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代王之母

“姐姐可知道庆伯和代王？”莫小易问道。

“庆伯赵如植是梁太祖的侄子，论起来是梁帝的表弟。他和荣王赵玄彤是梁国宗室力量的领袖，也是闹着要梁帝分封的铁杆力量。”岳心兰道。

莫小易道：“分封又是怎么回事？”

岳心兰冷笑道：“这些宗室名义上有王爵、伯爵的名号，却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实权，不过是个闲散贵人，生活用度都由朝廷按例供给。赵元隆在位时，他们不敢造次，厉帝残暴，他们也不敢造次，当今梁帝登基之后，这些人见梁帝暗弱，便想讨要封地，作一方的诸侯。”

“梁帝虽然暗弱，但萧无忌确是实权派，因此他们闹的虽凶，却也无可奈何，于是便将矛头指向了萧无忌这个吴国质子。”

“而一些龙阳书院出身的官吏，对萧无忌一个质子竟能权倾梁国朝野也有所不满，便和宗室联合攻扦萧无忌。”

“代王呢？”莫小易问道，“他也是宗室。”

岳心兰面露讥讽之色道：“这位代王名叫赵弗陵，是厉帝的儿子，已被封为太子，谁知叔叔继位，他糊里糊涂的从太子变成了代王。不过幸亏他没有继位，否则梁国只怕更乱。”

“这是为何？”

“这位代王可是个活宝。小时候据说也是天资聪慧，深得厉帝器重。谁知长成之后终日不务正业，今年十六岁了，只知飞鹰走狗，饮酒作乐，活脱脱一个不可救药的纨绔子弟。”岳心兰道。

“他没有参与宗室与萧无忌的纷争？”

岳心兰摇摇头道：“他才懒得操心这些事，乐不得做一个闲散王爷。这人也来过酒楼几次，每次都喝到烂醉如泥。但有一点好，这人虽然不着调，但却极少惹事。天都其余达官贵人子弟那些欺压百姓之事，他倒从不沾。”

莫小易笑道：“那倒是难得。”

岳心兰道：“据说是代王之母何夫人管教之故。这位何夫人……”

“代王之母姓何？”莫小易打断岳心兰，急问道。

岳心兰诧异道：“是啊，小易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莫小易心念一转，难道王妃说的代王府何，就是这位何夫人？

“姐姐，我这次来天都，路上结识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一位是北狄王子慕容雷。”莫小易便将北狄王妃被劫之事向岳心兰讲述一遍。

岳心兰听罢，眉头紧皱，疑道：“小易兄弟你说什么？北狄王子此刻在客栈之中？”

莫小易颔首道：“正是，还有他的贴身护卫巴卓。”

“可前日北狄使节就到天都了，使节的队伍从我这里路过。这使节正是你说的北狄王子。”

莫小易脸色一变，惊道：“又有一个北狄王子？”

岳心兰颔首道：“不错，典客亲自出城迎接，礼节可谓极其隆重。难道迎进城的竟是个冒牌货？”

莫小易愣怔片刻，思绪急转，他没料到竟然会有人假冒慕容雷，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说劫持北狄王妃的屠龙会与庆伯有关？”岳心兰忽问道。

莫小易回过神来，颔首道：“我只是猜测。我们在屠龙会白虎使的密室中发现几张碎纸，上边字迹残缺，残留着‘囚至庆伯’几个字。再有王妃曾在珠花中留下一张绢布，让慕容雷去见代王府何，我们一直猜不到这个何是指谁，但姐姐一说，我想会不会就是这位何夫人。”

岳心兰凝眉沉吟片刻，说道：“北狄王妃若曾是太子妃的宫女，这倒是有可能。这位何夫人也有些来历。这又牵扯一段宫廷密事。”

“怎么说？”莫小易忙问道。

岳心兰笑笑道：“不过都是坊间传闻，不知是否确实。这位何夫人是厉帝的皇后，厉帝被废之后，若代王赵弗陵继位，她便是太后了。可如今梁帝继位，如何给她定尊号成了难题。”

“本来她作为先皇的皇后，定为太后也无可厚非。但梁帝却坚持不同意，连萧无忌都劝不动他，此事后来不了了之，于是这位何后，便被成为何夫人。”

“梁帝为何不同意，是因为她与梁帝平辈吗？”

“这确实是他对外的说辞。但据说这位何夫人本来是要嫁给梁帝的，后来被厉帝赵如坚横刀夺爱，做了厉帝的皇后。”

“据说当年梁帝还是皇子时，奉命北征燕，灭燕之后在返回天都的路上遇到一个逃难的女子，这女子就是何夫人了。她当时多日水米不进，命在旦夕，梁帝救下她，将她带在天都调养。何夫人痊愈后，便留在梁帝当时的府中侍奉梁帝。”

“梁帝当时尚未婚配，与何夫人日久生情，加之何夫人容貌极美，便有娶她之意。何夫人感念梁帝相救也愿意以身相许。但太祖赵元隆本就不喜梁帝，更不会答应他娶一个逃难女子为妻，梁帝便不敢禀明其父。”

“后来南楚一战后，厉帝赵如坚渐得赵元隆看重，最终废了赵如敬，立他为太子。一次厉帝到梁帝府中饮宴，遇见了何夫人，一见钟情，便向梁帝讨要此女。”

“梁帝自然不愿，但他自小没了母亲，全靠厉帝之母冯妃抚养，对这位兄长向来是言听计从，个中是否还有隐情不得而知，终归厉帝得到了何夫人。”

“厉帝本来已经娶妻，他把何夫人立为太子侧妃，但他对这位侧妃宠爱有加，远超过正室。等到他继位为帝后，竟不顾满朝文武阻挠，废了太子妃正室之位，立何夫人为后。”

说道此处，岳心兰悠悠一叹道：“厉帝这般残暴之人，竟也有痴情的一面。”

莫小易也是颇为意外：“梁帝对这位何夫人仍然旧情不忘？”

岳心兰颔首道：“想来正是如此，他才坚决不给何夫人太后尊号。但如此一来，何夫人的地位就有些尴尬。她没有尊号，自然不能留在宫中，便随儿子移到代王府居住。北狄王妃既然曾在太子府做过宫女，或许会与何夫人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