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军令牌失窃

“哦？大理寺的案子何时需要我件件过手了？”温止陌取了那统领双手呈上的书信，草草看了一眼，还未打开就又放了回去，挑眉问那统领。

“回大人话，是大理寺少卿下的令，还请温大人赏脸去一趟，不然我们回去也不好复命。”统领见温止陌一副懒得多管闲事的样子，生怕他就要拍屁股走人，只好把大理寺少卿搬了出来。

“罢了，就去一趟吧。”温止陌隐隐觉得有人要露马脚了，想看看这许由又搞了什么幺蛾子，转而对魏真说道，“我们走。”

统领见温止陌终于回心转意，才利索地起身，准备护送他们去大理寺。

“大人，我们走小路吗？”魏真跟在温止陌后面，见他要跟着统领乘马车离开了，觉得太浪费时间。

温止陌顿了顿，侧过身在她轻声耳边说道：“急的是他大理寺少卿，不是我们，你就老老实实坐马车吧。”

“懂了。”魏真觉得温止陌心里应该有了想法，便不多问了。

两人出了司乐坊的大门，统领叫人准备马车，魏真发现有两个侍卫发现什么似的，往司乐坊的围墙边走去。

“诶诶！醒醒！”

“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快走快走！”

一名侍卫揪着那人破破烂烂的衣服把人生生晃醒，另一名侍卫开始没好气地赶人，魏真见那人靠着墙根坐在地上，衣服上都是补丁，手边还放着一个缺了一块的破碗，断定那人是个乞丐。

“干什么干什么！我歇会就走！”那乞丐挥开了侍卫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一边挪了挪，又要顺势躺下。侍卫见他赖着不走，出手就要打人，还没碰着那乞丐，就听见他高声叫喊道：

“欺压百姓啦！当官的欺压百姓啦！”

那侍卫被彻底惹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就往他身上踹去，心里想着，也不看看当今什么世道。

“大人，借点银子成吗？”魏真看侍卫们都在套马拴绳，凑到温止陌旁边小声嘀咕。

温止陌本想去制止那两个侍卫，猜出了魏真要去帮忙，也没回答她，直接从腰间取出钱袋扔给她。

“谢大人！”魏真头一回见这么多银子，小心翼翼揣了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碎银，恭恭敬敬将钱袋合上还给温止陌，小跑着到了围墙边上。

“两位大人，这交给我吧，我来打发他。”

“这乞丐不知好歹，快赶他走。”两个侍卫掉头时还不忘怒骂两句。

魏真等两个侍卫离得远了，背对着统领那一群人，蹲下来将银子塞到那乞丐手里，小声说道：“替我在这盯着，这银子先给你，若是办得好，今后断不用再睡在大街上惹得这官兵追赶。”

“真的？”那乞丐见钱眼开，攥紧了碎银在手心，直勾勾盯着魏真，一时难以相信还有这等好事。

“千真万确，一个字，你帮不帮？”

“帮！”乞丐激动得提高了嗓门，魏真赶紧捂住他的嘴，回头望了望统领的人，扭过头来将地上的乞丐拽起来，示意他先走。

魏真回到门口，那俩侍卫问她是说了什么话，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赶走这乞丐。

“有钱能使鬼推磨。”魏真用手背拍了拍那侍卫的胸脯，贼兮兮地一笑。

“切，你也没几个臭钱。”那侍卫不屑，见统领过来赶紧噤声。

“大人，车马已备好。”

温止陌点了点头，拉着魏真上了马车，一旁的统领一直听说首辅大人当差向来不近人情，今日居然亲眼看见他带着小侍卫一起乘马车，心里着实惊奇。

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前，温止陌和魏真兜兜转转又回了大堂。

堂外夜色正浓，堂内却灯火通明，魏真一时适应不了，用袖子挡了挡那明晃晃的灯火。

大堂的阶下跪着一个穿麻布衣服的男人，弓着背，额头抵在地上，看上去小小一团，影子却被拉得老长。

“是什么案子把何大人都招来了？”温止陌一眼便看出来那男人边上站着的，正是当今兵部尚书何冰。

何冰听见身后温止陌的声音，身子一怔，忙回过头行礼，抬头对上了温止陌冷冷的眼光，何冰顿时心虚得低下头，感觉多盯一刻自己就要被他洞察了内心。

何冰作为太师党派的重要一员，颇得赵瑞丰的青睐，此番前来阻挠温止陌办案，也是受了赵瑞丰的指示，可见赵瑞丰有多信赖手下这一员猛将。

“乃是军令牌失窃案。”

何冰朝温止陌作了个揖，低头看着白底皂靴从身前一穿而过才收了礼节。

温止陌大步上到桌案旁，原本坐在座位上的许由“噌”地站起，想将位置让给温止陌，还贴心地帮他把记录证词用的宣纸用镇纸抚平。

“不必了，罪犯可是这跪着的小子？”温止陌拒绝了许由的奉承，只是将宣纸取过来细细查看。

“正是这小贼！”何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大人冤枉啊！军令牌不是我偷的！”那小贼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下又一下磕着头求饶。

“那你为何出现在兵部尚书的府邸之中？”温止陌浏览了纸上记着的证词，低沉浑厚的声音充满着威慑力。

“我……我被是冤枉的！”小贼一时语塞，吓得伏在地上更加卑微。

“军令牌就是你偷的，死到临头还嘴硬！”何冰一口咬定是小贼干的。

“说！”温止陌将惊堂木重重敲在桌上，旁边的许由吓得一震，更别说那小贼了。

“我说我说，我进何府的目的……确实是盗取军令牌……”小贼浑身颤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刚说两句就觉得口中干涩不已，停下来咽了咽口水。

“温大人，这小贼在您的威压下已经认罪，还请大人判刑。”何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站出来插嘴。

“肃静！你继续说。”温止陌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搅他审案子，冲着何冰叫他闭嘴，何冰被吓得不轻。

“我当时潜入尚书府，想要行窃却恰好撞见有人要进来，只好躲在床底下，那人睡下以后，屋子里已经熄了灯……”

“大人，这小贼估计是吓傻了，急着脱身，满口胡言呢。”许由在温止陌旁边煽风点火，想帮衬着何冰赶紧结案，自己也好早点回去休息，温止陌却狠狠斜了他一眼，像是要吃人。

“你继续说。”温止陌看许由识相得闭了嘴，继续盘问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