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真假假

莫小易听孙霸天提到师父，脸色微变。他朝楚月微微摇了摇头，提示她不要吐露自己的身份。楚月茫然看着他，嘴角动了动，轻轻点了点头。

“卫孤云？”张子辉凝眉怒道：“这人是何企图？”

孙霸天道：“几位兄弟且听我说。这解无命虽然率众来攻飞鹰寨，但是受到小人挑唆。事后他和范扬兄弟都深悔不已。究其根本，乃是卫孤云向钜子进言，污蔑我等作恶多端，钜子对这卫孤云极其信任，这才派出解无命剿灭山寨。”

徐远皱了皱眉道：“孙寨主，这卫孤云与你们有何仇怨？”

孙霸天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甚是不解，直到解无命被逐出尚贤馆，日前路过山寨分说一番，我才明白。”

张子辉急道：“寨主是说，解无命就在山寨中？为何寨主不为我刘大哥报仇？”

孙霸天道：“张兄弟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前两日，解无命和范扬又来到飞鹰寨，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屠龙会的朱雀使。”

在座的只有莫小易知道朱雀使和范扬逃出了尚贤馆，只是他没想到解无命离开尚贤馆后，又和朱雀使等人走到一起。

“这朱雀使奉屠龙会盟主之命到尚贤馆拜访钜子，意图联手起事诛暴梁。解无命和范扬自是大力支持，可钜子不仅不答应联手之事，反而和解无命产生龃龉，将他和范扬逐出门墙，便是朱雀使也险些脱不了身。”

关雄飞奇道：“这……这钜子是怎么想的，为何不愿与屠龙会联手？”

“还是卫孤云之故。”孙霸天道，“你们知道这卫孤云是什么身世？”

几人面面相觑，又看向孙霸天。

孙霸天续道：“此人亲生父亲就是卫珣。”

徐远愣道：“卫珣？莫不是梁国龙阳书院的院长？”

孙霸天点头道：“正是。解无命已经找到他是梁国奸细的证据，奈何卫孤云奸诈无比，竟然矢口否认，而钜子也对他颇为信任，不以为然。这人虽是尚贤馆左使，却一直是梁国质子的门客，在安陵邑处处回护质子。听解无命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飞鹰寨已投屠龙会麾下，他忌惮屠龙会，自然要替梁国消灭屠龙会众，所以才会污蔑我飞鹰寨为贼。解无命和范扬后来才知我飞鹰寨已入屠龙会，对当初所作所为皆是痛悔不已。”

徐远道：“解无命和范扬也已入了屠龙会了？”

孙霸天道：“不错，在下的飞鹰寨正归朱雀使统属。日前便是朱雀使带他二人前来，希望我们以大义为重，尽释前嫌。几位兄弟，虽然刘兄弟是死在范扬手中，但真正罪魁祸首，却是卫孤云。”

张子辉怒不可遏道：“卫孤云这贼子实在可恶，咱们这就去安陵邑杀了此贼，为刘大哥报仇。”

莫小易当然知道孙霸天所言并不属实，但他不确定这番言语究竟是解无命编造，还是孙霸天另有所图。关雄飞三人又义愤填膺，他自己即使亮明身份，讲出实情，恐怕也无人相信。

孙霸天道：“尚贤馆人多势众，卫孤云又武艺高强，咱们不可妄动。眼下屠龙会起事在即，我想咱们还是先公后私，待灭了梁国，再请盟主为咱们作主，到时定要找卫孤云讨个公道，以慰刘兄弟在天之灵。”

关雄飞长叹一声，说道：“孙寨主所言极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寨主，我们几个来此正欲投屠龙会，刘大哥既然不在，今后我们都听孙寨主驱使。”

孙霸天笑道：“好！飞鹰寨和屠龙会得几位义士相助，声威大震，定能在盟主号令之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几位远来，先请山寨中休息。”

楚月一直没有说话，此时问道：“孙寨主，不知朱雀使还在山寨中吗？可否引我们几人一见？”

莫小易心道，不好，朱雀使和范扬要在，我的身份只怕立时就被揭穿。

还好孙霸天对楚月笑了笑，说道：“楚姑娘，朱雀使只在寨中盘桓一日，便往平阳郡去了。眼下并不在寨中。”

“哦。”楚月有些失望。

孙霸天笑道：“楚姑娘不必心急，咱们都是朱雀使属下，还怕见不到她吗？六月初九，咱们都要去威南县，到时楚姑娘不仅能见到朱雀使，便是颜惊天颜盟主也是能见到的。”

莫小易心中一动，原来这盟主叫颜惊天，便问道：“孙寨主，你可见过这位颜盟主？”

孙霸天一直在和关雄飞三人说话，这才关注到莫小易。他淡笑道：“颜盟主金面，我还未有幸得见。”

莫小易乍闻屠龙会盟主的名讳，楚月也没听说过这人，看关雄飞三人似乎也对颜惊天并无了解。

当下孙霸天吩咐喽啰兵将五人安排在山寨中住下。关雄飞三人和莫小易被喽啰兵带到一处院落，孙霸天则亲自将楚月送到另一个单独的小院。

“楚姑娘，山寨简陋，向来没有女眷，只能委屈你了。”孙霸天笑盈盈的看着楚月。

楚月见孙霸天对她过于殷勤，隐隐有些不快，但也笑道：“不妨事，孙寨主不必客气。”

孙霸天笑道：“楚姑娘不必寨主寨主的，我也长不了楚姑娘多少岁，称我孙大哥便可。”

楚月嫣然一笑，并不接话，转身走进院中。

孙霸天目送楚月进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转过身向后寨走去。

正在此时，一个亲随喽兵跑来禀报：“禀寨主，少寨主从县城回来了。”

孙霸天脸上笑容立时消失，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亲随道：“回来一会儿了，见寨主在会客，便在偏厅候着，说是有要事要向寨主禀报。”

孙霸天点头道：“让他等我一会儿，我先去见先生。”

亲随接令，却犹豫着不走。孙霸天诧异的看着他：“怎么？”

“……少寨主说，他禀报的事和今日来山寨的人有关，想尽快见到寨主。”

孙霸天双眉一挑，略一沉吟，说道：“那就让他到先生那里找我。你再安排人，给我盯紧了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姓莫的，我看他和楚姑娘与那三个人不像是一路。”

“属下明白。”亲随笑道，“楚姑娘那里寨主只管放心，属下一定照顾得妥妥贴贴。”

孙霸天脸上又浮起笑意，白了亲随一眼：“算你小子有点眼力见。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