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蚂蚁存粮

流明，光通量的物理单位，类似于“牛顿”，是发光强度单位。

1流明约等于一只蜡烛发出的光照，一般一只40瓦的灯泡是10流明，一台背投式电视机大约80-100流明。

15：47.

施勇接到内部通信，让他在5分钟内到达负一楼的审计监察中心，讯息来自于不能拒绝的某高层，哪怕是在碎裂的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中也需要点击“确认接收”。

粉色手机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直接摔进抽屉里上锁，又用内线把王博叫进来交待几件事：

第一，自己即将要去的负一楼，如果有任何人联系找审计监察中心。

第二，继续找胡蝶，范围扩大到餐饮娱乐场所，包括全市的湘菜或川菜馆子，火锅店等，胡蝶喜辣。

第三，梁董要的全集团在编岗薪资结构调查必须准时发送，裁员的通告先小道消息散播出去，但绝对不能被人追查到源头。

前两点王博还能接受，至于第三点，“头儿，什么意思？没太懂……”

施勇从椅背上抓起西装外套，“总之你先用‘听说’散一些消息出去，越玄乎越好，特么的监察部那帮狗闲着没事咬我，让他们咬，逼急了给他们找点事做！”

“懂了！”王博了解到施勇的用意，但还是想了两秒说道：“头儿，你确定？”

“……”施勇穿衣服的动作停滞半空，犹疑了一下“算了还是先等等，如果6点前我还没回来就照我说的做！”

“收到，”王博从兜里掏出两盒烟塞进施勇的裤兜，“如果找到胡蝶我也会马上下去找你！”

“嗯，”施勇走到门边回了下头，“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找地方喝点，”说着消失在门外。

与此同时，在垂直180米的地下负二层的监视器前，“裁员”俩个字清楚传到观看这一幕两人的耳中。

“裁员？”魏大礼惊奇问道，“集团要裁员吗？”

吴文强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问道，“对了，联系到楼上保险柜的代理商了吗？”

“打过去电话问了，可能有点棘手，”魏大礼有些犹豫说道，“保险柜是14年购进的，当时走的进口代理，我第一时间打过去电话，结果代理商两年前资质到期闭门结业，外贸公司几经转手，已经不再代理任何保险柜业务了。”

“然后我马上又联系厂家，”魏大礼接着说道，“厂家在16年的欧洲金融债务危机中宣告破产，虽然网站上还留了个售后电话，但根本没人接，您看……”

吴文强转动着手腕上貔貅天珠，“找不到原版看看国内有没有能接的‘盗版’，这么大的城市别说连个保险柜都打不开！实在不行用硬的，这都快4点了！”

“硬的？”魏大礼一下没反应过来，“爆破？”

“先去咨询下专业人士，这一点不用我教你吧？”吴文强有点不耐烦的说。

“我马上去办！”魏大礼急匆匆掏出手机。

“算了，你先接待好贵客！”吴文强指着电梯间出来的施勇，“有什么能比正常打开更好？就看我们怎么对他说服教育了。”

“是！”魏大礼面色严肃起来，“文强总，实在不行我想启用下阳光房。”

“必要时可以，”吴文强脸也阴了下去，“有什么我负责！”

16：00.

施勇一进已经来过三次的房间发现有一件物品换了，立式的台灯旁的木制座椅换成了铁质，纯金属打造，工艺粗撇，像是直接从工地上搬来随意焊接的半成品。

“坐，”魏大礼下意识瞟了一眼被伪装成墙壁的单向玻，自己的上司此刻应该也在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两个寸头的年轻人护送施勇进来后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不过任谁都能猜到守在门外，里边有任何动静都会直接破门而入。

施勇坐进铁椅子，顿时传来一阵沁凉，正对头顶的换气扇交换出冷风，体感温度比之楼上的中央空调直接下降了7、8度，不由的裹紧单层西装。

魏大礼坐在对面，掏出之前一直写写画画的老式笔记本，塑胶的红色封壳，多处掉色，“施总，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

“不好意思”和“麻烦”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字面的含义，施勇放在桌面下的手不由自主攥了起来。

魏大礼掏出一副老花眼镜戴上，翻开笔记本，浏览了几分钟又摘下抬起头：“昨天呢，也就是你们在往保险柜放股票时候，我在家里辅导小孩作业，三年级要求阅读理解，正好有个小故事挺有意思。”

施勇歪着脑袋看着对面，眼睛微虚。

“说，秋天来了，蚂蚁和蝴蝶都要开始准备过冬的口粮，蚂蚁呢，勤勤恳恳，蝴蝶呢，却每天吃喝玩乐花枝招展。”

“整个秋天蚂蚁都在忙，扣馒头屑啊，搬面包糠啊，还有饼干渣啊，就在秋天快结束时搜集好一冬天的存粮。”

“而蝴蝶呢，根本没把即将要到冬天的寒冷放在心上，该吃吃，该玩玩，反正秋花还有不少盛开，有花蜜饿不到肚子。”

“很快，北风刮了起来，”魏大礼述说中晃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施勇继续说道，“大雪如约而至，漫山遍野白皑皑一片，再也没有什么能吃的。”

“这时候，蚂蚁躲在洞穴里，有吃有喝，家有存货，过冬不愁。”

“而蝴蝶就惨了，被冻的瑟瑟发抖，它开始后悔了，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于是只有可怜巴巴的找蚂蚁求救。”

说到这，施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施总，你猜蚂蚁会帮助蝴蝶吗？”

施勇眼皮都没抬一下，对问话置若罔闻。

魏大礼没所谓的笑笑，站起来走到桌子对面，“帮肯定还是要帮的，毕竟天天不是抬头见就是低头见的，问题是怎么帮？”

说着弯低下腰盯着对方的眼睛，“蚂蚁把蝴蝶带进自己的地穴，然后咬死了她，这下双方的述求全都一劳永逸的解决了。”

“蚂蚁的存粮里多了一大块蛋白质，而蝴蝶也不需要再为过不去冬天而发愁了，这么一看还真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