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嫂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大哥？”顾言冰看着手里拿着书，却在明目张胆走神的顾言凌，疑惑不解地喊了两声，“大哥？”

顾言凌微微回神，合上了书，道：“你的学问不错，看来在书院是有好好听课的。”

顾言冰谦虚地笑了笑，而后问：“大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顾言凌垂着眸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是有一件事想不通罢了。”

想不通一件事？

在他眼里，兄长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而今竟然也有想不通的事情？

顾言冰站在兄长身边，颇为认真道：“大哥都想不通的事，想来是非常难的。”

顾言凌一顿。

“不过，我在书院时，曾听夫子说过一句话。”顾言冰道，“倘若一件事光思考得不出结论，何不试着去做一做？或许，大哥也应该试试？”

试试？顾言凌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光亮，然而一瞬间又消失。试着喜欢流霜？

不，那对她，不公平。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道，“不必费心费力去尝试。”

顾言冰蹙眉，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对了，言冽呢？”

“早上我二人去给祖母请安，小冽就留在了祖母那处，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其实听见他问顾言冽，顾言冰是有些紧张的。

不为别的。

他和小冽每月回来一次，大哥都会抽查他们俩的功课，然后问一句小冽在书院可有惹祸？

以往顾言冰敢拍着胸脯说没有，可这一次……

正在他忧心之际，顾言凌果然问了：“还在祖母那儿？莫不是在书院闯祸了，所以不敢见我？”

都说长兄如父，顾言凌这个长兄做得可比他们父亲还要吓人！

顾言冽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大哥问话！没办法，他那通身的气势，是真的吓人！

听见大哥一语即中，顾言冰是万不敢包庇顾言冽的，只得支支吾吾道：“应该……是……是吧。”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大哥一眼。

“继续说！”顾言凌冷着脸，语气颇为淡定。可再怎么淡定，也掩饰不了那字里行间的寒气。

“是。小冽他其实也没犯多大的事，只不过是同人打了一架，嗯……打，打赢了……”顾言冰语气越来越弱，不敢直视大哥。

顾言凌听他这口气，似乎还挺为顾言冽骄傲的，于是蹙眉，问道：“和谁打架？打成什么样了？”

顾言冰：“骠骑将军嫡，嫡子，莫宝林。打成什么样……就，就手腕扭伤，腿……折，折了……”

完了，别说小冽完了，恐怕他也逃不过大哥的教训。

顾言凌屈指在石桌上点着，听完他这话似乎并不太在意，只不过：“我问的是言冽。”

啊？小冽啊……

“哦，小冽没怎么受伤。”顾言冰道，“只是左手手臂上青了一块儿，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顾言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见他不再问话，顾言冰想了想，还是试图给顾言冽说说情：“其实小冽会和莫宝林那厮打起来，也是因为大哥你……”

流霜眼睁睁地看着顾言冽狐狸一样地窜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一双眼睛贼兮兮地朝外看。确定没人跟上来，他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顾言冽？”她眯着眸子看他。

顾言冽刚刚准备笑开的表情一顿，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流霜的胳膊就喊：“嫂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哇！”

前世就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性的流霜才不吃他这一套。她一爪子把他薅开，想了想，问道：

“你是不是在书院打架，被你大哥知晓了？”

顾言冽眸子一瞪，一本正经：“读书人的事，能叫打架吗？那叫切磋！切磋！”

“哦，切磋。”流霜点了点头，操着八卦的笑容，“那你是和谁切磋？赢了没？”

顾言冽觉得这个嫂嫂有点儿奇奇怪怪的，不过，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受了点儿伤这事。不然那得多丢脸啊！

“嗐！”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洋洋，道，“不就莫宝林那个小人呗！就他那样儿，能打得过我？嫂嫂，我可跟你说啊，那疙瘩玩意儿，被我打得老惨了！啧啧，手断了，腿也断了……”

莫宝林？骠骑将军的宝贝金疙瘩？

正在顾言冽说得起劲时，流霜一拊掌，笑道：“打得好！大得妙啊！小冽你真棒！”

啊？啊？

顾言冽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听见她这话愣是懵了半晌。

嫂嫂说，打得好？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呢，流霜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宝林这厮，平日里不学无术，还混吃混喝，简直无耻之极！你这一来，那就是为民除害啊！”

突然之间被戴了一顶高帽子的顾言冽：“……”

“哈哈，过奖，过奖。”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又眨巴了两下眸子，道，“嫂嫂这是要去哪儿？”

流霜看懂了他那点儿小心思——无非就是希望她不要赶他下马车，以免被他大哥抓住呗。好说！

她搓了搓顾言冽的脑袋，一副“我必不会见死不救”的表情，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夏天快到了，我去铺子里看看需要置备哪些东西。正好你来了，就同我一起去吧。”

顾言冽两眼泪汪汪：“嫂嫂你人真好！”

这人嘴上说着她多好，实际上真正有几分真几分假，流霜觉得自己还是知道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只是转了转眼珠子，问道：“说起来，小冽你为何要打……额，和莫宝林切磋啊？”

说到这个，顾言冽就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愤怒！

“还不是那玩意儿胡说八道，当着书院众人的面编排大哥！”他如今想起来还气得直咬牙，道，“他说我大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什么娶了个纨绔……”

额诃？

正主儿好像就坐在他身边呢，哈哈。

他话没说完，但是流霜已经明白了。

无非就是顾言凌娶了她，被人笑话了呗。多大点儿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