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的好奇心

傍晚，夕阳的余晖穿过露台边的落地窗，洒在客厅中4个人的脸上，泛着温馨的光。夏夏在夏维身后悬浮着，时不时发出极小声“嗞嗞”的电磁声。

竹子伸手摸向夏夏，而这小金球迅速地向一边儿飘开，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后，继续悬浮在那里。竹子问道：“这就是你们的礼物吧？”

见夏维没回答，竹子继续说：“这小家伙，还挺灵活。”然后又看着夏维，等待答案。

夏维张着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竹子一脸问号，又转头看向薇夏，望见了一样的表情。

夏维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我说不出来，我自己得先搞明白。”

薇夏看着竹子阿姨，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也神秘兮兮的啊？”乐文一边摸着薇夏的头，一边笑眯眯地问。

“您就听夏维的吧，也甭问我了，我也不清楚该怎么描述这个事情。”薇夏是一脸无可奈何。

薇夏想用眼神瞟一眼自己的金色小球，以暗示妈妈，可她发现，只要想法里牵扯到她和小球之外的第三人，她便什么动作也做不。

两个妈妈交换了眼神，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相互传递了什么。少年们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悬浮在一边，显然已不再能成为他们的话题。

餐桌边缘的小屏幕亮了起来，在微微的“滴滴”声后，通知道：“您半小时前预定的水果已经送达冰箱，现在是最佳食用时间。”妈妈使了个眼色，夏维知趣的站起身来。

不一会，夏维端来了一盘粉红色的水果。

“双心果！”薇夏看到她最喜欢的水果，甚是惊喜。

双心果，就像它名字描述的那样，像两个桃心，心尖对心尖地连在一起。当然它远不止形象奇特，还有一个奇特的功效，吃过它后，再吃任何酸涩的水果，都能尝到甜的味道。

“看来，我的小乖乖还记得它呀。”竹子露出正宗的姨母笑。

“当然记得了，竹子阿姨，你最厉害了。”薇夏搂住竹子，便在脸上亲了一口。

竹子，是个顶级的基因学家、植物学家，而这个双心果，就是她的杰作。她把长的像桃心似的相思果和神秘果的基因结合在了一起，培育出了有两颗桃心，又能产生神秘果蛋白的双心果。

“说起这双心果，你还真是要好好感谢竹子阿姨。”乐文说完，又转头跟竹子说：“也就只有你愿意配合她身上的小毛病，还大动干戈。”

“妈妈，我再说一遍，那不是毛病。毛病可以改，这个事儿，不能。”薇夏有些不耐烦地说。

不知从何时起，无论什么东西，薇夏都要求是偶数，比如：同样的笔要两根、一样的橡皮要俩个；饺子数着吃，要吃到双数才算完，一碗米饭要分在两个小碗里；有时别人不小心碰她一下，她得马上想办法碰回来，凑成偶数；开灯要开关两次；门铃要连按两次。如果不能满足她，她会非常焦虑，在房间里一圈一圈转悠，有时能生气3个小时不说话。这些毛病，给家里人折腾地够呛，都苦不堪言。

有一天，薇夏照着镜子，跟妈妈说：“为什么只有一个鼻子？”乐文顿时心中一惊，不知如何是好，鼻子这事儿她可配合不了？薇夏的爸爸在旁边说；“鼻子虽然只有1个，但是有两个鼻孔啊，而且鼻孔才是最重要的。”薇夏眨巴眨巴眼睛，思考了片刻，这个答案算是过关了。

“那么，为什么我只有一张嘴？”薇夏继续问到。乐文有了刚才的经验，说道：“你看你不是有两片嘴唇吗？而且，嘴里的牙齿，也是双数。”说完，紧张的心似乎放了下来。

薇夏没作声，只见她搅动着舌头在嘴里数数。大约1分钟后，她突然盯着妈妈，认真地说道：“不对，我怎么只有23颗牙？我反复确认过两遍。”

乐文心里一惊，明显感觉焦虑起来，她马上掰开薇夏的嘴，数起来。数完，略带试探地说：“你有一颗牙前两天刚掉了，你再舔舔看嘛！”说完又马上补了一句：“但是会很快长出来的。”

薇夏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用舌头找到了那个缺口，嘴角挤出一个假笑，嘀咕道：“算了，单数就单数吧，这脸蛋这么漂亮，什么也不用加了。”转而看向竹子，说：“我有分寸的，妈，放心吧，你看，我从来没有数着米粒吃饭吧？！”

但是，在吃水果的问题上，薇夏并没有这么看得开，像苹果、橙子、火龙果这样的大家伙，若是要吃，必须一次吃俩。但确实又吃不下，为了避免出现必须吃又吃不下的焦虑，薇夏干脆不吃水果，谁拿她也没办法。

餐桌旁的夏维记得这一切，有时为了看看薇夏小毛病得不到满足的的样子，他会故意把薇夏整理好的那些成双成对的东西拆散，留一个，藏一个。说来也怪，薇夏遇到这种情况，并不会立刻焦虑或者生闷气，但她会追着夏维满屋子跑。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薇夏不记仇，因为，有仇当时就报了。

“你还记得吧，小时候，因为你那臭毛病，没少追着打我。”夏维本想提提往事，怀怀旧，顺带拉近和薇夏的关系。但没想到薇夏根本没接茬儿，继而转头对竹子说：“这双心果，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你们到露台去吃水果，看落日，好好聊聊。”竹子边说边拉着乐文的手，笑着说：“我们两个老朋友准备晚餐，也要聊聊天。”

夏维端着盘子，推开门，薇夏跟在他身后走上了露台，两颗金球无声地飘在身后。

随着太阳缓缓落下，地面慢慢变暗，那些在树冠中隐约看到的建筑群，消失在了枝叶的缝隙间，而点点灯光从远远近近的树冠顶部微微泛出。此时，地面已经是一片黑暗，但在很远处，一束巨大的彩色“光柱”直冲天空。

“那就是我们今天去过的XV大厦。”夏维向北方指去，一座穿入天空的塔形建筑在彩色灯光的包裹下，直扎入天空，顶端消失入天际，“这个城市里，它是在夜晚最突出的两个建筑之一。”

“还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