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明心迹

项旭尧护送齐谨柔回到北宁侯府。

齐谨柔下车，她身着男装，像男子般拱手作礼，说道：“项公子，这月十五，我去给容太妃请安，到时把银票还你。”不等项旭尧说话，她又说：“项公子，礼即是我送，银子也该是我出，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今日在外，这银票不好推推搡搡，待十五我差人去送，项公子可不要再推辞了！”

“好，公主所言极是，我听你的！”项旭尧微笑点头，“正好庄里上了新茶，我也要给容太妃送去，公主不用差人去送，我去拿就是啦！”

“也好，这样我们可以再去探探水源！”

“好！谢谨柔公主！”项旭尧微笑着目送她进入侯府后，才欲勒马离开。

“项公子，请留步。”宋承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承明从南麓回城，本要带车马从侧门进府，却在拐角处，看到身着男装的齐谨柔，正疑惑，又看到她身旁的项旭尧，眼底闪过一丝警觉，便抬手让高朗带车马入府，自己抱剑而立，直等到齐谨柔入府，才走近一步，叫住项旭尧。

“宋将军！”项旭尧有些意外，他翻身下马，拱手作礼。

“多谢项公子，劳烦你送公主回府！”宋承明语气平和。

“哦，送公主回府，项某荣幸之至！”

“项公子，那你应该知道，探水源这种事，不该是公主去做的。”

“我只是以此为由，想让公主畅游山水而已。”

“那就光明正大的畅游山水即可，公主为人坦荡，项公子不用找什么理由。”宋承明心底的疑虑更深，但他仍然面色如常，面带微笑。

而项旭尧也并无异常，只道：“宋将军，公主久居侯府，让她心无旁骛的散散心不是更好么？共游山水？哈哈哈，如此这般去邀请公主，岂不鲁莽唐突？”

宋承明冷笑一声，“原来项公子也觉得鲁莽唐突！”

项旭尧有些尴尬，他的确心思不纯，当下也明白过来，恐怕这位宋将军，也和他一样。项旭尧决定试探一下，便道：“山水有情，不必太直接，多些曲折未必不是美事一桩。”

宋承明嘴角带笑，眼中却升出寒意，“山水有情，也有险，公主金枝玉叶，她即在我北宁侯府，我定要护她周全！容不得有什么曲折！”

项旭尧此时可以肯定，宋承明对公主的情意绝非一般，突然多了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项旭尧心下不快，也就没了那抹经常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过，如果公主想游山探水，你我只能从命，我也定会尽心护她周全！”

宋承明沉声道：“好！但愿项公子莫忘今日所言！”

“这是当然！宋将军不必多虑，项某告辞！”项旭尧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宋承明双眸微眯，立在原地，直到项旭尧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府。他吩咐高朗清点物品，自己回房换了便装，回想高朗查到的信息。项家世代平民，但几代人经营药铺、茶庄，在九离根基深厚，从先帝那时起，项家的生意就做到宫中。就连净火宫容太妃的药、茶，都是项家的盛济堂供应，项旭尧继承祖业，因此深得容太妃信任，也是由此才结识了齐谨柔。

高朗查了项家所有产业，项家生意与固泽来往频繁，也都是正常的进出口交易。固泽，历来与九离井水不犯河水，项旭尧选择与固泽交易，而不是青垣，也是明智之举，毕竟青垣与九离多年征战，也只太平了这近十几年。

可是，无论查得的信息有多清白，宋承明仍然觉得，项旭尧有几份隐秘，今日相见，更是觉得他对谨柔公主不止倾慕，还另有所谋。

想到此，宋承明起身，从行囊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玉簪，走出勤敬园。

滴翠正还衣服回来，远远看见宋承明朝银月轩来了，便跑回房内，“公主，宋将军回来了！他正往这边来呢！”

齐谨柔听得，开心一笑，起身就要出门去迎，刚走一步，又停住，转身坐回椅上，说：“你去院里等着，他来了，你再进来禀一次！”

滴翠点头又跑了出去。

宋承明进得院来，见滴翠抿嘴窃笑，便问：“公主可在？”

滴翠说：“公主刚说有点乏了，正歇着呢。”

宋承明在外统率千军，神火大将军所到之处，尽显威风，却在谨柔公主的一个丫头面前，显出几分憨态，他握了握拳，道：“哦，那我晚些再来吧！”

“滴翠，请宋将军进来吧！”齐谨柔气恼滴翠，这丫头居然不听话！

宋承明会心一笑，进到堂内。

“滴翠，给宋将军看茶！”齐谨柔坐在上座，故意一本正经。自测考那日到现在，虽然这期间，府里接二连三生出许多事端，但宋承明没跟她好好说过一句话，她心里难受多日了，今日他来，齐谨柔想，一定要出出气。

宋承明站在那里，有些不适应，在他面前，公主从未这样高高在上过，他从怀中取出那支玉簪，说：“柔儿，此去南麓，偶得了这支玉簪，觉得它很适合你，你看喜不喜欢！”

齐谨柔听到宋承明叫自己柔儿，心中一乐，他刚刚回府就特地送玉簪过来，对他的气恼一时全都消散了，她笑意盈盈地走向宋承明，嗔怪道：“明哥哥今日怎么不行礼啦？”

    宋承明一怔，随即笑了，他想起雪儿说的话，柔声道：“柔儿，那不是生分，少时我们在一处可以无拘无束，如今，你已及笄，且身份尊贵，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齐谨柔心里一暖，向宋承明伸出手，“给我吧！”

宋承明将玉簪双手奉上，齐谨柔轻轻拿起，那玉簪精雕细琢成如意模样，簪身晶莹若雪，柔光温润，实属羊脂白玉中的珍罕极品。齐谨柔心下便知，宋承明这礼有多重。她抬手把玉簪轻轻插在发间，问道：“好看吗？”

宋承明几分欣赏，几分宠溺：“好看！”

“明哥哥，青丝白发，我会日日戴着它！”亲谨柔话一出口，便红了脸，慌忙找话题掩饰，“明哥哥，你来的正好，我也给雪儿姐姐备了份礼，你看看妥不妥当！”接着又朝外面道：“滴翠，茶怎么还没送来？”滴翠应声进来，齐谨柔又说：“快去把我给雪儿小姐的备礼拿来！”滴翠又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宋承明看着红了两颊的齐谨柔，慌乱的像只不知东南西北的小兔，可爱还霸气，不禁笑了，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意，他只是在耐心等她长大，“柔儿，北巡那三个月，去南麓这些天，我……每日都念着你！以后就让这支如意簪，代我时时陪伴你吧！”

齐谨柔像定住一样，她想不到那个愈加生分了的宋承明，突然变了路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她听到他说：“那日进宫，向皇上求的赐婚，本应是我求娶你，但皇上未允，赐婚给了太子和雪儿。”

“父皇未允？为什么？”齐谨柔如坠冰窖。

“圣意难测，我们不能问为什么。柔儿，有些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但我们也不用怕，你和雪儿，是我的至亲至爱，我会用性命守护你们！”

“明哥哥，这......我们有什么要怕的吗？”

宋承明又笑了，齐谨柔单纯的让他心疼，“没有，不过，你要听我的，火术修炼这件事，你还要继续努力！”

“明哥哥，我修炼了十年都一无所成！”

“柔儿，不要妄自菲薄，师父说过，你有根基，我们都信你！”

齐谨柔抬头，看着宋承明的眼睛，有温暖，有担忧，有信任，有期待。她的心瞬间就有了亮光，重重点了点头，“嗯，我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