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远古秘辛

“看来，他们是遇到麻烦了，清炀道友。”咽下了一口清茗之后，李释缘看着水月之镜中的危情男女，不咸不淡地说道。之前在桌上抢食的四只猴子，正两两一对，坐在他的肩头。

自左而右，第一只猴子，遮住了双眼；第二只猴子，捂住了双耳；第三只猴子，挡住了嘴巴；第四只猴子，则一动不动。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做。

“倘若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后边如何应劫？”吕清炀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杯盏，一饮而尽。对面的黄鹤，则是立即倾身倒酒。那身形，与人无二。

对于二人能够幸存下来这一点，一僧一道丝毫不作怀疑。他们跟月宫那几位一样，对吴常二人满怀信心。

“那，对于花轿中的那位施主，你又作何感想？”

“你这和尚，明知故问，当然是，一剑斩之。”对于好友的挖坑之语，吕清炀亦是心知肚明，不给对方任何出言调笑的机会。

而此时，仿佛是回应二人的话一般。竹林之中，一阵清风拂过，窸窸窣窣的声音接踵而至，吴常二人的反攻号角亦在此刻吹响。

心有灵犀，二人同时胸中一吼，体表的灵炁浓度节节攀升，温度亦随之升高。包裹二人的墨渊内部，变得越来越亮，并有光线夺目而出。

仿佛是对二人化作光的回应，天上的月华亮度陡升，将整个小竹林照得更加明澈。

“咚！”

一声轰鸣于墨渊之内爆响而出，黑色粘稠物质，四散飞出；激荡的罡风，更是瞬间波及整个竹林，所有竹子，尽皆倒伏。

略显狼狈的逃出生天之后，看着衣服表面覆盖的诸多粘液，吴斫只觉有什么东西自胃中向上翻涌。

相对于吴斫的暴力，一开始就用灵炁覆满全身， 并将额外灵炁附着于长袖，以螺旋袖刃割裂墨渊的常曦，则显得从容干净的多。

“啪啪啪”，一直在现场目睹二人表现，稳坐花轿之中的圣女，适时的鼓掌，庆祝二人顺利生还。

“现在，你们有资格问我问题了。”

“有资格你个鬼啊，老子/老娘刚刚可是差点去世了呀！”

看到二人异口同声地回呛，红衣圣女只觉甚是有趣，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这一阵笑声冲淡了许多。

“当真不问？我若当下要走，你们怕是拦不住哦！”圣女说完，还向吴斫暗送秋波，媚态尽显。

形势比人强，按奈住心头怒火的吴常二人，放弃了继续武力交涉的打算，转向温和的言语交涉。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是神帝山海封灵之后才化妖？”常曦开始问话，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问题，却能经由对方的回答，推导出许多有用的信息。吴斫则一边听着，一边擦拭那些仍旧粘在身上的黏液。

“是，而且，我还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化妖的方式有些特殊，无需天地灵炁，却难以重现，不会出现你心中所担心的那种大量妖族卷土重来的情况。”似是看透了常曦心中所想，圣女直接一股脑回答了出来。

好消息是，不会有大量的妖族重现世间，红尘的生活不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坏消息是，圣女说了一个我们，女流里边的妖族显然不止一人，而圣女之上，必定有更强的妖。

“还好还好，之前伏羲神帝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天之之妖，尽皆封入里山海世界，还世间以太平。倘若你们是从中逃出来的，可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听到常曦的回话，以及言语中对伏羲神帝的崇敬，圣女再次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仿佛夹杂着几许对于无知的嘲讽。

“看来，你对伏羲神帝很是崇敬？”

“当然，没有他老人家，人族就会在与妖族的斗争中，生灵涂炭了。即使山海封灵之后，他依然在人间有大量的香火供奉。”

“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账，也配被崇敬，也配被供奉？”

“你们这些所谓的月宫之仙，可真是被蛊惑的可以。”

“你们口中的崇敬之人，可是为了神族的利益，策划了封神之战与仙妖黄昏两次大劫，令人兽两族无数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

"更是逼的自己的妻子女娲，为了保护妖族一脉的子嗣，不得不化身里山海世界的残暴之徒。”

“山海封灵，不过是他将尘世间最后的修行之路彻底堵死的借口，你们竟然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吗？”

谁曾想，只是一个神帝的名字，竟然让对方愤怒异常，歇斯底里了起来。相对于圣女的暴怒，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让吴常二人猛然一滞，心中的某些完美形象，似乎出现了裂痕。

原来山海封灵只是一个天大阴谋的终章？

原来历史还可以这样解读？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

实在难以置信的常曦，底气不足地继续问了起来。

“假亦真时真亦假，个中曲直需要你们后续去找寻真相了。不过，小妹妹，你对他的崇敬，引起了我镌刻在血脉中的愤恨，这股杀意，我无法控制，怕是要见血才能消除了。”

霎时，圣女自花轿之中腾空，一股近乎实质化的杀意，由其身上浮现。庞大的妖气，霎时肆无忌惮的乱窜，刮起阵阵罡风，原本倒伏的竹子，更是有些被吹到了空中。

吴常二人，顿时心中大骇，不使出全力，甚至是某些月宫禁术，今夜只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好在今晚是月圆之夜，正是月华对月宫之人的加持之力最强的日子，这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准备大动干戈之际，插在花轿一侧的灯笼突然猛烈燃烧，连同花轿本身一同点燃。诡异的是，火焰呈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紫色，温度也没有因为猛烈地燃烧而有任何的攀升，就连烟气，也不曾有一丝。

用违背常理的话来说，火焰真就只是在燃烧而已。

随后，紫焰之中，一袭同样紫衣的清丽女性，缓缓出现，接着更是飘出了一句戏谑的话语。

“是谁招惹了我家慢儿妹子，这么大的火气？”

一见来人，圣女之前的煞气尽皆收敛，一个扑闪，傍在了来人的右臂上，作乖孩子状。

“紫烛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坏了主上的大事？”

听到主上二字，圣女的脸色霎时惨白，曾经种种不好的记忆，尽皆浮现。

眼见自家妹子陷入了惊悚的回忆之中，紫烛当即转移话题。

“对面二人的成色，你可试出来了？”说完，紫烛还瞥了一眼对面的吴斫与常曦。

随后，慢儿圣女邀功般地开始回溯自己的测试历程，丝毫不顾及对面吴常二人的感受。

大体意思就是：试出来了，两块璞玉，一经打磨，便是上好的利刃，可以为我主所用。而且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得有奖励才成！

主上，还璞玉，真当我们不存在吗？一边透露各种信息，一边评价我们，还打算拿我们当刀使，你们是真的可恶。

此时此刻，月宫二人的内心是崩溃的，对面的妖女，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真就时代变了？

而夸赞了一番圣女的紫烛，突然把注意力放到了前者的着装上。

“话说，慢儿，你怎么这身打扮，本教圣女的威仪端庄哪里去了？要是被对面的臭小子看光了，你可就吃大亏了。”

“这有什么呀，紫烛姐姐，刚刚这位仙家小哥，可是直接进到人家身体里面来了呢。”

嗯？什么？听闻此言的紫烛，早已忘却了矜持与形象，瞬间睁大了嘴巴，这......?

还不待她爆发，却见对面的常曦先一步吼了出来：“你这无耻妖女，竟敢胡言乱语！用分身将我们吞入腹中，竟被你说的如此淫靡，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妖！”

师兄失节事小，月宫面子为大。身为月宫食物链顶端之人的常曦，自是不能坐视不理。而她的纤纤玉手，更是不知何时，揪到了吴斫的耳朵之上。

疼痛难忍的吴斫，更是在心里无助的抱怨：这关我什么事，怎么就突然针对起我来了？女人真的是善变呐。

眼见常曦如此激动，又看到了吴斫身上的诸多粘稠物质，紫烛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也须臾之间挂满了红晕，“丢人”二字更是立马在心中闪现。

随即她强拉着慢儿圣女，重新步入了来临时的火焰之中。

“对了，二位最好去金山寺看看，那里的残局怕是不好收场。”

在二人身形即将消逝之际，紫烛突然回头，诡秘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