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挫败强敌

莫小易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经过老者一番指点，一番修习，紫微功已经修到养生境，但要发挥养生境的威力，却仍差最后一步。

老者说的明白，鹏飞万里，仍需抟扶摇而上。无风可御，纵然羽翼一张几千里，也无法直冲云霄。

莫小易丹田气海中的内力，只差一道外力。

慧清以周身内力相攻，正是这道外力。

在慧清眼中，莫小易艰难地抵御着他的内力，不时便要筋脉尽断，却不知这些内力不断冲击莫小易的丹田气海，正将莫小易丹田内力慢慢激活。

浩瀚平静的大海，骤然有了吞噬一切的力量。

莫小易长啸一声。

庐舍屋顶墙壁簌簌抖动。

莫小易脚下向前跨了一步，又一步。

慧清双眸一紧，他感到了。

他的催发出的霸道内力，仿佛狂风暴雨遇到了大海，虽然去势汹汹，虽然能卷起巨浪，但最终都要广阔无尽的海面吞噬……

慧清脸上浮现惊慌的神色，他急撤双掌，但身子凝在半空，双掌已无力撤回。

紫微真气消耗着他的内力，消磨着他的精神。

慧清的双目圆瞪，布满血丝，双瞳几乎要夺眶而出，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一道道皱纹崩开。

他感觉整个人被抛入了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在浩渺的海水中起起伏伏，四肢渐渐无力，口鼻窒息，身子下坠……

他想奋力挣扎，可面对海水，挣扎的越猛，下坠的越快。

没有刚猛的力量，却带给他的是绝望！

莫小易忽然出手，双掌横推，给了慧清最后一击。

慧清的身子无力的向后飘去数尺，重重的撞在庐舍的墙壁上。

庐舍墙壁剧烈晃动，却并未骤然破开，而是缓缓裂开数道细纹，然后轰然粉碎。

慧清的身子摔落在慧明和灰衣老者身前，面如死灰。

俄顷，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汹涌喷出，染红了眼前一大片地面。

道兴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起慧清，发现他已经气若游丝。

“师父！”道兴面容扭曲，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慧明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莫小易，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慧清，尽是悲悯：“阿弥陀佛……”

莫小易长长松了一口气，脚下微微踉跄，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慧清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灰衣老者，喃喃道，“你……你真的是……无……？”

灰衣老者淡淡道：“慧清，你猜的没错。”

慧清无力的摇摇头，他眼中的光辉渐渐淡去。忽然，他抬起手臂，瞪起双睛看向慧明，像是用了最后一口气说道：“师兄……我不甘心……不甘心……”

说完这一句话，慧清瘫倒在道兴怀中，身子不再动了。

莫小易和灰衣老者神色黯然看着慧清，耳边响起慧明诵经之声。

道兴默默起身，看了一眼众人，抱起慧清的尸体，走出庐舍。

莫小易正犹豫是否要将他拦下，却看见道兴踉跄着走出庐舍，在庐舍外的大树下挖了一个坑，将慧清的尸体置于其中。

随后，道兴长啸一声，自绝经脉，死在慧清身边。

莫小易摇了摇头，心中无比压抑，全无胜利之后的喜悦。

灰衣老者缓缓走上前，拍了拍莫小易的肩膀，叹道：“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莫小易微微颔首，对老者深深一揖：“多谢老人家指点，还未请教老人家是天鸣派哪位前辈。”

“名姓不过云烟，何必挂怀。”老者点点竹杖，回身对慧明道：“这些年，有劳大师一直相护了。”

说着，老者迈步缓缓走出庐舍，身影渐渐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老人家……”

莫小易还想追出去，身后慧明道：“莫施主，不必追了，有什么疑问贫僧为你解惑吧。”

莫小易望了一眼老者远去的方向，回身向慧明拱了拱手：“方丈，你无碍吧？”

慧明摇摇头道：“不妨事。可叹的是慧清师弟，心中执念太深，至死仍未了悟。”

“我……”莫小易心中烦乱。慧清死于他手，他也知其时二人比拼内力实是性命相搏，慧清不死，死的可能就是他。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茫然无措。

“莫施主，你也无需黯然。慧清师弟身负血海深仇，虽情有可悯，但他的图谋举动却是大错特错的。我佛慈悲，却绝非善恶不分，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自是他自己的业报。道兴以死殉师，这份忠义值得唏嘘，但他助纣为虐，就算他不死，贫僧也断不会让他离寺。”

“大师指点的是。”莫小易道，“只是这二人终究死在我的手中，我心中不免恻恻然。”

慧明叹道：“贫僧想对你说的正是这一点。慧清走到今日，贫僧也心存愧疚，若非心存怜悯，对他一向多有宽纵，也许他不会走上这条绝路。但说到底，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错了就是错了。”

莫小易点点头：“大师，这位老人家究竟是何人？”

“这位施主，是一位死人。”

“死人？！”莫小易一愣，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不由得惊道，“这位……这位是无极道长？”

慧明颔首：“不错。”

莫小易又急忙看向无极道长身影消失的方向，问道：“他不是不在人世了吗？怎会出现在圆觉寺？”

慧明叹道：“莫施主莫急，你与无极道长有缘，贫僧也就不瞒你了。”

“贫僧方才提到，故废太子曾派人交给贫僧一件重要任务。这件重任便是看护无极道长。那年我奉太子密令，投到圆觉寺，不久太子突然密访，送来一位形同废人的老者，便是这位无极道长了。”

“贫僧当时大惊失色，天鸣派的掌门是何许人也，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太子面现苦色，没有向讲明内情，只是交待贫僧将他暗中安置，不可让任何人发现。”

“贫僧便将无极道长安置在后山一处石洞之中居住。为了方便保守秘密，太子将贫僧升任圆觉寺方丈。又秘密派遣医生为无极道长诊治，这才保全道长一条性命，但从此道长武功尽失，与寻常老者无异。”

莫小易摇了摇头，叔叔莫四也是如此。

“道长伤愈之后，适逢朝中动荡，太子被废，进而满门被诛。贫僧心中愤懑不已，却无能为力，唯有照看好道长，算是回报太子以往恩义。”

“这些年道长一直隐居在后山石洞之中，寺中大小僧人皆不知晓，就算慧清师弟也不知道离他不远处住着一位昔日江湖中的泰山北斗。”

莫小易点点头，所以无极道长出现后，慧清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