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缁国来犯

京城那些高门大户虽然多是足不出户的名门贵女，但少不得八卦，何况齐修远基本算是京城所以未婚女子的白月光，相关联的云霓的事也备受关注。

小姐们无处发泄自己的嫉妒，私下议论起来就满含恶意。以往都是暗戳戳的各自试探，如今皇帝赐婚，云霓一下子成了全京城名媛们的共同敌人。

首饰铺子只是个开端，接下来的日子，但凡云霓出门，不是被人不小心冲撞，就是被人不注意泼了一身茶水，更严重的一次居然被人推下水。

当时云霓身边只有谷儿，连个小厮都没带。见云霓被人推下水，谷儿没有一丝犹豫就跳下去，主仆二人扑通半天，艰难爬上岸。而旁观者伸出援手的少，讥笑的却很多。

来京城前，梅老太妃特意跟老张要了谷儿陪在云霓身边，谷儿做事持重，而且为人忠孝果敢。回来前太妃还特意交代谷儿，京城不比东阳淳朴，心思不端的人太多，让她一定寸步不离云霓身旁，保护好云霓。

云霓得了这个赐婚，本来满心欢喜，一系列的恶意让她不禁惴惴。那日落水后，加上心思沉重，竟然病了。

赐婚后，闲言碎语也不断传进齐修远耳朵，多都是不怀好意的偏见，齐家历来端正清流，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听说云霓被推下水还病了，齐修远便登门探望。

王府见齐修远来探望，也没什么意见。本就是赐婚的未婚夫妇，婚事也该提上日程。只是那日皇帝随口一说，之后也没提过半句。碍着王妃新丧，齐謇也没在皇帝面前提。

拜见过云詈，侧妃，齐修远就被带到云霓的院子。听说齐修远来，云霓赶紧让紫苏帮她梳洗，穿戴整齐的等在外室。

“修远哥哥，你来啦。”云霓强撑着精神，勾着嘴角上扬，尽量让自己好看一些。

“三妹妹，让你受苦了。”齐修远见云霓面色憔悴，往昔红润的小脸如今略显苍白，显然是强撑着精神，不由自责“怪我不好...”

“不干修远哥哥的事，是云霓不小心的。”云霓不忍齐修远自责，不顾礼仪打断他的话。

“三妹妹...”显然没想到，云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细腻，齐修远难免羞愧，看着云霓便深情了几分。

云霓被那眼神瞧的心热，渐渐地这股热泛上脸庞，苍白的脸上着了几分好看的绯红。

没几日，云霓恢复了健康，还想着齐修远前几日的探望，想回礼。于是，想去齐府拜访，可犹豫着，又怕路上再生事故，难免心焦。云霜闲着无事，到云霓院子里瞧瞧，就见云霓蹲在院子里暗自惆怅。

“三妹妹，这是得了相思病？”云霜还是忍不住挤兑云霓。

“二姐姐，瞧你说的可是姑娘家能说的！”云霓气恼，瞪着云霜。

云霜看云霓面红耳赤，不禁笑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呀，要不是守丧，说不定你都嫁出去了！”

“二姐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云霜止住笑，“你在干嘛呢，唉声叹气的？”

云霓看着云霜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干嘛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二姐姐，我..我想去齐府一趟，又怕...”

“去呗，怕什么？”

“怕再落水...”

云霜不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云霓的头“也就是你，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知不知道？”

“......”

云霜见云霓一句话不说，“算了，你多带几个小厮，拿出王府小姐的样子，我看谁敢！”

王府的小厮哪听云霓的，云霓才从东阳回来多久，再加上下人对于以前的事还有记忆，哪有人认这个三小姐。

“算了，我记得哥哥在家，让他带你去。”

“青冥哥哥在吗？”

“干嘛这么开心，那是我哥哥！”

“也是我哥哥嘛！”

“......”云霜被噎了一下，“说的也是。”

云青冥难得在家，如今他是礼部的一名侍郎，主理东宫那边的事物，与太子云茹蕙来往颇多。可能是与皇室的渊源，太子对他很是亲近。云詈对此很是欣慰，太子毕竟是将来的皇帝。

姐妹俩来找云青冥，说了原委。云青冥听了，疑惑的问“三妹妹没听说吗？”

云霓一头雾水“听说什么？”

“那日，修远兄探望你回去后，就写了说明。”

“说明？什么说明？”

“京城可是有修远兄的爱慕团的。修远兄写了说明，爱慕团就抄了去，你现在出去，应该不会再受阻碍。”

“修远哥哥写了什么啊？”

“大意就是，若云霓再出意外，修远兄也会受同样意外。”

“修远兄上次回去还特意也落水，之后就写了说明。”

“......”

此刻，云霓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一颗心被震惊、爱重、甜蜜、不可思议交替着占据，巴掌大的小脸一会儿红一会白的，看得云青冥担忧起来。

“三妹妹，你怎么了？”

云霜也惊讶于齐修远的做法，不由得嫉妒起来，说话又是没轻没重“还能怎么了，心花怒放了呗！嘁，你也太好命了吧！”

云霓听了云霜的话，才回过神来，“二姐姐说的哪里话，二姐姐和武哥哥还不够人羡慕啊。”

“我才没有羡慕你！”云霜翻了个白眼。

“好了，三妹妹你就放心出去，没事的。”云青冥拍拍云霓的肩膀。

“谢谢青冥哥哥。”

京城自皇帝寿辰一直表现出盛极一时的喜庆，像是烟花升空后绚烂绽放，可刹那的璀璨后是无尽的黑暗。不久，边境频繁来报缁国犯边。

北方缁国多年来从未停止对黛国的进犯，前年缁国老皇帝薨逝，新帝赫连钊即位，国内形势动荡让黛国以意喘息两年。缁国历来凶悍，此次居然大举进攻，黛国上下顿时陷入危机。连在朝廷是并无多大用处的云詈，也接连几日留在宫中商议对策。

朝中分为两派，主战派，以右丞为主，主和派以左丞为主。左右两派各执一词，皇帝云惑焦头烂额，把目光投向中丞监察御史齐謇身上。齐謇分析利弊后，毅然说出自己的意见，主战。云惑老了，他其实心里也是想着主和，所以他对于齐謇的态度很是吃惊。这个一天到晚张口闭口百姓百姓的齐謇，居然主战。这让云惑很是不满，他问战的话，谁去合适？

右丞武老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显然不适合带兵上阵，其子兵部尚书武什锦自然当之无愧。武家在黛国这些年有点过于招摇，云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将兵权全部交出去。于是他建议，设置监军。皇帝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么一说，底下一片了然。但皇帝既然说了，显然没有回旋的余地，派谁去怕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云惑环视一圈大殿，数百人，卑躬屈膝，他不知道该派谁去。

“臣齐謇自荐。”坚定响亮的的声音响起，惊起议论纷纷。

“齐爱卿，你也快五十了吧？”云惑问。

“皇上，还是微臣去吧。”齐修远的声音响起，齐謇一惊回头。

“修远，”云惑凝视了跪在殿前的齐家父子，缓缓出声“倒是合适。”

“边城告急，三日后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