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运气不错

“妈！你的手机怎么停机了！”赵梓霖一个激动，便对着电话惊喜地吼起来。

“声音小点，你妈还没耳背。”

“妈！我掉头了！”赵梓霖并不理会妈妈的抱怨，继续吼道，语气中夹杂了些哭腔。

“啊哟这孩子怎么总不听人话。”妈妈低声抱怨着：“明明以前都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了。就是不信。”

隐隐约约从环境音中传来赵爸爸惊讶又兴奋地声音。“终于掉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抱错了呢。”

“你们怎么这样！我是亲生的吗！？”赵梓霖忍不住哭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听到他们久违的声音，另一方面又因为他们的不以为然而生气。

“傻孩子，不是亲生的能掉头？别担心这种问题。”

“这是重点吗？”

最终，在妈妈的揶揄爸爸的安慰下，赵梓霖总算是顺利问出了问题。

爸爸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各种族群，他们的能力也是稀奇古怪的。有的无法适应现代生活，渐渐消失无从寻找，有的为了生活隐于都市。或许身边随便一个服务员都可能是古老部族的后代。

但妈妈并不是落头民，他们的相爱无关乎种族，只因摄影结缘。所以见女儿过了发育期依旧迟迟没有落头的迹象，他们一度以为她没有继承父亲的基因。

“那我的头为什么不会飞？”她依稀记得，自己的头掉在地上还挺疼的，当时废了老大劲才捡起了它。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还不熟练，多练练就好了。”爸爸语气轻松，说得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练？为什么要练？可以不练吗？不练是不是就能不掉头了？”赵梓霖抛去一堆问题。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自欺欺人的碎碎念。

“别紧张，等我回来陪你慢慢练。包你喜欢上掉头的感觉。”爸爸愉悦地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三……”

“好的，我知道了，过年再见。”赵梓霖立马打断了他，就怕听到个“三年”。

“对了，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父亲的声音严肃起来。

“什么？”

“千万别让人捡到你的身体，否则会引发刑事案件的。还有……”

嗯？且不说看到自己掉头的人早就吓得晕过去，再不济自己抱着头逃走或者藏起来不就行了？为什么会被捡走身体？

还没等赵梓霖提问，爸爸继续说道：“第一次很疼的，注意休息。”

怎么和那家伙说了一样的话？她忽然觉得那人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诱拐犯。

“好啦，我们的车来了，多加小心啊。”

“喂！！”还没等她问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赵梓霖狠狠地把手机丢在床上，气愤地喊起来：“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啊！”还是不解气，又对着枕头猛锤了几下这才罢休。

不过当下，“第一次很疼”究竟是指什么？是头掉在地板上撞得生疼的感觉？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而没过多久，身体就给了她答案。

起初只是觉得耳根后有些胀痛，然而随着痛感蔓延，脑门和后颈处也开始胀痛起来。渐渐地，痛感越发加强，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难以忍受的时候，才想起莫西给的东西。说不犹豫是假的，但实在疼痛难耐，试试就试试吧。

她颤抖着拿出两片薄片，分别贴在左右两边耳根的后方，也就是最先开始胀痛的地方。她只觉得有些许冰凉感，并没有什么特别，而脑袋似乎更晕乎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试试就逝世吗？

真是疼到生无可恋。

就这样各式各样的疼痛感折腾了她一晚上，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糟了，试镜要来不及了，她赶紧开始洗漱。卫生间里，她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前面后面都没有任何痕迹。

昨晚的疼痛也完全消失了。若不是那两片药膏的存在，她甚至会以为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赵梓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确定以及的头会不会说掉就掉。有些事情是不不由自主的，与其纠结万分不如坦然面对。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整理了一会儿情绪，随即像换了个人似的，散发出满满的自信。

洗漱完毕后，画了个淡妆便出门了。

试镜的地点在酒店群楼二层的会议室。赵梓霖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围着乌泱泱的人群。可见电影《无眠》的竞争尤为激烈。

好在是赶上了，赵梓霖在门口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签完到就被安排到一个小会议室里等待。

里面的女孩淅淅索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而赵梓霖只是逼着眼睛回忆角色的细节，并没有参与。

“真的？他今天也在？”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难掩兴奋。

她高昂的声音不自觉的就窜进了赵梓霖的心底。

旁边的女孩笑盈盈的，一副得意的样子：“当然是真的，刚才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就看到他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真人怎么样？”另一个短发女孩也加入话题。

那个笑盈盈的女孩儿一脸神秘，卖起关子了：“等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另两个女孩才似是被吊足了胃口，不断求着她描述描述。

那女孩儿抿嘴一笑，些许红晕便染上脸颊，显得更粉嫩了：“只能说，惊为天人，帅到没天理。你们就期待吧。”

难道今天来试镜的还有主角？

听她们的描述，似乎有个相当好看的人会和她们一起参与试镜。

而女孩儿们的话题是瞬息万变的，刚想仔细听听那个惊为天人的帅哥是谁，她们已经扯到别处去了。

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短发女孩儿说，她的经纪人联系她说，试镜从演固定片段变成了导演随机指定了。

赵梓霖这下傻眼了，自己准备一两段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这下看来是没戏了。

她只好拿出剧本开始临时抱佛脚。虽是反复看过好几遍，却很难想象究竟要怎么演。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就听天由命吧。

刚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一道不善的视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昨天那个副导演正一脸惊讶，从头到脚审视着自己。

赵梓霖苦笑起来，天要亡我啊，这也太倒霉了吧。这副导演姓王，看起来四十左右的样子，今天还弄了个大背头，还穿了一身白西装。显得越发油腻了。

在例行的自我介绍以及浅谈对角色的理解后，这王导就不断地问她些无关的问题，有的甚至是刁难，惹得其他人纷纷抬眼。

而只有她知道，他这是在确认昨天的事。她尽力周旋，好引导他认定昨天的事不过是一场梦。

熬过“拷问”，总算是到了的试戏。

“抽一个吧。”王导从身后拿出个箱子，而里面却只有一个纸筒：“哎呀，就一个了，我帮你念吧。”

赵梓霖想拒绝，但这王导已经自顾自拆起封条来，她只得郁闷地点点头。

“这段好啊，很能突出演技。运气不错。”王导拉开纸筒，一脸愉悦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满是调侃：“赵欢欢遭遇街头流氓。重头戏啊。”

她记得这段写的是赵欢欢深夜打工回家路上遭遇流氓意欲猥亵她，她抵死不从，最后对方从身后掐住她的场景。

赵梓霖震惊了，这王导为了确认昨天的事，都做到这一步了吗？让她更没想到的是，他竟要亲自上场演流氓。

周围人还打趣她，什么看来王导对你寄予厚望，鼓励她好好演。

“我不会真掐，你注意表现出层次。”王导，来到她身边，确认了下脖子的位置，便来到她身后。

可还没等赵梓霖准备好，他的手便在脖子上摸了起来。她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开始了哦，表演吧。”

赵梓霖忍着恶心，倒吸一口气，便开始酝酿情绪。哪知，脖子上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好像真的要掐死她似的。

她想用力扯开他的手，却因力道悬殊根本扯不开。她的脸开始发红，整个人开始挣扎、颤抖，也想要喊叫，但眼前的人们只是频频点着头，有的互相交流，有的夸起她演技不错。

忽然，一股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炙热萦绕颈间，整颗脑袋开始眩晕。只剩耳根处的胀痛提醒她要保持清醒。

难道，自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身首分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