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定襄城的黑衣人

司马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喊：“司马兄弟、司马兄弟”，自是那李家军的人，司马复赶紧招呼众人来搬熊尸。

众人见一头黑熊躺在地上，皆大吃一惊，司马复遂将刚才经过讲给众人，众人皆是连连感叹惊险，庆幸是有惊无险。好在突厥人还是讲那么点义气，还得了个这么大家伙，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熊弄下了山，带到了军帐。

死熊进了军帐，所有人出来看热闹，苏定方吩咐士兵煮酒，将熊肉分食，这各军帐中洋溢着犹如过节的气氛。

“黑瞎子这么个大家伙，若是常人唯恐躲闪不及，司马兄弟，真是少年英雄”，苏定方手里拿着熊掌，连连夸赞司马复。

“将军有所不知，这并非我一人之力”，遂将自己猎熊经过又一一讲于众人听。

众人听的都是有滋有味，一会惊，一会喜。 

“没想到突厥人倒也是讲情义之人，你救了他们的人，他们放了你，而且将黑熊留给了你，战场上虽说是敌人，但突厥人的做法倒也令人称赞”，听了司马复的猎熊经过，苏定方一边说一边起身：“兄弟们，这一头黑熊比你我如何”。

“十个我也搞不过这黑瞎子”，一人说道，众人皆议论纷纷：“这人怎么能跟熊比呢”。

“说的不错，这黑熊在突厥人手里尚且如此下场，我等若与这突厥人硬拼，必然会死的很惨”，苏定方说道。

“说的对，苏将军，好口福阿”，从账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苏定方与众将立刻起身，双脚直立，大声喊道：“李帅”。

但见此人，姿貌瑰伟，身着明光宝甲，面如重枣，天庭高耸，须如铁线，浑身散发无比的气场，不是别人，正是那跟随李世民南征百战，战无不胜，立下赫赫战功的李帅，李靖。

“苏将军，听闻你账中有人猎了头黑熊，特来尝个鲜”，李靖哈哈大笑说道。

“李帅请”，苏定方赶紧把帐中主位让给李靖，递上了一只熊掌。

“苏将军，这黑熊是哪位英雄所猎？”李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道。

“司马兄弟，快来见过李帅”，苏定方招呼司马复上来。

“在下司马复见过李帅”，司马复说道。

“嗯，好样的，小兄弟，勇气可嘉，军中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又转头对苏定方说道：“苏将军，想不到你这军帐竟有这等高手，让人刮目相看”，李靖笑着说道。

“李帅过奖了，招揽有志之士，有志之士”，苏定方笑着说道，心中欢喜的很，这司马复可是给我苏定方长脸了。

“如今，突厥人闭城不出，苏将军可有良策？”李靖说道。

“突厥人凶悍，黑熊尚且被突厥人如此猎杀，手段极其厉害，末将以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苏定方说道。

“嗯，正合吾意，我等需苦思良策，智取定襄城”。

“李帅英明，李帅英明”，众将士皆跟着起哄说道，一时间账内浩气冲天，个个磨拳擦掌，但求一战立功。

正所谓谋可寡而不可众，那李靖心中其实已有些许盘算，只是碍于人多嘴杂，不便明说，晚上李靖又将苏定方喊到军帐中：“今日你我二人之意无出二者，现将士们士气高昂，奈何突厥人死守定襄，我军强攻不得，伤亡过重，若是如此，我大军又身处如此大漠，天寒地冻，长此以往，恐有不测，危及三军将士性命。此时不可久战，宜速战速决，将军可有良策”，李靖说道。

“将军所言甚是，此战宜速战速决”，苏定方说道。

“如今突厥人死守定襄城，城中主力皆集聚于南门，且东门、北门亦重兵把守，唯有这西门空虚，只是这西门凭借恶阳岭之天险，我等又如何能入得此险”。

“将军，苏某前来便是告知将军，司马兄弟已在恶阳岭探得一条险路”。

“此话当真？”

“当真如此”

“哈哈哈，想不到你老苏早有打算，若是拿下定襄城，必记你大功，你所说司马兄弟可是今日猎熊之人？”。

“正是此人”。

“如此甚好，明日将军便与司马兄弟领五百精兵轻装上阵，切记要避人耳目，走恶阳岭，埋伏在西门，等到三更时分，夜深人静之时，夜袭定襄西门。我料那突厥人做梦都想不到我军会从恶阳岭从天而降。你我里应外合，拿下此城就在明日”，李靖起身站在军帐的地图前一一讲解着。

第二日，苏定方按照计划，秘密集结了五百精兵，历经千辛万苦，走恶阳岭，过雪山，埋伏与定襄西门外，等到三更时分，以火为号。正如李靖所料，突厥人根本没有料到李家军会从恶阳岭而来，西门空虚，守卫兵士不过数十人，三更半夜突厥将士都还在睡梦之中，李家军犹如从天而降，顿时城中大乱，狼烟四起。

李靖又组织数万人马趁夜在南门发起总攻，里应外合，一时间，定襄城中大乱。

那苏定方的五百精兵将城中搅的是天翻地覆，突厥人一时慌了神，黑夜之中，不知是多少人马杀了进来。

颉利可汗未料到唐军从天突至，误以为定襄城已被攻破，李靖主力已然杀进城内，一时慌了神，未敢抵抗，率领几十万大军仓忙往北戈壁沙漠移动躲避李家军主力。

定襄城内炮火连天、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司马复背着剑，却怎么拔不出手，看着满地的死伤，司马复心中甚是悲凉。

司马复一个人走在定襄城，面对如此血腥的战争场面，感觉太过残酷了，在炮火连胜中，妇女和孩子的哭声、惨叫声，虽然是突厥人，司马复听着仍是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司马复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此时已明白战争的残酷。那突厥人也有爹娘，也有孩子，那不长眼的箭又怎么分得清的善恶，分得清平民呢。

司马复心中如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中，在寺里，师父的谆谆教导，自己连只鸡都没杀过，如此杀戮的场面，心中难以接受。司马复不想参与杀戮，一个人在城内游荡。城墙角落一个黑影闪过，引起了司马复的注意，本能的跟了过去。

七拐八绕跟着黑影到了一个民房，只见十几人正聚于一起，黑衣人摘下面巾。司马复一看，不是别人，居然是那四海帮的帮主，铜人陈玉丰，再仔细一看，十几人当中，黄田、段二亦在其中，“四海帮的人怎么到了这里？”，司马复心中诧异。

听得陈玉丰说道：“众位兄弟，今晚誓死保卫萧皇后与少主由东门出去，到了东门，以点火为号，我们死保萧皇后冲出城门，出的城外自有人接应”。

“不知陈玉丰说的萧皇后与少主是何人，四海帮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司马复心感到疑惑不解。

“宇文将军力保大隋，今少主与萧皇后有难，我等需继承宇文将军之遗志，保住大隋龙脉，少主与萧皇后若有闪失，我等便复国无望，诸位兄弟可知此次任务之重？”，只见众人神情肃穆，个个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四海帮的黑衣人稍作整顿后，不一会，又一个黑衣人进来报信，一群人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