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峙

第四章 对峙

      “算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这事就这样过去吧！”德高望重的五爷凝望着大家，“散了吧，散了吧，家丑不可外扬！”

“家和万事兴，都散了吧！”众人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下两位老人、艾田夫妇和三个孩子们。孩子们围在母亲身边，生怕妈妈被再打。刚才的场面给孩子们心里留下了阴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家家房顶都冒起了炊烟，只有艾田家在冷战。艾田把捆着敏子的手松开，敏子一下子自由了。

她释放出自己的情绪：“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她竭斯底里地咆哮着往池塘边跑。艾田一看这种情形，连忙跑上去把敏子抱回来，守在门口，寸步不离。敏子的拳头雨点般落到艾田身上。自作孽，不可活，唉，自作自受吧！

到了晚上，艾田看媳妇的情绪有所平静，就把一盏墨水瓶做的煤油灯点着，灯芯发出黄豆粒般的光芒，整个屋子都亮堂了。灯光映在敏子的脸上，看着仍未退去的巴掌印，艾田一时心疼不已。

屋外起风了，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纸不停抖动。过了一会儿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

“小美，小美！”艾田看着正在发愣怔的女儿大声呼喊着。

“爹爹！我不喜欢他，赶他走！”小美回过神来，愤怒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艾棍，她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想要划开艾棍虚伪的嘴脸。

“不许淘气，听话，今天中午你棍子叔会陪我们一起吃饭！”艾田有些生气地把女儿小美放在地上。

“我就是不让他进我家的门！”小美固执地站在家门口。看到这个曾经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小美怎么可能会屈服？

“你，别不懂事，否则我打你了！”艾田扬起巴掌，作势要打。一向乖巧的女儿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你打吧，你打吧，反正就是不让他进我家的门！”艾小美的眼眶涌出泪水，哭得是稀里哗啦。

“站一边去，今天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艾田两只脚刚跨进门，小美立刻拿了门后面的一根扁担横在门口。

“不许进来！”小美冲着艾棍大叫，丝毫不肯让步。

艾棍嘿嘿笑着，一双大手想移去扁担。他锄了半天地，可是专门过来蹭饭的的，岂能让这小丫头给坏了兴致？

 “死丫子，怎么这么大力气？”艾棍怎么也推不动扁担，心里狠狠地骂着。

“小美，听话，让你棍子叔叔进屋！干了半天活，累了，让他进来歇歇脚。”艾田想拉开小美握着扁担的手，谁知八岁的女儿手劲异常！居然纹丝不动。艾田试了几次都无济于事！

“这娃子，莫不是中邪了？”艾田心想，于是对着门外的艾棍呵呵笑着，“棍子哥，这娃子不懂事，你多包涵，别跟她一般见识，呆会我让敏子端碗饭拿给你，门外有石凳，你先坐那歇歇！”

小美一听，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涌上心头。“爹爹，你引狼入室，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小美心里嘀咕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和艾棍僵持着。

敏子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急急忙忙从灶房赶出来。爷爷奶奶也出来了，一起劝着小美把扁担放下。小美说什么也不肯放。

“算了，算了，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让她在这闹着，其他人都各干各的活去，都饿得前胸贴肚皮了！”小美的爷爷发话了，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就让孙女被打。

吃过午饭，艾棍拍拍屁股走了。

“终于走了！”小美两眼一黑扑通倒在地上。

夜里，小美发烧了，不停地说胡话，“妈妈，不要离开我……”“爹爹，不要打我妈妈！”“艾棍是坏人，不要跟他来往！”……

敏子把湿毛巾放在小美额头，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莫不是中邪了！今天，她的力气忒大！”艾田在屋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敏子解开女儿的领口，准备给小美擦拭身子降温，突然，她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一看，是一个玉佛，敏子诧异地问艾田：“你什么时候给孩子买了这个稀有东西？”

“我没买呀！”艾田闻声走近细看，浅绿色，很透明，水润水润，质地应该不错。

敏子想把玉佛取下来，可怎么也拿不下来，她吩咐艾田拿把剪刀过来。

敏子拿着剪刀想剪去绳子，一阵风突然吹来，屋里的油灯灭了。一切活动都成了静止状态。

净禅大师飘然而至。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小美：“你现在只是八岁的娃娃，承载的是四十多岁的记忆，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强行改变你将会付出一定的代价，金手指每使用一次，你会损耗心神，头上会添一根白发！切记切记！”话音刚落，小美的头顶真的多出了两根银发，雪白雪白。

“大师，大师——，”小美睁开眼，欲言又止。

“我把你脖子上的玉佛隐去，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能看到玉佛的将会是你最忠心的助手！”说完，净禅大师抹去了艾田夫妇刚才的记忆，像一缕青烟飞走了。

小美的烧退去了，她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脑海中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又闪现在眼前——

艾棍从艾田家里逃跑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敏子娘家。找到小美的姥姥。

“阿姨，敏子被婆家打了！好多人围着，太惨了！”说完，艾棍挤出几滴眼泪，“我对不起她！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小美的姥姥表情凝重，急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和小敏两情相悦，被她婆婆发现了，现在全村的人都在声讨她，她被打得好惨，脸被扇肿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可得为她出这口气啊！”说完，又挤出几滴眼泪，“我一定对她负责的，你打我吧，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她！”

小美姥姥不再理会艾棍，她召集家人商量，如何是好！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出了这档事，儿子、儿媳都嫌丢脸，不想管。

“都不管哈，那我这老脸也不要了，总不能让他们把我女儿打死！我要去会一会亲家！哼”她老脸一横，拄着拐杖孤身一人往艾家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