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钱吗？刚撕

“咱们这就走了吗。”红柿挽着不大的行李包，苦着脸跟在莫离身后，“大公子不是说可以给您找个好归宿吗？再说了，咱们主仆二人肯定早晚要杀回来的，给那些臭男人看看咱大小姐的本事！所以啊，大小姐，留在家里等着嫁个官老爷是不是起点高点，好借力打力呀。”

莫离倒是一身轻松，连多余的首饰都没带，只带了一对核桃和一颗金珠子出来：“你倒是学了个新词嘛。那么你告诉我，本小姐借力打力赢了他，那算我的本事还是算别的男人的本事呢？”

红柿的脸更苦了：“那咱们带出来的东西也忒少了呀。”

“现在那都是莫分的钱了，账房换了人，老管家也被赶回家养老了，到底是我亲哥，办事就是周到利索。”

“您还夸他，哎呀——”红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么有骨气干嘛还把金珠子带出来，那不是您在莫家的信物吗，给他留下算了。”

莫离攥紧了怀里的金珠，心里的酸楚染红了眼圈：“那可不行……”

那是父母的遗物，莫离实在是舍不得。莫老爷晚年才得了一对龙凤胎，便斥巨资购置了美玉，磨成核桃大小的玉珠，又照样打了一颗金珠，莫离拿到的是玉珠，莫分得了金珠。父母亡故后，体弱多病的莫分为了能让妹妹顺利继承家产，把身份和信物一并交换了，万幸她兄妹长得极像，才未被人识破。

红柿还是牢骚个不停：“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兄妹情深都是装出来的，小姐给他治病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全不放在心上，竟然做出这种谋夺家产的事！”

莫离权当没听见，眼下两个弱女子身无长物，还不知未来何去何从，把心思放在抱怨上虽说可以解一时不快，可终究对解决眼前困境毫无帮助。

“阿离！”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离转过身，毫无波澜的目光落在拓跋绰疾奔而来的身影上。

拓跋绰没费什么力就追上了她们，粗气都不曾有一个：“莫分有话给你说。”

“哦？”莫离挑眉，“说吧，要赶尽杀绝还是低头认错。”

“说什么呢，那是你亲哥哥。他说只要你沿着运送军粮的官路上京，不走水路也不改道，到京城后拿着金珠找他，他就把玉珠和和地契全都还给你，莫家依然让你做主。”

“就这？”这条件简单到几乎不算是条件，有那么一瞬莫离甚至怀疑哥哥是后悔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就用这种方式弥补。

拓跋绰不知道怎么回答莫离的质疑，只好挠挠头缓解尴尬，看莫离一幅身无长物的样子，他在身上掏了掏，随手拽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看都没看就往莫离手里塞。

“有事就去鸦羽教分坛，咱俩的事耽误了没关系，我等你回来，怎样都不妨碍你在我这横行霸道，只要你换个……”

莫离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什么横行霸道，那叫座上宾。你的心意我明白，等我回来就去你那下聘。”

不耐烦地挥挥手，莫离单方面挥别了拓跋绰转身就走，那一团乱糟糟的银票被她塞在怀里，比废纸还像废纸。

“不要下聘！怎么又不听人说话！”拓跋绰徒劳地在后面抗议，声音里的委屈已经藏不住了。

鸦羽教是西域过来的门派，一向被正统武林称作魔教，教主拓跋绰更是凭借着天级高手的评级和令人胆寒的高大身形被冠上魔头的称号，现在这个武林公敌正在徒劳地跟为富不仁的莫家家主抗议强娶这种不良风气，哪里有一点魔头的样子。

拓跋绰本想追上去解释一下的，可转念一想大概说了也是白说，不如先回去给莫分安排最快的进京方式，用陆路太慢，走水路也快不到哪去。他抬头看看天，如洗碧空落入他的眼。

有了拓跋绰的钱，莫离还是安心了些，往前走了一段，确认拓跋绰看不到了，她才把那团银票拿出来一张一张捋，越捋越寒心。

一共三万两，全都是自己家票号出的银票。这玩意她房内有的是，要拿早就拿了，想着“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才一分没动，结果刚出门就被拓跋绰塞了一大团。

莫离自嘲地笑笑，把这堆银票撕了粉粉碎，转了个身随手一扬，借着风势让它们飘洒而去。碎纸呼啸纷飞，如蜂似蝶地把后面的人洒了个满身。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剑士打扮，面貌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灿若晨星。

莫离根本不知道身后还跟了个人，现在这样确实有些尴尬。

那个男子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是莫离吗？”

莫离点点头。

“太好了。”男子几步窜过来握住莫离的手，一双眼睛直直地望进莫离的眼底，“在下名叫英清臣，是无形剑宗的弟子。我把你们给我们宗门开的领钱凭证烧了，你们家又突然换了管事，连个熟脸都没有，都不给我钱。幸好他们告诉我你往哪个方向走了，我好一顿追才追上，怎么样，莫大小姐可以帮我领钱吗？”

英清臣语速太快，嘴又碎，莫离只把他的意思听了个大概，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了凭证又想要钱。为了尽快摆脱他，莫离把红柿的包袱拿过来，翻着里面不多的银票问了一声：“要多少。”

“不多，三万两。”

莫离动作一滞。

她们一共才带了几百两。

“哎呀——”红柿打破了沉默，“我们被赶出来的，身上一共才几百两，也就是阿绰少爷好心给了我们三万两。”

英清臣眼睛更亮了：“能先借用一下吗？哪怕分我一万也行！师傅说领不回钱就把我打出山门呢！”

莫离指着一地的碎纸片：“都在地上了。”

“……我去找你们说的绰少爷去要钱你说他还能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