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门人齐聚

莫小易也是一愣，他见过这黑衣女子的画像，正是失踪多日的侍女馨儿。

纪府的守卫此刻在申屠虎带领下已涌入后花园，将四周团团围住。馨儿右臂鲜血直流，神情委顿，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翌日一早，一驾马车从纪府后门驶出，车夫赶着马车，旁边坐着南宫昊。马车穿过贯通安陵邑南北的长街，缓缓驶向南城尚贤馆总坛。

尚贤馆总坛门人齐聚。

总坛广场正中一个高台之上，摆着四把大椅。高台之下，门人按照六门分列两侧，簇拥着门主的座位。六门宗主之中，天字门门主杨百川、兼字门门主郑万里、节字门门主白致长都已就座。非字门门主不在安陵邑，由副门主入替，只有尚字门门主余风和明字门门主南宫昊的位置是空着的。

卫孤云只身一人走进总坛，众门主和门人急忙向他施礼。卫孤云一一还礼，走上高台，在左侧一把椅子上坐下。

台下众门人纷纷窃窃私语。有门人说道：“左使和余门主三日之约已至，今日钜子召集门人聚会，定是为了解决他二人的纷争。”

另一门人说道：“也不知余门主找到常六没有。”

“看左使云淡风轻，想来是成竹在胸。”

“你能从左使脸上看出什么来，左使什么时候不都是这样吗？”

旁边有人插话道：“我看钜子召集门人未见得是为左使和余门主的事，你没见台上设了四个座位吗？”

“除了钜子和左右二使，还有谁要登台就座？”有人不懂就问。

“你没听说吗？今日有个什么屠龙会的朱雀使要来拜访钜子。”

“哦。”众人纷纷点头。

正议论间，只听一声高呼：“钜子到！”

众人立刻屏息凝神，看向高台。钜子黎生一脸慈和，步履轻健，从高台一侧登台，在中间就座。卫孤云和台下众门主及门人立刻起身，抱拳拱手道：“属下拜见钜子。”

黎生微笑示意众人就座。解无命从大门之外匆匆来到高台之下，朝黎生拱手道：“禀钜子，属下奉命请屠龙会朱雀使与会，现下朱雀使已至总坛之外。”

黎生微笑道：“有请。”

说罢，黎生起身，卫孤云紧随其后，下了高台。解无命走出大门之外，陪着一名女子走入总坛。那女子年纪大约四十多岁，却淡扫蛾眉，清艳脱俗，一袭火红的衣裙，举步轻摇，一副清新脱俗仙子气质，走到黎生身前，深施一礼轻启红唇道：“屠龙会盟主座下朱雀使见过钜子。”

黎生笑道：“尊使远来，尚贤馆多有怠慢，请尊使上座。”

朱雀使微微颔首，又见过卫孤云。解无命和卫孤云陪着朱雀使跟随黎生走上高台，黎生请朱雀使在自己身边的大椅上坐下。

黎生向台下众门主座位看了看，对卫孤云和解无命道：“今日门人聚会，南宫兄弟和余风兄弟因何未到？”

解无命看了一眼卫孤云道：“余门主因何不到，只怕要问问卫左使了。”

卫孤云不解道：“余门主是解右使属下，为何要问孤云？”

解无命道：“众门人皆知余门主与卫左使近日有些龃龉，三日之约又至，余门主的去向，只怕只有左使知道。”

台下众门人见解无命一上来就要替余风出头，当着外人出言讥刺卫孤云，俱是一愣。

黎生道：“解右使，今日门人大会，商议要事，卫左使与余门主之事，容后再议。”

解无命点点头，不再说话，却见南宫昊从总坛之外匆匆赶入。

南宫昊几步走到高台之前，拱手道：“禀钜子，属下因有些急事需要料理，来迟一步。请钜子恕罪。”

黎生微微颔首道：“南宫门主，先就座吧。”

南宫昊又一拱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目光投向台上卫孤云，见他正在看自己，便微微点了点头。卫孤云便不再看他。

黎生起身对众门人朗声道：“众位兄弟，今日召集尚贤馆各宗门齐聚，系因屠龙会盟主座下朱雀使奉命下临总坛，有要事与我尚贤馆商议，在下不敢自专，特召宗门一起商议。”

说罢，转身对朱雀使道：“尊使可将来意与我尚贤馆众门人说一说。”

“多谢钜子。”朱雀使微微颔首道，“众位尚贤馆英雄，在下奉屠龙会盟主之命拜会钜子，为的是邀请尚贤馆诸位英雄与天下豪杰共同起事，诛暴梁，解救天下苍生。”

朱雀使声音娇柔，这几句话却掷地有声，诛暴梁三字一出口，众门人不禁议论纷纷。

“诸位英雄，天下苦暴梁者久矣。”朱雀使续道，“昔年赵元隆擅起不义之兵，鲸吞北方，致使尸骨遍野，千里无鸡鸣；屠南楚平阳城十万百姓，酿成人间炼狱；兵破衢关，吴境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不可胜数。赵元隆死后，继位之君更加暴虐，残杀忠良，苛政如虎，民不聊生，连梁人都谥其为‘厉’。厉帝之后，朝堂动荡，吏治腐败，贪官酷吏横行乡里，苛捐杂税不绝。且梁帝吞并天下之心不死，不日又要陷万民于兵戈之中，故天下忠志之士无不对梁切齿痛恨。我屠龙会顺应民意，广聚天下豪杰，正欲诛杀暴君，锄奸除恶，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朱雀使略一停顿，目光扫视众门人道：“尚贤馆乃墨门正宗，墨门起于行伍，墨祖墨子急公好义，曾有为苍生只身犯险，深入楚营之壮举，钜子昔年曾率众抗梁，盟主一向崇敬，故特派在下前来，请钜子及众位英雄共同举事。”

朱雀使这番话说完，众门人中经历过当年助吴抗梁之战的都露出愤愤之色，未经历过的年轻门人也多听过梁军暴行，也是抑制不住义愤填膺之色，但也有老成持重者微微皱眉不以为然。

朱雀使说完，朝黎生一拱手道：“请钜子和众英雄定夺，盟主和在下都盼望能与尚贤馆携手举事。”

黎生微微颔首，对众门主道：“众位兄弟意下如何？”

兼字门门主郑万里率先起身，兼字门中门人多是樵夫，郑万里也是一身樵夫打扮，他走到台前，高声道：“禀钜子，朱雀使所言甚是。属下以为，暴梁无道，尚贤馆侠义为本，自当助天下义士除此祸患。”

节字门门主白致长也起身道：“属下赞同郑门主，暴梁一除，进可天下太平，退可保吴国百姓无虞，我辈当义不容辞。”

兼字门和节字门门人见门主表态，也纷纷出言附和。

非字门门主不在，副门主宋星见天字门和明字门两位门主尚未说话，便向目光投向二人。

南宫昊和杨百川相互看了一眼，南宫昊明白杨百川知他善言，想让他先说，便起身走到高台之前，高声道：“禀钜子，属下以为此事甚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