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将军

到了长安，有诗赞曰：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

从小在寺里长大，司马复自是被长安城的繁华迷了眼，有邹凤炽在，有的是银子，玩了个痛快。邹府上上下下都知司马复是邹凤炽救命恩人，对待司马复都是好客之极，好酒、好菜、银两应有尽有，玩归玩，功夫可不能耽搁，闲暇时间便在房间修炼自己的天阳、天阴、天元心法、泉涌心法，偶尔在院子练练吟龙、泉鸣剑法，司马复已能将各种心法融会贯通，身上所受内伤已痊愈，运气之时已没有任何阻滞，功力也是每日大增，胡子也已长了不少。

这一切都被邹凤炽看在眼里，心想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非一般人可比”。

这一日府中来了一人，只见此人年方三四十，浓眉大眼，面宽笔挺，说话声如洪钟。

“少侠，来，这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苏定方将军”，邹凤炽说道，司马复连忙起身示意。

苏定方报拳说道：“邹兄，此去南方赈灾，当真是辛苦，一路上可还顺利”。

 “要不是这位司马少侠，要不然恐怕苏兄已见不到我了”，邹凤炽说道。

苏定方开始注意司马复：“此话怎讲？”。

邹凤炽于是将潭州城黑衣人欲绑架自己之事一一讲于苏定方听，苏定方听完连连说道：“邹兄，幸亏有司马少侠，司马兄弟，真是少年英雄”。

“苏将军不必夸赞，邹先生在南方广济百姓，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司马复说道。

“刚才听闻还有一位女少侠风姿，不知可在，苏某也想一见，一睹女侠之风采”，苏定方说道。

“苏将军，师姐此番前去伊州寻访亲戚，日后我再去寻她，带她到府上拜见将军”，司马复说道。

“哦，原来如此，也罢，待日后定要好好一见”，苏定方说道。

“苏兄，北方突厥国战事如何？”邹凤炽说道。

“邹兄，东突厥国历来犯我边境，这次更甚，东突厥将军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如今我军守将张士贵、甘州守将张宝相互相统兵结成掎角之势，坚壁清野，利用城池暂时阻挡突厥骑兵”。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邹凤炽说道。

“嗯，如今朝廷震怒，将军张公瑾已上书，列举六条出兵突厥的理由，恐怕不日就要派李靖大军征讨”，苏定方说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突厥国屡犯我边境，此次若是出征，邹某愿捐千两黄金以振军心”，邹凤炽说道。

“邹兄心意我定然代为转达给李帅，这仗一旦打起来，恐怕以后我也没时间到邹兄这里喝茶了”，苏定方说道。

“正好我还有一事相托”，邹凤炽说道。

“但说无妨”，苏定方说道。

“司马少侠便交于将军了，我可是帮你寻了一位人才，好让他帮你建功立业，你可别忘了我邹某荐人之功”，邹凤炽笑道道。

“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司马兄弟少年英雄，我正求之不得，若得少侠帮助，大事可成”，苏定方说道。

苏定方又与邹凤炽寒暄良久，司马复静坐一旁倾听，皆是国家大事，自己不便插嘴，便在一旁静听，待吩咐了厨子，上了些酒菜，三人饮了几杯小酒，这苏定方才上了兴头。

“司马兄弟，你武艺高强，我苏某也是一介武夫，今日你我二人何不比武助兴”，苏定方说道。

“好，如此甚好，今日能有幸见到二位切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邹凤炽也跟着起哄道。

司马复亦是豪爽之人，此情此景，怎可抹了这苏将军的兴致，便痛快的应了。

三人移步厅外，苏定方与司马复瞬间展开了架势，苏定方见司马复脚步敏捷，气定心稳，面正平满，精神秀异，暗暗喜欢。

两人数十招过后，不分胜负。苏定方所学皆乃军营擒拿之手法，步伐稳健，招招重实，力量惊人却少灵巧，司马复身形飘逸，招式灵活，苏定方自然是难以讨得便宜。

“好，司马兄弟好身手，苏某今天是大开眼界，今日若不是限于这庭院之中，少侠的轻功难以展开，苏某必不是司马兄弟的对手”，苏定方高兴说道。

“将军过奖了，在下不过是讨了些巧力，让将军见笑了”，司马复这话说的谦虚，若是真打，司马复如今内力已然全部恢复，这段时日，又勤加练功，功力已是与日俱增，苏定方定不是自己对手了。

“哈哈哈，好、好，拿酒来”，邹凤炽鼓掌说道。

“痛快”，苏定方一饮而尽说道，心中甚是痛快，不为别的，苏定方料定不日定有军情，此时能得此人才，岂不让人心生快意。

司马复见二人皆是一饮而尽，心想自己已是还俗之身，不好拘礼，遂也是一饮而尽，顿时呛的眼泪直流，看的邹凤炽和苏定方大笑。

很快，如苏定方所言，唐太宗李世民于二十三日诏命兵分六路出兵剿灭东突厥。

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并州都督英国公徐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徐勣遥相呼应；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灵州往西北挺进；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

大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

司马复受苏定方举荐进了李靖大军，自是在苏定方帐下，到了军营，每天练习骑马射箭、练兵习武，苏定方非常器重司马复，将司马复安排自己军帐内，每日同吃同住。苏定方还帮司马复将军中医官一一唤至自己军帐内询问，皆不知司马复所提这瓶小药为何物。

如此数月，李靖与突厥两军大小战役数十起，唐军起兵势大，东突厥大军一路被逼退至定襄，封锁城门，闭门不出，两军僵持不下，李靖大军便在定襄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这北方的天说变就变，转瞬入冬，寒冬腊月，雪虐风饕，军帐外已是漫天飞雪。

东突厥大军大喜过望，这大雪来得的是太及时了，如此漫天大雪，这唐军在城外营帐怎能持久耗下去。

这一日苏定方一众将领在军中喝酒暖身，喝到兴致高昂之时，一位将领说道：“酒是好酒，可苦了这肥肠，几日未进半点肉星，要是来点下酒菜犒赏下这肚子里的肥肠，自是妙极”，众人皆附和说道：“正是，正是，如此好酒，尽无好菜”。

苏定方说道：“兄弟们，这战事吃紧，军情反复无常，本将不能擅离，要不然哥带兄弟们去山上打几位野味，要说这酒也是来之不易，如此白喝了着实可惜”。

“大哥，这事好办，我看司马兄弟武艺高强，又无军中杂事缠身，此事交给司马兄弟，在派几个弟兄去办最好”。

“此法最妥、最妥”，众人皆摸着肚子起哄说道。

司马复见众人如此赏识自己，又想自己初入军营，寸功未立，皆因苏将军赏识，方得与几位劳苦功高的将军平起平坐一起饮酒，司马复自恃在绝壁山谷，什么野兽没见过？早已练得一身本领。遂一口干了手中美酒说道：“蒙众位将军抬爱，在下愿往”。

苏定方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遂起身说道：“好兄弟，那就由你带一小队人马去猎几只野味回来，兄弟们在此等着你晚上的下酒菜”。

“好，请将军放心，在下即刻起身”。

“司马兄弟，此番前去，本将还有另外一事”，苏定方将司马复唤于一边，附耳说道。

整点人马，司马复领着一队人马往东北方向而去。

定襄城外三面群山环抱，放眼望去，只见山上白雪皑皑，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洒向大地。如花飘落的雪片，犹如仙女下凡舞着高贵的身子，雪片带着深深的寒意，飞入了阴山。

众人在山下将马匹系好，走上雪山，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司马复见地上依稀有野兽的脚印，遂说道：“兄弟们，要小心林中猛兽，行事切要谨慎”。

到了山中，众人四处寻找猎物。不时以矛剑乱刺于丛林，突然，一头驼鹿受惊从一丛林深处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