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宛若神明

但很快，慕长羽对故泉从小相处的感情稍稍战胜了她的恐惧，她跪在故泉旁白，紧紧地握住了故泉的右手，她也开始燃烧起自己的纹章！

她知道，像故泉这种燃烧生命般的施法方式，不一会他的生机就会消失殆尽，她没有魔晶，没法从外面提供魔力给故泉，她只有燃烧自己的纹章，将自己的生机分享给故泉，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住他们一命，多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多一分机会。

慕长羽第一次体会到燃烧纹章的痛苦，自觉醒以来，她还没试过自己的极限，那种痛苦就好像一瓢热油从头浇下，她也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嚎叫掺杂着哭喊。

一股红色的淡淡火焰燃烧起来，顺着他们的手臂输送到故泉的身上，立刻这股火焰就融入到故泉的后背中。

故泉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痛苦，他从那个巨大的情绪的漩涡中转头看向旁边，四个画面同时充斥在他的头脑里，其中一个，他看见慕长羽正握着他的手痛苦的尖叫，整张脸都已经因痛苦而扭曲。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没有魔法常识他都知道。故泉奋力的想抽出右手，可魔力自已释放，魔力本身不希望另一股力量的源泉被抽走，故泉的右手抽不出来，两只手在不可名状的力量下越握越紧，故泉想停止施法，哪怕让尸鬼逃走，也不想让慕长羽在自己的眼前燃烧生命，但他才刚刚觉醒魔力，远远不到掌握魔力收放的程度。

痛苦继续着，故泉咬紧牙关，缓缓摇头，慕长羽看着故泉的眼睛，不肯离去，他们心中都明白，如果再不停止这种程度的施法，两人年轻的生机就再也无法恢复。

世界树回应了召唤，它召唤来了死亡，同时也召唤了痛苦。召唤来的死亡和痛苦还没有解决眼前的威胁，故泉此时不知道如何停止，脑中的另三个残破的意识只有一个执念——杀！

忽然，痛苦再次减缓了一点，又一股力量流进了故泉身体中的漩涡。

金歌。

金歌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一只手，一点一点爬到了故泉的身后，把手放在了故泉身后的淡淡火焰中。

金歌燃烧起自己的纹章，同时燃烧起自己已剩不多的生命，回光返照般，这股力量竟出奇的大！

前线的撕咬还在继续，三具人类尸体与尸鬼打了个难解难分，但是人类的尸体无比脆弱，尸鬼不仅更加坚韧，也能在撕咬新鲜血肉的同时不断地恢复，血液结痂后覆盖在伤口上形成了新的甲壳，断掉的骨头在强韧的肌肉拉扯下居然还能接回来。

在三个年轻人心中仿佛过了一万年的时间，打更老头和老张的年老尸体已经支离破碎，再也站不起来，断肢和身上的血洞不断涌出鲜血。

力量被重新分配，集中在相对更健康的卫兵尸体上，故泉感觉对身体的控制渐渐回来了，他赶忙抽出手并向前挪动身体，躲开了慕长羽和金歌，他大口大口吸着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别……碰我，快……跑！”

慕长羽肩膀的衣物已经烧灼的千疮百孔，她无力地躺在了地上一时浑身剧痛，站不起来，侧脸正看见视线里倒过来的身影，“没想到，要跟你这个混蛋一起死在这了……”

金歌的双眼看着慕长羽，蠕动着嘴唇，不知是想说些什么，几个半凝固的血块从他的喉咙里滑落出来，呛得他咳了两下，其中一个血块顺着湿滑的地面滑倒了慕长羽的眼前。

“到死还不忘恶心我……”慕长羽笑着说。

金歌嘴角微掀，胸膛最后一次起伏，再也没了动作。

慕长羽的视线模糊，两行热泪涌出，她再不能看这种画面，索性把脸朝向夜空，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记住美丽的星空，无论多么黑暗的天空，都有明亮的星星，用微弱的星光见证着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事情，如果上天真有神明，为何此时还不现身……

随着两声轻响，两个身影从慕长羽的眼前飞过，一人身材修长，手持一副墨黑短棍，另一人微微发福，手持一柄闪亮的魔法佩剑。两人周身电光闪烁，起跳时带起白雪，像彗星的尾迹，伴随着他们重重的砸向了尸鬼。

宛如天神下凡。

金志远手持破法剑，腰间揣着一块正泛着微光的魔晶，一剑刺向尸鬼胸前，尸鬼正跟卫兵尸体搏斗，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电火花四射下，胸前布满裂痕的甲壳碎了一大片。

故井则腾空时将两根短棍合成长棍，长棍一端飞雪环绕，融化又冻结，瞬间形成一柄带着锥刺的寒冰巨锤，锥刺狠狠地向甲壳碎裂的胸膛砸去。

联合一击下，尸鬼倒飞出去，胸前黑血横流，但并没受到致命创伤，打了个滚再一次站了起来，发出尖啸。

两人趁机回头看了一眼三人所在，故泉此时还跪在地上，双眼如黑洞般望向父亲和二爹，慕长羽半撑起身体虚弱地笑了起来。

故泉大声喊道：“泉儿快停下来，再施法爸也救不了你了！”

金志远则看着毫无生机的金歌双眼通红，发起抖来。

“志远……你等等！”故井话刚出口，金志远怒喝一声冲向了尸鬼。

只见他脚下白光一闪，人已跃向半空，手中宝剑电光四射，盖过了星光和路灯，一道闪电凭空从天上出现，击向了宝剑，宝剑上的电弧好像迎接它们的神一样把触手伸向巨大粗壮的闪电，一瞬间闪电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接下来，金志远再次从天而降，将剑刺向正朝着他张嘴尖啸的尸鬼。

轰然巨响下，一道白光闪过，自然界中最神奇又最强大的力量从剑尖发出，穿透尸鬼透入地面，好像一根铁签穿透了一只林蛙。铁签般的闪电入地处产生了爆炸，泥土和雪水的混合物四射飞溅，尸鬼冒着烟的身影被炸到半空。

还未及落下，在地面向目标急奔的故井，双棍分开，冰雪再次覆盖其上，凝结成两柄长刀，故井飞奔中脚下白光一闪，也腾地跳起，身体旋转，两柄寒冰利刃转成了一道旋风，将尸鬼卷了进来，一阵嘁嘁喳喳的刺耳碎裂声后，两柄冰刃都碎成了渣滓，尸鬼则被削得满身伤口，身上几乎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甲壳。

残破的黑影落地，竟然还没有丧失生机，挣扎地再次站了起来。

金志远魔晶在身，此时气息还稳，故井从金志远家听闻消息一起连跑带飞地疾驰而来本就不剩多少魔力，此时却是几乎力竭。

“给我掩护，我主攻！”金志远咆哮道。

“你冷静点！”

“我冷静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