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在家里宅了一天，似乎也没休息过来，精神上的紧张往往比身体上的劳累更难以恢复。浑浑噩噩过了一整天，两人又早早睡去。

再次睁开眼，朝阳穿过树冠的空隙，一道道斜射入窗内，打在床上，薇夏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再次恢复了活力。她喜欢闭着眼，让早晨的阳光打在脸上，她相信温暖的阳光会为她积蓄一天的力量。如果此时光影在脸上缓慢移动，她似乎能感受到太阳在遥远宇宙中的移动，用光和影在揭示着时间的存在。

“哒哒哒”三下敲门声打断了薇夏惬意的早晨，薇夏不淡定了，不到三十秒她已经穿好衣服冲到楼下。

餐桌上，夏维正在享受着早餐，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让那张坏笑的脸，显得有一小点可爱，但不足以换来薇夏的原谅。她刚要发飙，却被夏维一个手势给暂时制止了。他把手搭在耳廓，让薇夏仔细聆听，她顺着手指的方向，隐约听到了“哒”的一声，然后看到一个小金球从楼上飘了下来。

从门里冲出来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夏维的金属小伙伴就在门口。虽然现在听到了第四个“哒”，感觉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舒服，毕竟这四声没有连在一起，这感觉，更像是被“奇数”戏弄了两次。不过，看到夏维略带讨好的表情，她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抓狂了。

虽然已经相处了三天了，单独跟薇夏相处时，夏维还是略有些尴尬，不知道开口聊些啥，但作为男生，同时还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必须先挑起话题，特别是现在，需要一个有意思的话题。于是，他提问到：“你知道，今天的毕业典礼上，会宣布什么吗？”

“你知道今天的毕业典礼，在哪举办吗？”薇夏没回答，反而面无表情地还回来另一个问题：

这句话，一下就把夏维问懵了。

是啊，光听说毕业典礼会聚集起这个城市所有同年级的人，可是，谁也没通知去哪儿。夏维想到那个梳辫子的小胖子康拉德。

“我不知道，但有人一定知道。”夏维冲着薇夏挑了挑眉。

“你是说康拉德么？”薇夏还是面无表情，“我已经联系过他了，现在把你也接入进来吧。”

“你们联系过了？”夏维惊讶到了。

“他联系不到你，所以……”薇夏回答道。

“你昨晚启动了睡眠免打扰模式。”夏夏在提问之前，就回答了夏维的问题。

“康拉德可以解除免打扰限制，随时接入。”夏维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她。”

忽然，夏维嘴角微微上扬，问夏夏：“你可以拒绝我妈随时随地的接入么？”

“你母亲无法主动通过我进行对话接入，除非是由你发起的。”夏夏回复道：“不过，她仍然可以通过其他视频设备，主动和你发起对话。除非，你将身边所有视频设备完全授权给我。”

夏维想了想，回答道：“我考虑考虑吧。”

“啪”的一声，夏维后脑勺被拍了一下。拍完，薇夏的手没放下，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像还准备再来一下。

“薇夏和康拉德请求接入对话，是否允许？”

“同意接入。”夏维明白，和薇夏相处，反应要再快一点。

“夏维，我的新朋友，你知道我们的毕业典礼在哪里举办吗？”小胖子非常热情。

没等夏维回答，薇夏已然回复道：我刚问过，他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总有同学吧，去问问嘛。”

“我问了一圈儿，没人知道。”康拉德显然已经到处打问过了。

“等我问问哈。”夏维刚举左手手腕，又马上放下。

“夏夏，你有什么办法能用最短的时间，联系我同学们，问问毕业典礼在什么地方吗？”夏维开始习惯于让夏夏帮他执行这些事务了。

“没问题。我可以同时建立36个通话，并同时向他们了解情况，如果你需要我模仿你的口吻和音色进行沟通，需要授权我使用你的声音音色。”夏维没想到夏夏的反应速度非常快，更没想到夏夏可以假扮他同时跟所有同学通话，当然想试试：“可以授权，快去办吧。”话音刚落，夏维转眼想到些什么，补充道：“授权仅限于这次啊。”

二十几秒之后，夏夏完成任务了：“已经联系过36个人，接通35个，均为不知道在哪里举办。”

夏维还是没太适应，明明几个声音都在脑海中存在，可是他们却听不到夏夏，于是他跟那两人分享了刚刚得到的信息。

“这事儿，有问题。”康拉德严肃起来，“不可能所有人都记不清举办毕业典礼的地点。除非……”

“除非……”夏维刚说了俩字，就听到了薇夏的声音。

“除非通知我们要举行典礼的人，压根没说过在哪里举办。”薇夏认真地说，“话说回来，你俩还记得谁通知自己的吗？”

夏维看看薇夏，“我反正记不起来了。”

“我也没有任何印象，”康拉德继续问：“难道……”

“难道……”夏维刚要说，就被薇夏打断了。

“难道记忆是突然之间跑道我们脑子里的。”薇夏继续认真地说。

“你们俩想想看，你们是哪天知道这个信息的？你们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知道要参加毕业典礼这件事的？反正我没有记忆，我只记得要去夏维家住一段时间，在我脑子里，这段时间能做什么，完全是空白。”薇夏斜眼瞟了夏维，继续说：“特别是跟这个家伙待在一起，不知道会多无聊。”

夏维先是一脸尴尬，眨巴眨巴眼，回答说：“我记忆里也没有任何的计划，更没有毕业典礼的计划。”

“我也没有这个记忆，我都约好了要去国外看我的奶奶。”康拉德的口气中带着怨气，“为此，昨天我还专门和奶奶道歉。看来并不是我忘记了，而是突然才有的这段记忆！”康拉德突然一怔，继续说“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是突然在某一天得到这个记忆的，或许……”

“或许，那天，就是三天前。”薇夏又一次接话，“而且就在去过XV大厦之后。”

“嗨，薇夏！”康拉德突然惊叹道：“抛开这个事不说，没想到你和我这么有默契，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这个小胖子康拉德兴奋得在另一端大声喊起来，“我觉得，我们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那是当然了，我们的思路，完全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薇夏也很开心，“我们肯定能够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我想，你可以叫我‘胖阿米’，我的好朋友！”康拉德说话时，还着重强调了最后五个字。

薇夏先是一惊，然后欣然地跟康拉德打招呼重新认识：“你好啊，胖阿米！”但她却边摇晃着头，边喜眉笑眼地冲着夏维。

夏维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了压自己的快要爆发的情绪，倒不全因为薇夏的挑衅，更多是气自己。明明康拉德在说出“除非”、“难道”、“或许”的时候，他都能想明白，而且也想到一起去了，只是，嘴巴慢。但不是真正的慢，只是比薇夏慢，所以就是接不上话。虽然，他也还没准备这么快就接纳一个刚认识3天且只见过1次的人，并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好朋友，但现在，就是此时此刻，“胖阿米”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忽然变成一个种别人对他的认可，甚至是一种荣誉，而且身边就有个人刚刚获得了这个“荣誉”。

夏维还在刚才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时，夏夏突然提示道：“刚接收到通知，请选择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毕业典礼将在5分钟后开始。”

“你们得到通知了吧？”康拉德问道。

“是的。我们还在找答案，没想到，答案自己就找到我们了。”薇夏也收到了通知。

“来的正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康拉德说完，又补了句：“我们一直保持通话哈。”

夏维从餐桌边站起来，走到墙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薇夏也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