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养或者不养

张楚楚皱眉，不时揉一揉难受的大肚子，李梅真是粗俗，也不知道干嘛生这么多，只养男娃不养女娃。

“梅姨，你要是打残了打死了，要去蹲大牢的。”

“就是，打死我们，娘要去蹲大牢！”大丫带头说话，二丫三丫也跟着喊。

林春花家里也穷，每一家的米面都只够家里人吃，要是多了四张嘴吃饭，肯定不够的，所以她打算跟李梅说好了，就带大丫她们回去，一家人哪里能真的打死了。

“哼！我蹲大牢，好啊，看你们怎么活，一堆赔钱货，光知道吃喝拉撒，把张家吃穷了一起啃树根最好！”

李梅扛着棒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大丫带着妹妹们一脸期待的看着张楚楚，张楚楚也有点为难，她不是救世主，给大丫她们吃的没有问题，她们睡哪里啊，张家人会同意？

“楚楚，咱们进屋去说。”林春花让大丫她们在外面玩，拉着张楚楚进屋去。

“姐姐们，我们能住在这里吗？这个院子比咱家好多了。”三丫小声的问，没有人回她。

大丫用地上吹进来的绿叶子给四丫擦脸，她已经想好了，她们过得是真的苦，张楚楚在张家也是被欺负的，要是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去镇上要饭好了。

吴青果在屋里都听到了，让她们都先别慌，等人齐了再说。她个人是不想留的，四张嘴啊，谁家有那么多的粮食和钱去填！

张楚楚也不好说什么，她虽然有点钱了，可是人这么多，能支撑多久？她跟张毅说原石卖了点钱，估计他会去银楼问，等张毅回来再说吧，先去煎药喝。

四个女娃娃特别殷勤，帮着张楚楚煎药，又是洗东西又是帮着收拾家里，她们什么都不问，就是帮着做事。林春花知道她们勤快，但是哪家都苦，闲事管了就要饿饭。

村里人背着救济粮，三三两两的回来，这次是张楚楚她们说了才有粮可以领，所以都来张家说谢谢。张毅和张大器后面来的，他们领了两袋，有四十斤呢，还买了鸡和鱼回来。

“楚楚，你跟我进来说点事情。”张毅去银楼问了，玲珑说少了数目，她看着张楚楚的眼睛，绝对是聪明的孩子，就当留张楚楚留点钱花好了。

“小叔叔~”张楚楚有点紧张，还好张毅说他问了，翡翠原石卖了三十两。

张楚楚心里太爱玲珑了，她把买鞋子和菜的钱去掉，再把剩下的二十七两拿过去。她可以留二十两，万一以后出点什么事情，也能应应急。

张楚楚还是有点担心的，现在张家人的态度不明，这个地方的消费不算高，她有二十两，就算是被赶走，顿顿吃点好的，也够花好几年了。

“怎么少了五百文？”张毅随口问了下，张楚楚说路上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张毅只是担心她乱花，没有多想，张家有了这些钱，够吴青果和张楚楚用了。钱是张楚楚赚的，他拉着张楚楚进屋去说，吴青果听得目瞪口呆。

三十两！她要赚多少年才有，要缝多少衣服，绣多少手绢才赚得到，难道张楚楚要转运了？

“楚楚，你真是咱们张家的小福宝！”吴青果夸了一句，她让张毅拿五两给张大器家，他们三个一家，留剩下的钱过活。

张毅也担心她们老弱，张大器去镇上的时候，也说了让他搬回来照应她们。不过，出一趟门，院子怎么还多了人？

“娘，院子的四个女娃，大伯母说她们被李梅欺负，吵了一架，她们就不回家去了？”

“李梅也是悍，咱们家虽然说有了点钱，但是多养四张嘴，真的很有压力，够花几年啊。”

吴青果叹气，她也不是狠心，真的养不起啊。张楚楚心里也急，她合计过，要是拿钱给大丫她们，李梅不得闹翻天去，到时候细查起来，她一个子儿都没有。

张楚楚说出她的顾虑：“小叔叔，我担心大丫她们没人要，梅姨也不带回去，就要去要饭了。”

“今天大家领了粮食，都高兴呢，暂时在咱们家吃晚饭，我这就去找村长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

张毅已经让林春花去处理鸡和鱼了，晚上大家都补一补。大丫见到鸡和鱼了，嘴巴直流口水，肚子咕噜噜的转，这些东西李梅经常买，但是没她们吃的份，连骨头都不给嗦。

“大姐，张家日子好，还买了鸡和鱼。”二丫口水都掉了，她家做张家的孙女。

三丫和四丫也是嘴馋得不行，她们以为在镇上吃了好东西，又有新衣服穿，以后就过得顺风顺水了，回来还是过苦日子。

张楚楚端空药碗出来，“大丫，晚上你们暂时在我家吃饭，不过，晚上你们睡觉还是得回去睡，我们没有床。”

她的床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加了干稻草和灰，吴青果还说冬天的时候就放上米糠，这样暖和点，没有四个女娃娃睡觉的地方。

“老大，能不能让我们暂时睡在厨房里，这里暖和的，我们抱着睡不会有事。”大丫不计较，这可比又臭又脏的屋子好多了。

“这个。”张楚楚为难了，“你们晚些时候跟小叔叔他们说吧，不急。”

张楚楚摸着圆肚子，她喝了药肚子就难受，要去茅房了。这个月都没有上过大号，味道一出来，张楚楚都嫌弃这个女配，丑娃一个，还是臭虫的命，难怪活不过两章。

大丫让妹妹们放心，她们今晚饿不着。张家院子比她们家好多了，又不臭，睡觉一定香。

张毅去村长的院子说了李梅家的事情，村长抽了两下旱烟，他吹了口气，让张毅别管这家人的闲事。

“今日大家都去领救济粮，李梅没有去，她男人每个月最少能赚一两，隔三差五就有肉吃。她家的孩子，哪里会养不起，你们是什么情况，养四张嘴？”

“一个月赚一两？”张毅还奇怪李梅怎么不去领粮，人家根本看不上啊。

“是啊，这事情就我们知道好了，你别传出去，给她们吃好了，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