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恶，恶意

恶，恶意，永远无法揣测一个人的恶意究竟有多深。

21：17.

罗院长、魏大礼和王利夫三人依次挤在狭小的玄关，魏大礼斜视了宿管一眼，后者退出了门外。

“这儿应该就是第一现场了，”魏大礼向罗院长介绍说，“胡蝶住在这儿，昨晚的一切也是从这儿发生的。”

“纠正一下，”罗院长环视四周，“现场并不是按发生来定义的，有些现场什么都没发生仍旧算是现场，而有些……”说着掏出自备的鞋套和手套，“有些只是看上去是。”

“你在门口不要进来，”说着罗院长先蹲了下去，从身旁的鞋柜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只女士高跟鞋，仔细看了一遍又放回原位。

“公寓内被整体翻动过，1#点入门处鞋柜，摆放……12双女士鞋，其中有五双散落在地面，无规则。”

魏大礼以为是在对自己说话，刚想回答个“是”，却发现院长衣领别着一根小巧的录音笔。

同时院长手里还多出来一根类似笔一样的小棍，侦缉鉴定里法医经常用，叫不上名字电视剧里倒是见过几次。

罗院长走进屋内，示意身后的总监留在原地，“初步观察屋内无其它出口，楼层高度4楼，垂直地面距离13-14米。”

边说边走到离门口最近的写字台前，“2#点入门靠左墙书桌，普通样式，木质，桌面散乱堆积书本纸张，有一快餐打包盒，袋子标签为两天以前。”

罗院长保持桌面摆放不动，依次翻了翻凌乱的桌面，又拿起打包盒闻了闻，补充说，“没有特殊气味。”

接着又重新蹲了下来，“3#点，书桌下的垃圾桶。”

“内容：一只倾洒出汤汁的外卖面条饭盒，六、七……十张零食包装袋，大小不一，无法辨别被赃水玷污的碎纸数张，苹果果核三个，某品牌鲜奶利乐包三个，用过的面膜一张，一次性内裤一条。”

魏大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注视着副院长罗汝龄把一堆垃圾挨个挑起来放在自己鼻子下闻，最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道，“无可疑。”

“4#点，”罗院长在垃圾桶旁逗留片刻后起身走到衣柜旁，衣柜里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散落在床上，除此以外里边留下几件挂在衣架上，两件T恤，一件卫衣和一件风衣。

“4#点，衣柜，”罗院长用手里的笔挑开剩下的衣服看了两眼后，踮着脚查看一番上层，有一床冬季用的棉绒被，接着整个人几乎钻了进去按压衣柜内层板接点：“无隐藏结构，无藏匿的暗格。”

魏大礼还以为罗院长在找什么，直接出声，“衣柜里我看过，什么都没有。”

罗院长没有接魏大礼的话，转过身，目测了下“5#点，1.5米*2米的单人床。”

“床上堆满从衣柜内拿出来的衣物，品类繁多，”随手翻看其中一件标签，“质量上乘，价格也是上乘，这些衣服几乎都属于高端织造，名牌大厂。”

说完按压了下床垫，“普通席梦思床垫，床单被套无异常，枕头上无压痕，枕头下……”

罗院长抽出压在枕头下一本书，又随手翻开几页，魏大礼伸长脖子张望，脚下移动半步又缩了回去。

“书名《放学后》，推理小说，”罗院长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全新，备注疑点1。”

说完又把书塞回原位，绕过床走到紧挨着的床头柜前，“6#点，床头柜，台灯，财务专业书一本，玻璃水杯一只，倒扣的相框一个，中性笔一支，玩偶摆件一个，开封的避孕套一盒。”

一边说，罗院长先把书拿起来翻看，接着拿起笔仔细观察，然后清点了盒子里的包装袋，最后才把相框从桌面翻了过来，“嫌疑人施勇和胡蝶合照一张，拍摄日期四个月前，关系亲密。”

还有一个梳妆台，罗院长走近，“7#点，梳妆台带镜前灯，桌面摆放各种护肤品和化妆品，”随手拿出起倾倒在桌面上的一瓶SkⅡ，“无异常。”

屋内只有这几样家具，顺着罗院长投来的目光，魏大礼指了指放在书桌下的一个储物箱，示意还有一处没看到。

罗院长随后走了过去，“8#点，书桌下的储物箱，”说着拉开最上一层，“零食若干，”第二层，“女生用的小配饰，各种妆点，玩偶若干，”第三层，“专业书若干，笔、纸、本文具若干。”

“最下一层，水果、牛奶若干，等等”罗院长拿出一个长条型的快递包裹，醒目位置注明“尖锐物品，小心拿放，”打开后，里边滑出一圈气泡胶囊，同时还有个红十字标记。

“看包装应该是某种医用器械，具体是何物品未知，标记疑点2。”

说完，罗院长站起身把快递包裹拍了张特写照片，最后朝屋子里的卫生间走去，魏大礼犹豫了几秒还是没跟上去。

推开卫生间门，罗院长的声音从门后响起，“9#点，洗手池，散落洗漱用品”，隔了片刻，“无异常。”

“10#点马桶”听到掀开盖板的声音，“无异常。”

“11#点，淋浴房，”接着有扳动水龙头的声响，“花洒、喷头、洗浴用品……地漏都没有问题，只剩下最后一处了。”

“12#，卫生间地板，”只听罗院长的声音异常冷静，“血块，凝固状态，直径20cm，颜色深谙，淡血腥味，边界明晰，无喷射，无蝇拽，无晕化。”

接着隔了半分钟，“经测算血液在没有溅射的情况下，或者说能涵盖溅射的范围内，以20cm为直径的区域……隔空滴落的高度是……85-95cm之间，最大高度小于100cm，也就是1米。”

魏大礼竖起耳朵，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有滴水的声音，有心想阻止，最后还是一动不动。

罗院长终于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用手立起别在领口的录音笔，凑近说道：

“标记疑点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