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城是天涧国的都城,四面环水,城内民居鳞次栉比、粉墙黛瓦,城中主道宽敞明亮,两旁的小贩不停叫卖,热闹非凡,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繁荣。
柏川城外,白念一身着玄色单衣久久伫立,骄阳炙烤许久,她清冷的脸仍不见半点红晕,尽是病态的苍白,却泯不去她满身出众的气质。
她深深的凝望眼前古朴的城不发一言。“爹、额娘,青念回来了。”
不远处的空地停着几架马车,多是灰蓬矮座低调至极,唯有一架白马高架锦绣奢华。 “白念一,赶紧回来!病了本少又得挨老头子收拾!”一道清亮中带着些许不耐的男声自奢华马车上传来。
白念一闻声回首,看向正自车厢内探出身子的白术,眼里升起些许温暖。只见他一身墨色绸缎长袍,镶着锦绣云边,与发间的白玉簪相得映彰,身形俊秀,手持折扇,若不是那鲜明的娃娃脸,妥妥的就是一风流贵公子。“又发愣!走啊!进城进城,本少今天带你去个新鲜地方!”白术对着对白念一笑的狡黠,皆是暖光。
他已经懒得吐槽白念一动不动就发呆的毛病了。这一路上餐风露宿的,他可是吃太多苦了,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可不得去找点乐子嘛!嘿嘿,他可是早就打听好了去处。
白念一闻声敛去眼底翻腾的思绪,缓步行至马车随白术向柏川城内行去。
马车停在一处闹市,还未下车白念一就听到了附近热闹的声音,披着丫头麦冬硬给她系上的素锦外袍,她向车厢外走去。抬眼一看就不禁漾出笑意:这整栋的琉璃耀目夺彩,真真是应了白术那家伙的欢喜,怪不得一进城就心急火燎的要来这。
白念一随小二缓步行至逍遥津二楼,便见着自家的白术师兄正一脸兴味的敲着折扇打量四周。她阻了小二的继续陪同,上前落坐,刚想戏谑他两句,却不想让一阵轻咳抢了先,缓了一阵才止住,她柳眉轻蹙,这身子真是个拖累。
白术闻声斜了她一眼:“让你听话不听!一会让麦冬赶紧给你把药炖上。老头子就要来了,你可别病在这节骨眼上。”见白念一难得乖乖听话,他老成的欣慰点头,收拢折扇,兴致满满:“赶紧尝尝,逍遥津的吃食看着还真不错,来来,让咱们饱饱口腹之欲!”白术一口美酒一口美食,姿态狂放却不失优雅。白念一也颇有意趣的提著品尝。
两人就着中庭悱恻的歌舞,大快朵颐。突的旁边传来一阵喧闹,两人微微侧身,只见一桌猥琐大汉正以力强压续酒女童:“躲什么?逍遥津爷爷也不是第一次来了,都是老熟人了,来,陪你爷爷喝一个。”
“客官,小陶、小陶是续酒侍,若是,若是您想要找姐姐们,小陶这去给您找...”女童护着精致的酒壶在大汉的怀中拼命的推拒,小脸满是泪渍和惊恐,仍挤出笑脸细声告解着。
大汉猥琐一笑:“姐姐?用不着,爷爷看你就挺好。”说着他又狠狠摸了一把女童的脸,感受着指尖的滑嫩,他与同桌好友对视一眼,齐齐放浪的大笑起来。
“求您放过、放过小陶吧...”女童死死的护着自己,发现无处可藏,在壮汉的怀里绝望的低泣,挣扎渐弱,也许就这样了吧...
白念一捏紧自己无力的拳头,深深无力又分外愤怒。她和白术对上眼神,数年的默契对方瞬间就明白意思,白术微一点头,轻声道:“你呀~”说着,一粒花生米飞射而出,打在了猥琐大汉锁住少女的肘关节上。
大汉吃痛扔下女童,火大的起身四顾:“谁啊!谁打你爷爷!”
白术看着缩在地上止不住颤抖的女童,想起了曾经的白念一,微微启唇,声音冰冷:“你爷爷我啊。”
白念一正欲出声,身子却突然轻颤起来,一股熟悉的剧痛自体内升起。“糟了!”。她强压下汹涌的痛感,伸手将女童唤至身边。
女童颤颤巍巍的往这边行来,猥琐大汉立时伸手拦下,细细打量着白术、白念一,见他们病弱,一个年纪小,猥琐狂笑道:“哈哈,哪家的富贵少爷,毛还没长齐就敢管闲事了,今儿爷爷就教教你,做人,要低调!”
话音未落,白术“嗖”的一声扔出根筷子,擦着大汉手臂,狠狠地插进他身后的柱子,周围宾客一哄而散。
见女童成功跑到白术身后,自己又差点被洞穿手臂,大汉气得招呼同伴,登时抽出随身大刀,欺身上前、挑刀扬了桌上的食物,接着,他们手中的大刀相继落下寒光,将白念一、白术身前的桌子劈成了数瓣半,珍馐美食淌了一地。
一直只是淡淡的白术,视线从自己还未品尝就沾了尘土的美食上转了一圈,气盛起身,嘱咐白念一:“护好自己。”接着他便拢起折扇,卷起衣袖,利落上前与几人缠打起来,数息间就踢飞对方的大刀。
以少对多,近身肉搏,拳拳到肉,虎虎生风,精彩至极。
白念一起身四顾,发现楼梯走廊被看热闹的人堵死,感受了下体内渐盛的疼痛,她低声叮嘱女童去楼外寻麦冬庇护,刚护着女童自人群中的缝隙中钻出去。忽的感到身后传来破空声,战五渣的她凭借直觉狼狈躲开,转身一看,正是发现了白术是个硬茬,想来捏自己这颗软柿子的黄雀——猥琐大汉。
眼见白术那边一对三正在兴头上,她尽力忽视仍在不断体内加剧的疼痛,狡黠的观察着环境,忽的灵光一闪,她动了。一个躬身钻进了包厢方向的人群里,引得那大汉愈发气急出手来拿,周围的人群急急避开,有路咯!白念一边高声喊道:“师兄,我先行一步啊!”边继续东躲西窜着。
大汉见她如此戏弄自己,更是紧紧在身后坠着,现场一片混乱。
眼见着时间将至体内痛感即将超过阈值,白念一稍有些慌了,可不能当众...啊!不管了!她瞄准贵宾区的一间包厢,借着拥挤的人群晃过看守,直直的撞进去。
呼,她反手关门、上锁一气呵成。白念一瘫坐在地听着门外猥琐大汉被拦住后气急败坏的动静,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在...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