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里强直

心里强直：人不仅能区分善恶，分清是非，且具有权衡利弊，进行选择的本能，这种行为被称为强直本能。

16：18.

魏大礼重新推门而入，头顶上普通的吸顶灯散发着柔和的橘光。

拖出躲在靠椅后的施勇，掰开捂着脸的双手察看，双眼红肿，眼泪在光灼中保护性流泪，一方面润湿眼球，另一方面恢复强光对瞳孔的伤害。

“没事，”魏大礼随意说道，“回去用温水敷一下，滚两个熟鸡蛋，睡前再滴点这个，”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瓶眼药水，上边的标签写着珍珠明目液。

施勇一动不动，虽然重新被架回铁椅子上但整个人趴伏在桌面上，一身订制的西装灰浊不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室内寂静无声，魏大礼时不时看看腕表，当指针快要垂直触底时站起身来，从内衬口袋里再一次掏出墨镜。

起身的动作让施勇抬起流着泪的脸，见到魏大礼戴上墨镜要往门口走，伸出手，“等，等一下！”

魏大礼身子未动偏着脸，“想好要说了？”

施勇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说！”

魏大礼从新回到桌子前坐下，有条不紊的掏出塑料封壳的笔记本，打开一张空白页，又从上衣西装口袋里取下别在内侧的钢笔，旋钮下笔盖，笔尖停留在白纸的左上角，端正写下：

“施勇，男，35，集团财务中心核算总监，离异未婚，光芒管理人才，与出纳实习生胡蝶的叙述如下：”

核算总监头也未抬，“能把灯关上吗？”

魏大礼走到门口按下门边开关，头顶灯光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里响起铁凳子划过地板的“吱吱”声，同时施勇的声音响起：

“昨天晚上我，孙总还有胡蝶一起从公司出来后，坐孙总的车到楼口的过街天桥旁下车，我和胡蝶穿过天桥和地下通道到达她住的公寓楼。”

“没记错的话当时不到9点，我本来是不想上去的，但是她说有话要对我说。”

“进了房间她抱住我，要和我复合，说看在孩子的份上……”

施勇声音低了下去，“她怀孕了，是我的，想和我结婚，但我被婚姻伤过一次不想再碰了。”

“继续，”魏大礼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后来呢？”

“后来我和她说不可能，我们已经分手了，当时是她先提出来的，现在反悔还拿孩子要挟我。”

“她说如果我不和她在一起，她就到集团举报我，让我身败名裂！”

“于是你们爆发了争吵？”魏大礼接着问道。

施勇声音略微有些起伏，“当时并没有，我和她说你随便，大不了我换一份工作而已。”

“后来呢？”魏大礼追问道。

“后来她拿起一把刀威胁我，我不想理她，准备离开，但她从身后抱住我，要再和她……”

“和她什么？”魏大礼问道。

施勇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和她再睡一次。”

“然后你们发生了关系？”魏大礼继续问道。

“……是，”施勇声音很平静。

“再然后呢？”魏大礼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

施勇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这段时间加班比较累，完事后我眯了过去，又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在胡蝶那过夜，等我睁开眼睛她不在身边，卫生间的灯亮着，我以为她在洗澡，正好，穿好衣服后我就离开了。”

“离开了？”魏大礼怀疑问道，“你没有去卫生间看一眼？你说她在洗澡有没有听到水声？”

“门是关着的，”施勇回答道，“我记不清有没有水声了，或许她在浴缸里也说不一定，当时我只想回去，这段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哪怕对方怀了你的孩子，你都没想着要解决？”魏大礼声音里带着质问。

“我当然有想过解决，”施勇意外中声音里裹挟着一丝怒气，“我让她把孩子打了，费用我全出，这难道还不够吗？”

“仅此而已？”魏大礼反问道，“你知道你这样会伤害到两个人？”

“是她要先和我分手，又反过头拿着孩子要挟我，”施勇声音不觉放大，“我能怎么办，奉子成婚吗？本来只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明显她过界了！”

施勇说完这句后双方陷入沉默，过了许久，魏大礼的声音重新响起，“你出来的时候时间知道吗？”

“我记得是10点四十几分，当时出门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具体几分钟记不得了，”施勇声音落了下去。

魏大礼追究道，“然后你就径自回你的公寓，没有再出过门？”

“是，”施勇肯定答道。

“以上所述你有任何可证明的吗？”黑暗魏大礼走到门边打开灯，接着坐回桌面，在笔记本上刷刷书写，同时等待对面的答复。

面对突然亮起的灯光，施勇有一个明显畏缩的动作，待适应后一双眼睛依旧红肿没有再不自主流泪。

“要什么证明！”从嗓眼挤出几个字，“你可以调监控啊！”

魏大礼没有回答，一直在纸上记录，“直到今天早上你6点多出门，吃了早饭后到公司，这段时间里没有离开过你住的房间？”

施勇从齿缝里吐出，“是！”

接下来陷入长时间的静默，直到魏大礼把手里的纸张几乎填满，抬起头问道，“胡蝶被翻乱的公寓还有卫生间的血迹你怎么解释？”

“我怎么解释？”施勇猛的抬起头，细长的眼缝里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我离开时根本一切正常，只是没见到她人而已，鬼知道那时候她躲在卫生间做什么？上吊？割腕？”

“好吧，”魏大礼合上笔记本，“你所说的我全记下了，我会一一去调查，在得出结果前，还得委屈你留在这儿。”

说完直接站起身走到门边拉住把手，“我希望你所说得足够真实，如果被我发现夹杂着任何一点虚构，后果会很严重！”

“嘭！”

蓝心集团位于总部负一楼的审计与监察中心多功能会客室的房间门重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