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身殉道

灼华狐疑的盯着祈年。

祈年见眼前五岁的小萝卜头一脸看老妖怪的表情，还略微腼腆的朝着灼华一笑。

？！！

灼华当时的心情简直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师兄误食了长生丹，从此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多年相处下来，她知道眼前这个百岁“老人”是一个脾气超级好的人。

都说医者仁心，祈年也确实如此。

祈年被天机老人捡回来后就学习医术，后来一手建立了神医谷，就在苍沐山脉边缘的一个山谷里，天下来求医问药的人多如牛毛。

九国上至王宫贵族，下至贫民百姓，大多都受过他的恩惠，因其医术高超，可生死人肉白骨，就渐渐传出了神医的名号。

更有甚者说神医谷谷主会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引得一些有权势的人垂涎不已，有的人甚至想把神医谷谷主抓来囚禁起来为自己炼丹，不过都被神医谷里的人解决了。

那些人见派出去的人有来无回，久而久之，便也歇了心思，只是神医谷的地位在这些人的心中就越发的高了起来，隐隐有与天机阁比肩的趋势。

当然，世人不知道的是，神医谷谷主就是天机阁阁主的大弟子。

两人刚吃完饭，天机老人便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的神色不似平日里的平和，面色紧绷，“祈年，灼华，收拾一下，随为师出去一趟。”

祈年和灼华从未见过天机老人此番神色，他们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眼中见到了困惑，纷纷起身跟随天机老人出了洛水涧。

一出洛水涧，天机老人便带着祈年和灼华来到了南国边陲，目前可以说是澜川大陆的边缘地带。

只见大陆边缘似有灰黑色的烟雾弥漫，不断地向大陆内里推移，看上去着实诡异了一些。

灼华一来到这里就感到莫名的心慌，尤其是看到天机老人一脸凝重的表情，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祈年那张温润的脸上也浮现了严肃紧张的神色。

天机老人指了指正在被灰黑色的雾气侵蚀的土壤，沉吟道，“两年前，我发现这片大陆自身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外界对这片大陆的侵蚀之力突然加剧，已经超出了这片大陆的自我修复能力，按照这种与日俱增的侵蚀毁灭速度，不出半年，这片大陆就会毁灭。”

天机老人想到自己预测到的画面，如果放任下去，到时候这里就只剩下荒芜和死寂了。想到自己守护的家园将变成一颗荒星，天机老人便止不住的颤抖。

灼华心有所感，语速都快的惊人，急切地问道，“所以，师父，你想做什么？”

天机老人回眸深深地看着灼华和祈年，这两个孩子是他弥留之际收的弟子，现在却要就此分别了。

天机老人在两人复杂，困惑，担忧的眼神下，坚定道，“我将用我毕生的灵气保护延续这片大陆消亡的时间。”

“师父！”灼华和祈年听了惊呼出声，灵力耗尽对天机老人来说意味着死亡啊，“师父，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天机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了。”

“可是……”

“好了，”天机老人打断祈年的话，他自然知道祈年和灼华的担忧，但他别无选择。

“其实为师早就预知到会有这么一天，为师不能看着这片大陆就这样毁灭，为师心意已决，往后你们师兄妹二人便相互扶持。”

天机老人说完，不等祈年和灼华再说什么，突然飞身而起，一道强烈的光芒自天机老人身上迸发而出，顷刻间化为巨大的屏障，与大陆边缘的灰黑色雾气相抗衡，灰黑色雾气受到阻挡微微一顿，像是受到挑衅一般，灰黑色雾气陡然间变得更加浓郁，仿若凝实一般，与天机老人幻化出的屏障相抗衡。

天机老人感到一股强横的毁灭之力猛地冲了过来，一口鲜血噗的喷了出来，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到地上，顷刻间花草丛生。

“师父！”这一幕让祈年和灼华惊呼出声，任他们如何呼唤，天机老人仍旧不为所动。

其实以天机老人原本的实力并不足以抵抗这种毁灭的力量，但他在两年前与灼华论道时受到的启发，隐隐窥探到了衍生万物的大道，经过两年的研究，终于找到了暂时保护澜川大陆的办法。

眼见自己筑起的光屏明明灭灭几预消散，天机老人一咬牙，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一口心头血又喷了出来。

天机老人用灵力将血包住，一套繁杂的手印迅速打出，光屏上突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阵法。

与此同时，天机老人的身形变得越来越高大，在身形高大到足矣遮天蔽日时，天机老人的元神突然飞出身体，而他的身体突然炸裂开来，化作点点星光四散到大陆边缘，漫天的血雨倾泻而下。

天机老人以一身血肉为媒介激活守护大阵，屏障猛的扩大成一个保护圈将整片大陆包裹起来，灰黑色的雾气被隔绝在大陆之外，再也挤不进来。

被侵蚀的边缘显露出来，大地开始向远处延伸，直到重合，此时从宇宙中看便可以发现，原先的一片大陆现在俨然变成了一颗星辰。

随着光屏越来越强，天机老人的元神却满满变得透明单薄，逐渐消散。

“师父，不要。”剧烈的嘶吼声传来，底下的祈年和灼华早已急的猩红了眼，在看到天机老人四肢分裂分散四方时便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天空不知何时早已昏暗无比，只有天机老人的元神此刻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天机老人低头看向早已痛不欲生的两人，露出了往常慈祥的微笑。

“祈年，灼华，你们无需替为师伤心，为师所做的一切皆是我自己的选择，至此，为师心愿已了，为师会以另一种方式与这片大陆共存。”

话音一落，天机老人的元神便星星点点的消散于天地间，乌云散去，霞光降临，芳香弥漫，天地间隐隐有凤鸣之声。

这一幕让澜川大陆上的人皆以为神明降临于世，纷纷跪拜；

这一天，天机阁在世人心中的地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各国王国主纷纷下令建造神庙供奉神明；

这一天，不明真相的人们普天同庆，没人知道，在南国边境，两个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的人的心中的悲戚。

灼华从没有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见证传说中的个人伟力，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离别来的这么突然。明明前不久师父还在教她如何欺负祈年，可现在，师父却说走就走了。

灼华狠狠地攥紧拳头，臭老头，你倒是走得潇洒，独留我和师兄两人为你落泪。灼华狠狠地擦了擦眼泪，扛起早已伤心过度晕过去的祈年，运起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