱动!你们眼睛上的是石灰粉末,想要保住眼睛就听我的!别用水,用菜籽油。”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响起。
“用菜籽油清理干净后,再用清水冲洗。”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不远处的屋顶一角,坐着一位姑娘。身着一身深紫色夜行衣,面上着同色面纱的姑娘,坐在那里双手托着腮,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们。
薛钊拱手问道:“敢问姑娘,深夜在此意欲何为。”
“我呀!就是过路的,过路的!别在意,你们要追的人往那边跑了。再不去追,他可就要像先前一样逃走了。”
薛钊看着屋顶上的姑娘,又看了看街口。
沉声吩咐:“赵一,你先带几个兄弟去抓那个人,抓到后先不要通知府大人。王小胖,你跟受伤的兄弟先回府衙,准备菜籽油,清理干净后再用水清洗。”
“是,头!”赵一回道,但又不解地看着薛钊,用询问的眼神询看着他,似乎再问“那你呢?”。看到薛钊没有想回应的意思,也作罢,带着人追了过去。
等人都走后,二人之间的静默被少女打破。“你的手下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不去抓人了吗?他可是犯了很多起案子,那几个姑娘死状可真惨!”
话音未落,就见那人飞身想上了屋顶,出手抓向少女的肩膀,欲将其擒下。
少女侧身躲避,反手挡下上前的手掌。薛钊见招式落空,改掌为抓,想趁机揭下少女的面纱。少女虽然在力量上和招式上比不上薛钊,但近身对战功夫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只见少女左手缠上薛钊攻来的手掌,右手则从背后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虚晃几招后直刺向他的咽喉而去。其实她是想刺向眼睛的,可由于身高问题,只能改眼睛为咽喉刺下去。
本来薛钊上前是想套套那少女的话,但她使出那人的独门绝技时,就不淡定了。
“盘龙缠丝!”刚要准备刺去时,就听见薛钊念出她武功的出处,不由得惊得她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师傅说过现在在这个世上,活着、并识得他独门绝技‘盘龙缠丝’,唯独有二人,一是当朝的太傅谢天兴;二是他十多年前结交的忘年交。其他人则死的死,发配的发配。
“说,你和千手空空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他的盘龙缠丝。”薛钊的语气里不由地带上了审问犯人的语气。
“什么关系要你管?我不认识什么千手空空!”说完少女欲走,却被薛钊快一步,伸出一只手臂拦了下来。
少女眼看过不去,快速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刚要使用轻功飞掠,右脚脚踝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握住。
抓住少女脚踝的大手犹如一把钳子,狠狠地把少女拽了下来。这一下少女更是羞恼,师傅说过:女子的身体是不能随便被男人触碰的。
借助向下的力道,少女的左脚顺势狠狠向下,朝着薛钊的面门而去,趁机挣脱桎梏。薛钊撒开抓着少女脚踝的手,几个后空翻落在稍远的地方。
“好一个登徒子,本姑娘好心帮你,你却不领情。刚刚那作奸犯科之人你不去抓,偏偏跟我在这边墨迹什么!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刚才就不该提醒你们,好心没好报。”少女说完又要飞身而起,薛钊又一次的上前拦在她面前。
薛钊正准备上前跟少女解释一二,不料少女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物,那是师傅给她准备的逃生之物,总共就十颗。今日想脱身就只能靠它了,用力捏住砸向二人间隔不算远的房顶之处。
砰!烟雾四起,还伴随辛辣刺鼻的味道出来。
“咳咳!”边挥着手,边咳嗽出来的薛钊,掂了掂手中的荷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暗自好笑:还说你们之间没关系,连逃生用的都一样。
一手拿着荷包,一手摩梭着下巴刚刚长出来的胡茬,略微想了一下就把荷包揣入自己的怀中。
半刻钟后,薛钊顺着手下人留的记号,来到一座府邸前。
绕道后门处,看到手下压着一人出来。那人被五花大绑,一只脚赤着足,嘴里塞着的好像是他的足衣,身体被人来回地推搡中,中衣不知被谁扯了一下,敞开的中衣下能看到胸口处有好几道血痕印,血淋淋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有的伤口处还隐隐地渗透出一丝丝血迹。
几人碰面什么话也没说,压着穿中衣的男人来到府衙大牢中。
哗啦啦,铁链从牢门滑落的声音回响在昏暗的牢房中。
男人松绑后被推搡进牢房,拿下嘴里的足衣,叫嚣着:“呸~你们这帮狗东西,知道我是谁吗?敢抓我!不想活了吗?信不信我让县太爷摘了你们的脑袋。”
哐当一声,关门落锁。无人应他的话,落锁后便快速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