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府里有了细作

若水飞快地抬头看了灼华一眼，触及到灼华的目光时迅速低下头去，不过比方才又低了几分。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奴不明白那位姐姐既已领我过来，为何不自己去拿。若是别有用心，怕对主子不利。”

“倒是聪明。”灼华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说来也巧，负责侍奉灼华的一众亲信在灼华在天机阁的时候都被安排在了郊外私宅用来掩人耳目。

这次万俟霆外出征战，与刚好回来的灼华也不过前后脚的时间，所以没能提前让那些人赶回来。

下人们打扫完就离开了，以至于此时灼华小院竟空无一人，这才让有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只是有人想要偷取她书画一事可大可小，她桌案上的书画不乏大家名贵之作，也有不少她自己写下的读书心得。

若只是一些下人想偷了买些钱财，那倒不算什么。可摄政王府内向来对奴仆要求严格，偷取主人财物这种事向来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那背后之人定另有所图。

府内出了细作？灼华只能向这一方面想了。只是要自己的书画是何意？书画，字，字迹？灼华恍然，难道有人想要模仿自己的字迹做一些事？

父亲以她体弱多病为由，从不让她出现在卫国王公贵族面前，在她不在府中的半年，对外均称养在郊外私宅内。

一般人相隔两地，少不了书信往来，若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有一封与自己字迹相同的信送到父亲手中……

深一步想，如果有人也模仿父亲的字迹……

想到这次在纪国听闻的在一位大臣家中搜到他与别国密谋的书信，最终一家惨死的事来，灼华就忍不住想快点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不过，眼下还是将府里的细作查出来才是。

“起来吧，随我进去，日后跟在我身边，以‘我’自称，不必轻易下跪。”

若水得知灼华这是认可了自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忙应“是。”然后起身为灼华开门，行动间更加小心谨慎了一些，力求做到最好，让灼华满意。

“不论是府中有人生了异心，还是有细作混了进来，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告诉我。”言语间，灼华递给了若水一本自己的读书随笔，“怎么用，如何用，自己决定。下去吧”

若水郑重地接过，刚欲下跪，想到灼华方才的话，便改为弯腰行礼，“是。”然后便退了出去。

“逐一，去查。”

待确定若水走远，灼华又下了一道命令，旋即，灼华身边出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他是万俟霆为灼华安排的影卫，领命后便匆匆离去。

这次彻查自是包括全府的人，若水一个新人，対府里的事尚不了解，再怎么样也查不出多少更深层的东西，她自是不可能把任务完全交给她，不过是想测测看她的能力。

天机老人给灼华留的课题是《五行道书》中的水，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其味咸，其色黑。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

上善若水，这也是若水名字的由来。她当时正研读至此，便以若水为名赠与说要舍弃过去的女孩，目前为止，她倒是配得上这个名字。

灼华完成対五行道术的推演就去复了师命，拿到了她的一叶方舟。

说是一叶，还真就是一叶。

灼华看着手腕上柳叶样子的浅绿色纹路渐渐没入体内不见踪迹，好奇道，“师父，这东西怎么用啊？”

天机老人扶须，“当你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不过，这一叶方舟只能使用一次，代价是虚弱三日，非必要不得使用。”

天机老人说的隐晦，灼华听了却嘴角微抽。

师傅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什么叫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师傅确定不是在坑她吗？灼华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不过看天机老人一副无需多言的表情，她就知道她是问不出具体的使用方法了。

不过，灼华摸了摸光洁的手腕，“师父，您曾说过，此方世界灵气即将消散殆尽，现有灵力微薄到只能出现体修，也就是现在说得练武之人，凭借一些现有留存的武功心法最强也只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师父为何可以使用法术，留存至今呢？”

灼华歪了歪头，点了点自己的朱唇，“莫不是师父身上有什么法宝，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师父提供灵气？”

天机老人看着眼前跟只狐狸一样狡黠的小姑娘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啊你，怎么，为师现在说是，你还想抢不成？”

“师父说笑了，弟子也打不过师父呀！师父，弟子还有家事需要与父亲商讨，就不打扰师父了。”灼华收了嬉笑玩乐的心思正色道。

天机老人自是知道缘由，便放她离去。看着灼华瘦弱的背影，天机老人陡然生出一丝惆怅。灼华天资过人，心性极佳，若是在修真界，定能惊艳不少人，只可惜……

哎，以前道是天命所归，现在何尝不是天命难违。

灼华来到万俟霆书房时，万俟霆正在总结此次出征对行军布阵的心得，地上随意堆放着一摞文武百官送来的贺贴。

见自家的宝贝女儿来了，万俟霆赶忙放下笔。要不是灼华走到他身边按住他，万俟霆大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灼华不禁莞尔，“爹爹也太娇纵灼华了，也不怕我以后无法无天。”

“你就是把天捅破了，爹爹也给你顶着。”万俟霆一脸愉悦的说到，眼神却很是坚定。

“那倒不用，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呢。”灼华捡起地上的贺贴看了看，左右不过“凯旋归来”“骁勇善战”之流的溢美之词。

“爹爹，我这次来有要事与父亲说。”灼华语气严肃，将她在院子里的事和她的怀疑告诉了万俟霆。“我已经派人彻查这件事了，不出三日就会有结果。”

万俟霆听了一惊，联想到会发生的事，背后生出许多冷汗。

以前灼华的母亲被害就是出于近身奴仆的背叛，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府里的下人又出了问题。

一想到竟有人将主意打到灼华头上，万俟霆就怒不可遏。他捏紧了拳头，一脸阴沉。

灼华知道父亲已经对这件事警觉了起来，便转移话题，“爹爹，听说年下宫廷盛宴，异国使臣来朝，我想随父亲一同前往。”

万俟霆平复了一下心情，听到灼华提起宴会不由皱起眉头，“往年宫宴你也不曾参加过，突然出现免不了惹人注目，还是不要去了。府内的事情也交给爹爹，灼华难得回来，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万俟霆回绝了灼华的请求，没事尚不想让那些老狐狸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出了这件事，他更不能让灼华露面。

灼华自然知道万俟霆的良苦用心，便乖巧地答应了。

万俟霆见女儿如此乖巧，又忍不住心生愧意。

历年王公贵女皆以在宫宴上大放异彩而得名，提到未曾谋面的灼华，往好了说一句病美人，往难听了，，，万俟霆一顿，到是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灼华心有所感看了眼万俟霆，万俟霆以为灼华累了就让她去休息，他则着手处理府里细作的事。

灼华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心中一阵无语。有时候灼华都不知道是不是谣言传多了，让这位造谣者也相信了她体弱多病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