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用计谋逃脱了，但没完全逃脱

躲在茶亭阴影里的店小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像看见了羊的饿狼一样死死盯着莫离，他一步一步靠近过来，明知道对面只是两个女孩子，他还是谨慎得很。

草丛也里跳出来几个山匪，同样带着各种凶器，把莫离和红柿围了个严严实实。

为了蝇头小利不惜背刺同僚的戏码，莫离经历了无数。但这样字面意义上的背刺她还是第一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还把随身的折扇抽出来扇了两下。

她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在离家几里路的地方丢了小命，不然就太丢脸了。思考间，她瞥见了鸦哭山的黛色暗影，突然有了脱身之策。

“诸位壮士。”莫离连施数礼，脸上堆满商业性的假笑，“我想这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是道上朋友，不要自己人伤了自己人。”

为首的山匪见莫离如此镇定，便吩咐手下收了凶器，他上下打量莫离几眼，问道：“夫人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莫离答道：“在下受鸦羽教教主拓跋绰邀请，来此地游玩几天。以前曾听他说过，莫家集附近有位英雄，让他颇为赏识，有意拉他入伙。今天看英雄英武不凡，应该就是他看中的那位了。”

山匪头子明显吃了一惊，就魔教在江湖里的地位来说，不大可能看上自己这种连评级都评不上的小人物。

狄渊的高手共分四级，分别以天、地、雄、凡为名，哪怕是凡级高手，在江湖上也是以一当百的存在，天级高手更是强到逆天。拓跋绰是世上最年轻的顶尖天级高手，面对几个门派的围剿还能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也就是他不愿争强斗狠，否则早就当上武林至尊了。

被这种人看上，未免有些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山匪头子大喝一声：“放屁！听你在胡说！”

莫离完全不慌，她顺势收起折扇，指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鸦哭山说道：“拓跋教主和上任教主不同，他是个闲人，比起有级别的高手，他反而更青睐脾气爽利的人。不然在下区区一个女子，只不过对盘核桃颇有研究而已，拓跋教主就愿意与在下交朋友。”

教主？核桃？山匪头子盯着莫离的眼神里就透着不信，他把江湖传闻在心里过了一遍，大概意思是说鸦羽教教主拓跋绰身高三丈、鸟首人身、遍体生鳞、手如鹰爪、一顿饭吃三个童男童女、一次要睡……两张拼在一起的双人床。

不然别的天级高手至少要三四十岁才能摸到门槛，他二十来岁就封神了，不是怪物又是什么，怪物会喜欢盘核桃的女人吗？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有个眼尖的小喽啰突然凑了过来，在山匪头子的耳边低语：“老大，你快看她的扇子，上面有个圈圈图，快看快看。”

山匪头子定睛一看，果然扇子上画了个奇怪的图案，样式新奇好看，只不过画得难看了些，像是外行人涂鸦之作，歪歪扭扭不像样子。

“看见了，怎么了。”

小喽啰眼神中带了几分惶恐，躲躲闪闪的样子透着心虚：“上次我跟他们一起去莫氏当铺销货，本来想让他们多写点，他们就不，我们就撕吧起来了，里面出来一个人，过来就给我们一顿臭揍，好家伙，下手那个狠，他一个打我们五个跟假的一样，他拽着我脖领子呱呱给我大耳帖子的时候我看清了，他袖子上有这个图案。当铺那个傻叉老头过来拉架的时候还叫他绰少爷，就这个绰少爷和大耳瓜子——不是是这个图案，我记的真真儿的。”

从小喽啰眼神的方向，莫离猜测对方在观察自己的扇子，把扇子翻过来一看，莫离顿时了然。自从拓跋绰见过金玉双珠之后，就对上面的图案有了兴趣，又是挞又是摹的，还叫人在自己常穿的衣袖上绣了几个，这一个丑了吧唧的就是他顺手画上去的，好在扇子不值钱，莫离干脆就和日常用的扇子收做一堆，只在家里用。

后来拓跋绰把所有的家用扇子都画了。

莫离托着扇子，拉长音调“哦”了一声，装作恍然的样子指着丑记笑道：“这个小教主啊，真的很可爱，我这柄名家画的江南贡扇他非要锦上添花一番，硬是把自己的徽记画了上去，要是换作旁人，这扇子非叫他赔我不可，可谁叫他是拓跋教主呢，就只好这么用了。”

两方夹击下，山匪头子似乎有些信了，他招呼手下人收了刀，走到莫离近前来，仔仔细细把莫离打量了个够。

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女，山匪眼前的女子拥有摄人心魄的冷艳美貌，还自带一身英气，确实够资格让拓跋绰那种名声在外的魔头另眼相看。出于谨慎，山匪头子还是多问了一句：“夫人跟拓跋教主确实是朋友关系？”

山匪头子比莫离高出一头多，一身腱子肉一脸的疤，和莫离印象里的高手完全不一样。这些年她一共给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门派提供资金，一方面是应拓跋绰的要求，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有意培养自己的势力，毕竟拓跋绰还是跟莫分更亲近，她只能算沾了哥哥的光。派发资金久了，莫离也见了不少有名有姓的高手，所以她就觉得耍膀子力气这些人都应该是齐头整脸的、看着舒服的。

从来没见过这么丑凶丑凶的货色。莫离魂都要吓飞了，也就是她演得好，就算魂在天上飞，脸上也挂着平易近人的热络笑容。

在巨大的威慑力下，莫离只能点点头。

山匪头子追问道：“我看夫人长得怪好看，真不是给拓跋教主相好的？”

莫离一向要强，甚至还有过娶男妻的念头，这“相好的”分明是在说她只配当男人的玩物，刚刚好戳了她的肺管子，瞬间飞走的魂儿也归位了，连带着音调都高了八分：“当然不是！”

山匪头子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甚至还走过来拍拍莫离的肩膀。

“嗨呀，真是太失礼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就闹成这样。这样吧夫人，你看你的丫鬟也被我们放倒了，不如跟我们回去得了，在我们那住几天，当做赔礼了。”

“感谢寨主好意……”莫离还要推辞。

山匪瞬间变了脸色：“看来夫人是不打算给我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