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弥漫的黑

18：17.

魏大礼听了施勇“建议”立刻铁青一张脸，同时意识到一件事，“专家在破解保险柜第一授权人——也就是胡蝶的权限后，接下来是你和孙勇总的授权，提供密码、指纹和钥匙，如果你拒绝……”

挑起面吞吃的施勇直接打断，“我为什么会拒绝，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孙总的一套东西也在我这儿，不过——”

说着抬起头，“你们有些欺人太甚，直说吧，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我为什么还要提供？”

魏大礼听后面色几动，“你不愿意配合？”

“哼，”施勇捞起最后一口面，“你可以让专家直接开三道锁，乘以三而已。”

“施勇！”魏大礼指着对方鼻子，“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施勇冷笑一声，“刚才你让开灯的时候，我早特么没什么身份了，你有身份你来全权搞定就是，还来问我什么密码？”

“好，很好，”魏大礼不怒反笑，“希望你随时能记住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说完直接摔门扬长而去！

18：20.

转身从“多功能会客室”出来后，魏大礼回到隔壁的监控室，吴文强饮着茶视线从狼吞虎咽的施勇身上挪开，落在自己下属身上。

“文强总，”魏大礼迟疑了一下，“我是不是对他的方式方法用错了？”

“不碍事，”吴文强举起茶杯，“到我们监察部的做客的还少吗？这个只是比较特别一点，他不是已经吃了面了吗？等一会儿药效发作再看。”

“嗯，”魏大礼稍微松口气，掏出手机点击了几下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恢复满格，与此同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看清来电号码后，直接按下免提放在桌面上。

“喂，是魏总吗？”电话那台说话有些气喘，“我是宿管这边的王利夫啊。”

“嗯，我是，”魏大礼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说。”

“魏总，你不是让我查车辆进出大门的监控吗？”从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拍了照片发给你，州A.789RT，就是这辆！”

“你怎么确定就是这辆？”魏大礼问道。

“时间吻合，”王利夫马上答到，“出门的时间是昨晚11点17分，你不是说要找11点这个时间段的吗？”

“11点以后只有这辆车出门吗？”魏大礼又问道。

“不是，”王利夫着急解释，“还有两辆，不过这辆车是属于财务部使用的。”

“财务部？”魏大礼重复道，“什么意思？”

王利夫回答道：“这辆是财务部自用车，不属于行政车队管，你可以理解成是部门专用，平时都停在公司大楼的地下室，偶尔高管加班太晚会开回来停在这边车库。”

“专用？明白了，”魏大礼继续问道，“钥匙呢？车钥匙谁有？一般谁开过？昨晚又是谁开出去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王利夫回复道，“钥匙是不是高管都有？大门车辆进出的摄像头是对准车牌的，谁开出去的还真不知道。”

魏大礼和在一旁一直聆听的吴文强对视一眼，后者轻微点了点头，魏大礼收回电话，“好，我知道了，谢谢了，你那边还有什么发现再打给我，”说完挂断电话。

“高管？”魏大礼挂断电话说出自己猜测，“财务部的高管也就是三个口子的总监和正副总经理，预算口的戴生华和资金口的伍红都自己有车，孙总更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施勇了。”

“果然和我们猜的没错，”魏大礼顺着思路接着推论，“施勇把胡蝶放进车内后驾车离开公寓小区，他应该是没从胡蝶那套出密码，否则今天一早就会过来开保险柜了。”

“你怎么又知道他没胡蝶的密码？”吴文强一句反问。

魏大礼一怔，“不会吧，文强总，如果他拿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还不跑？”

“保险柜门没打开前，谁都不知道里边东西还在不在，”吴文强放下手里茶杯，“听说过一个词叫‘灯下黑’吗？”

“你的意思是，”魏大礼一惊，“施勇他在‘贼喊捉贼’？”

“赶快去查一下33楼的监控，”吴文强手里茶杯轻轻桌面上，“看他有没有进过保管室！”

“是！”魏大礼激出一头冷汗，几乎小跑退出监控室，抽身飞奔！

18：25.

施勇捡起桌上的手机，除了时间在一分一秒流失外，其它任何APP都显示“无法连接网络，请稍后……”

活动了一下发酸的颈椎，门外依旧停留着两个黑影，魏大礼离开后已经过去十多分钟，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挑光面汤里的面渣，视线偶有停留在魏大礼并未带走桌面上的照片。

几乎铺陈满整个桌面，照片清晰，每一张都显示的很清楚，血迹，血迹，血迹……

施勇随意抓起一张，视线聚焦片刻，接着又是下一张，直到所有照片全都浏览一遍后，最后定格在车库轮廓的照片上。

吴文强透过单向玻璃盯着隔壁房间内施勇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看照片时的专注，全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只见施勇冷不丁突然拿起火机点着手里的一张。

豆苗大的火很快顺着竖直的纸片往上燃烧，几乎不要几秒时间整张纸包裹在火焰里，快燃烧到手指一刻，施勇丢到地上，瞬间变成一团纸灰。

接着是下一张，点着，燃烧，丢落……然后下一张……

时儿乍起的火光印照狭小室内忽明忽暗，随着最后一张剩下黑灰，施勇借着最后一点火焰叹了口气，望了眼一地的纸灰，剁上一只脚全碾成碎末。

吴文强并未阻止眼前的一幕，只在施勇点着第二张纸时打开手机录像，十五秒后点击发送，信息很快传回，屏幕上只有寥寥四个字：

“养兵千日！”

吴文强神情一郑，立刻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也就在这时，施勇原本垂下的头抬了起来，似有似无的目光弥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