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戏真做

第二章 假戏真做

华灯初上，西南的这座小山城就热闹起来，穿着各式民族服饰的人走上大街。虽是夏季，但却凉风习习，丝毫感受不到热意。

但坐在后排的小个男人却头上直冒汗，不停地用纸巾擦着，小声地对着副驾驶位上的梁汉说着什么。

梁汉不慌不忙地说道：“那颗牙呢？”

“哪颗牙？”

“刚才在饭店掉下来的哪颗。”

“没掉，我嘴里牙一颗也没掉，好好的呢，头，不信你看。”

“那你得掉一颗了！”

小个子男人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车上的别一个人将一把微型扳手递在了小个子男人的面前，他明白了过来，这是叫他敲掉自己的一颗牙了，这叫“假戏真作”，小个子男人面如土色，但也只能如此，但他下不了手，只得将微型扳手递给身边的童自启说：“童哥，你轻点……”

小辫童自启将扳手伸进小个子的嘴里，对着他的右边上牙拧紧，猛一用劲，却滑了。

“要用夹钳，才行。”一个人说道。

但车上没有夹钳，街道两旁的商店也没有卖的。小辫童自启用扳手拭了几次，都无法扳下那颗牙，但车只有1000米就要到市医院了，童自启急得冒出了汗。

“难道真要输给那女人吗？就不能想点别的什么办法吗？十万块钱不算什么，但我丢不起那个人！”梁汉威严地说。

远远地已看到市医院的大门了，二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大门走了出来，又见一个穿着病号衣的病人走了进去。

“小辫就不能放快点吗？”

梁汉随即看了看小个子说：“兄弟，这十万元就给你种植一颗牙，够吗？”

“够了……”

小辫童自启用扳手恨恨地朝小个子的上牙砸去，只听到“啊”的一声，小个子用手捂起了嘴，鲜血从手缝里渗了出来，随即手心里滤出一颗血淋淋的牙来。

小个子头脑嗡的一下，痛得他险些叫出了声，一下子瘫在车的坐位上，但也的心里却是痛快的。

大脑中，他从老板梁汉的手中，也就是那饭店的女老板恭恭敬敬地交给梁老板的手中接过了钱，不，是几天后，公司财务室叫他去领的。梁汉的话在他的印象中从没有说过一句假话，每一句都是铁板订钉的事，宁可付出百万千万的损失，也绝不可能食言的。

接着他花了几千元钱种植了一颗牙，九万多块够他娶一房妻子的了，从监狱刑满释放后，父亲已去世，只有一个老母亲，家徒四壁，三十多岁了，还没在娶妻，老母亲常对邻居说的那句话：“我儿哪天娶上媳妇，我那天死就是快乐的。”她和老姊妹们去寺庙里烧香，向菩萨虔诚祷告的就是“儿子能娶上媳妇”。

他也确实想娶一房媳妇，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口腔科在市医院三楼，谢楠医生刚从医学院毕业，分到市医院工作，虽然工作经验差些，但是工作热情很高。夜里十点二十分，他见到一群人走了进来，一个小个子男人用手捂住右腮，他问道：“有什么事？”

“医生，我的牙在吃炖白菜时，被菜里的骨头嗑掉了，你看我的牙掉了吗？”

“张开嘴我看看。”

小个子张开了嘴，小刘和厨师呆住了，确实他们看到小个子男人右边的上牙掉了一颗，直往外渗血呢。

小辫童启志朝谷晶大声说道：“谷老板，没骗你吧！还有什么话说？”

医生唐楠看到小个子的牙长得紧密而结实，吃什么东西能嗑掉呢？不由得疑惑地问:“你们吃的是什么？怎么就……”

小辫童启志匆忙打断说：“就这么办，开点消炎药就行了，改天再来你这儿种植牙就行了，是吗？医生。”

医生满脸不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在医院门前，小辫童启周对谷晶说：“谷老板，掏钱吧。这事付了钱就算完了。”

小刘和厨师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小刘走到谷晶的面前，脸色中满是后悔：“老板，就怪我多嘴，惹出事来，又要多出这十万了。”

厨师直怪自己做事不小心：“老板，我有责任，但我至今不明白，这骨头是从哪儿来的……”

梁汉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丝毫没有发火的样，只是不停地打量着谷晶，在他眼中，谷晶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样细皮嫩肉的，更不像“谷神饭店”的千金娇滴滴的，她是另外一种美，叫人看了就终生难忘，这样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了，当然也似曾见过。

谷晶看了看小刘，又看了看厨师，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责备，仿佛这事和他们不有一点的关系。而是走到小个子的跟前，说道：“你确定你的牙掉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老板，确定掉了。”

“掉了几颗？”

“就一颗。”

“确定吗？”

“确定。”小个子觉得这个老板有些啰嗦，尽问些小孩子都能回答的问题。

“你掉的牙给我看看！”

小个子举起了手中的牙：“请看，这就是。”

“是在我们店里，吃菜嗑掉的？”

“是的，当时你也亲自在场看到的……废什么话，赔钱吧！”小个子越发显得不耐烦起来。

“是的，我不但亲自在场，还叫人保留下你在饭店掉的那颗牙。”

饭店的一个穿着保安服的魁梧男人举起了另一颗牙。

小个子看了看保安手中的牙，伸手就要去夺，但他怎敌得过大个子保安，忙着缩回了手。

“不必了，我已叫人录好了像。”

小辫童自启和小个子男人仿佛一切不懂，似乎又明白了一切。他们知道，这事的严重后果，老板定会责备他们办事不周的。

他们清楚梁汉的脾气，仿佛听到他威严地说：“蠢猪，这十万块钱就由你们分担了，瞧你们干的好事，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梁汉。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掌声，一看，鼓掌的人正是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