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大白（一）

范扬身子正微微后撤，听杨百川喊他，不禁尴尬道：“我……”

南宫昊冷笑道：“范门主，你的事还没查清楚，可不要一见到莫小易兄弟就要开溜啊。”

范扬回击道：“我……我为何要跑。”

解无命起身拱手对黎生道：“钜子，今日屠龙会朱雀使来此商议起事大事，余风、范扬和焦挺之事都是门中事务，待大事议毕再论不迟。这三人都是属下所属，请钜子将他三人交给属下，待属下查明真相再向钜子禀报。”

朱雀使也道：“解右使此言甚是，在下一个外人，不便与闻贵门中内务。还是先商议商议起事诛梁之事。”

黎生却笑道：“事关尚字门两位门主，也关乎本门左使。方才范扬指证卫孤云为梁国奸细，尊使既来相邀共同诛暴梁，卫孤云究竟是否是梁国奸细，也就不仅是本门内务，尊使但听无妨。”

朱雀使还要说什么，黎生却对余风道：“适才范扬兄弟拿出一封书信，说是从余风兄弟住室之中所得，你来看看，可曾见过此信。”

余风接信看过，摇摇头道：“钜子，属下从未见过此信，这定又是范扬蓄意构陷卫左使。”

黎生冷冷道：“范扬，你还有何话说？”

范扬急道：“属下不知啊，此信……此信确实在余门主住室中发现，随属下前来这几人都可作证。想来是有人想要构陷卫左使，故意设的局，属下冤枉。定是焦挺，焦挺不知受何人所使，暗中设计诓余门主外出将其杀害，又暗自留下书信，构陷卫左使，属下情急之下着了这人的道。他被余门主所擒，为求活命，就将这些事推到属下身上。”

焦挺又气又怒，指着范扬骂道：“范扬，你这脏心烂肺的狗东西，你一心害余门主和卫左使，要不是你以家小相威胁，我如何会帮你害余门主，更不知你竟然还在打左使的主意。如今你却反咬一口，你……你……”

解无命道：“钜子，我看范扬所言也不无道理，焦挺说范扬要害余风，只是他一面之词，并无旁证，此事还需慎重详查。”

云谦在一旁忽然朗声大笑。解无命面露愠色，瞪了云谦一眼道：“云先生，这是我门内事务，你在座已然不妥，为何还要发笑？”

云谦笑道：“在下在笑解右使，种种情势已然再明白不过，右使还要回护这人，岂不可笑。听闻余门主对右使忠心不二，右使只顾替范扬开脱，却不顾余门主曾深陷险境。不知余门主此刻作何感想？”

众门人听云谦出言讥刺解无命，隐隐都觉不妥，但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余风心里何尝不是一般想法，他默默看了看解无命，一丝黯然从眼中闪过。

解无命怒道：“云谦，你休要出言挑拨，若不是看在纪信的面子上，解某定然对你不客气。”

云谦淡淡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当着尚贤馆这么多英雄，解右使想以势压人，云某倒也不惧。”

“你……”解无命愤而起身，对卫孤云道：“卫左使，今日尚贤馆门人聚会，云谦和你的弟子是你叫来的吧，你这又是何意？”

还未等卫孤云搭话，莫小易已从南宫昊身边走了出来，大声道：“钜子，云先生陪我来，是有两个人想请范副门主见一见。”

黎生微笑道：“小易，你带了什么人来？”

云谦起身朝大门之外高声道：“带进来！”

随后，两名纪府的家兵带了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身上捆着绑绳。家将将他们推到台前，就退出尚贤馆外。

范扬一见这两个人，心中大骇，只是脸上不漏声色，仍强作镇静。

莫小易指着其中那个男子道：“这位想必门中众位兄弟都认识吧。”

众人一看，有不少立刻认出，这不是常六嘛。

莫小易又一指那个女子道：“这位门中兄弟想必不熟悉，她就是纪侯之女的侍女馨儿。”

众人心中纳闷，一个纪氏的侍女怎么也带到尚贤馆来了。

朱雀使面色阴沉站了起来，对黎生一拱手道：“贵门事务繁忙，在下实不便久留，请钜子容在下先告退，待钜子门内事务处理已毕，再行讨饶。”

说罢，朱雀使就向高台之下走去。卫孤云身形一闪将她拦住：“尊使且慢！”

朱雀使妙目一瞪，冷冷道：“卫左使这是何意？”

卫孤云笑道：“尊使怎么见到馨儿出现，这就着急要走，莫不是尊使认识此女？”

“在下也是初见此女，怎会认识？”朱雀使愠怒道，“钜子，在下奉屠龙会盟主之命而来，卫左使却这般无礼，这是何意？”

黎生一步上前，忽然出手抓住朱雀使手臂，脸上仍是面带微笑道：“尊使误会了，眼下之事正和尊使来此所议之事有关，孤云莽撞，请尊使见谅，稍作片刻，便有结果。”

朱雀使不经意间就被黎生抓住手臂，出手之快令她心中大骇。黎生这一抓之下，朱雀使立刻感到其中暗藏内力，竟是挣脱不掉，只得面色一红，回到座位坐下。

众人都知道刚才一场争论，都和常六有关。常六失踪多日，尚贤馆内都已传开，此刻被莫小易带来，都想看看常六怎么说。

莫小易对常六道：“常大哥，事已至此，请你将昨夜对我和南宫门主说的话，当众再说一遍吧。”

常六面色惨白，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又看了看身前不远处的范扬，沉吟半晌，开口说道：“梁国质子遇刺一事，是范副门主安排人做的。”

一句话不啻当场一个炸雷。众门人中有不少人因卫孤云为查鄢陵侯遇刺和余风翻脸，对卫孤云颇有微词，他们都觉得卫孤云小题大做，竟然疑心门中兄弟，没想到背后主使真是尚贤馆的人。

卫孤云冷冷道：“范扬为何要刺杀鄢陵侯？”

常六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范……范扬买通张记铁匠铺的匠人廖平。廖平这人为人精明能干，虽未曾接触张记制剑配料工艺，却对各个工序都了然于心。因在张记一直得不到重用，耿耿于怀。范扬便以重金贿赂，并派人帮廖平寻着机会仿制藏着配方的密匣钥匙，获得配料工艺。随后仿造了几柄纪氏之剑。事成之后，范扬便让廖平告假离开张记，并将他藏身在葫芦巷中。”

卫孤云又道：“杀廖平灭口，可也是范扬安排的？”

常六点点头道：“范扬本来也没想杀他，只是卫左使要查张记，范扬本就担心查到廖平，又赶上莫小易兄弟到尚字门找余门主，我感觉有些不妙，便急忙找到范扬，他让我设法和莫小易搭上话，告诉莫小易廖平藏身之处，并让莫小易和左使认为余门主是刺杀质子的主谋。”

莫小易回想当日廖平一席话，确实让他对余风产生怀疑。若不是卫孤云头脑清醒，只怕真冤枉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