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良药不苦口

大明倒了茶水端上来：“殿下，这是咱们祁西带来的紫叶茶，可静心安神，殿下身体刚恢复，不易太操劳。”萧程慕端起茶水小酌了一口：“嗯，这紫叶茶还有止血生肌的功效，可还有剩余？”

“回殿下，咱们来时匆忙，这紫叶茶带的不多，还有一包，属下装进了殿下日常用的茶罐里了。”大明如实回话，“以前在祁西，这紫叶茶最是常见，如今倒也成了稀罕物。”

“稀罕物？那此地都有些什么茶？”萧程慕举起茶盏看着里面淡紫色的茶水问道。

“这祁南眼下什么都缺，这里没有紫叶茶，属下先前派人去这附近的山镇里采买，其中带回来的茶叶里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散茶和糙茶，泡出的茶水成色和味道都不怎么样，和我们祁西的紫叶茶可差远了。不过，前几日程风命人回祁西收集药材，我见到他们带回来的药材里有一些紫叶茶的种子，说是可以入药。”大明回道。

“种子？甚好！”萧程慕眼神一亮，放下手中的茶盏：“命人在后山找块地撒些种子，若是紫叶茶也能适应这祁南的土壤，就再好不过，既能入茶，也能入药，必要时，这叶子还可以食用。”

“殿下英明，属下倒是差点儿忘了，这紫叶茶的种子，据说最初还是殿下带去祁西的，如今祁西的紫叶茶一年四季都有收成，不仅帮助祁西度过了早年的天灾荒年，如今还成了祁西百姓赖以生存的重要经济来源。”大明兴奋的说，“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属下这就去办！”

“且慢，大明，在祁西种紫叶茶也不急于这一时，吩咐下去即可。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你且回去休整，换人来轮值。”萧程慕见大明一直忙前忙后，明明已经安排好了轮值的护卫，却还杵在这里。

“属下就是担心殿下的身体，不看着不放心，殿下今日的药膳可还没吃过呢。孙医师交代的，他那边等下又要差人送来第二份了，盛这第一份药膳用的雨花盏，他还特意交代要人收走的。”大明小心翼翼地看着萧程慕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等下让晨飞服侍药膳就好，你且退下吧。对了，那个，把现有的紫叶茶分出一半，给程风送去。”萧程慕有点不耐烦地打发了大明。大明临走时给晨飞使了个眼色，晨飞立刻会意，忙跑去偏帐内把炉火上温着的药膳端来，还不忘在殿下面前放上一碟果子。

“你这小子！我何曾说过现在吃这药膳来着？”萧程慕皱眉看着面前摆放的药膳。“殿下可别耍赖，我都听仔细了，殿下亲口答应让我来服侍药膳的。嘿嘿，像您这般的盖世英豪，战场枭雄，这点儿药膳，不会是怕苦吧？”晨飞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捂着嘴巴一边嘀咕，一边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

“怕苦？哼！本王何曾怕苦过？！前几日我还......”萧程慕差点说出前几日自己昏迷被灌药的事儿，想了想，晨飞并不知实情，还是及时止住了话语。“这是什么？”萧程慕看向药膳旁边的那碟果子，红彤彤的晶莹剔透，看上去不像是蜜饯。

“这是野山莓腌制的果干，虽比较酸涩，但只要方法得当，可比蜜饯好吃呢。殿下要不要尝尝？”晨飞端起哪碟果干在萧程慕面前晃了晃。“方法得当？”萧程慕知道他要卖关子，但也好奇：“且说说看，怎么个方法得当？”

“这个嘛，孙医师可是说了，得食用这药膳，再配上这野生的山莓果肉，味道极佳。如若没有这药膳佐食，这野山莓就多了酸涩之味，并不好吃。”晨飞一脸得意的表情解释道。

“孤偏不信！”萧程慕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顺手便拿了一颗山莓果干放进嘴里，口中一股酸涩油然而生，下一瞬，他就尽数吐了出来：“呸！......真难吃！换碟蜜饯来！”萧程慕命令道。

蜜饯？晨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家主子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他说要吃蜜饯这种果子。以前但凡有蜜饯这类甜食的，在殿下这里可都只是摆设。他记得殿下曾说过，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也不知道殿下这几日是怎么了？反反复复，奇奇怪怪的，晨飞疑惑。

“蜜饯，嘿嘿，那个，咱们从祁西带来的蜜饯果子昨日就已经没有了，眼下，也只有这个了。”晨飞吞吞吐吐地说，顺便把那碟山莓果干往三殿下面前推了推。“这是在孙医师那里得来的，属下方才试了药，按照孙医师的嘱咐，将这药膳配上这野山莓的果肉，可比那蜜饯可口百倍，谁说良药苦口来着？依属下看来，这良药非但不苦口，味道还极佳呢，殿下不妨一试。”

萧程慕看着晨飞那快要咽掉舌头的样子，半信半疑地拿起羹匙挖了一勺药膳，他憋了气一口吃下去，并没有他儿时记忆里药膳那种苦涩难耐的味道。他看着眼前的药膳粥，虽不苦，不难吃，但也并不好吃。晨飞忙取了一颗野山莓果肉递给萧程慕，萧程慕顿了顿，还是试探的吃了一颗。

咀嚼的瞬间，只觉得有一股清冽的酸甜入口，并不似先前的酸涩难耐，而是比方才多了几分甘甜，原果肉中的那股生涩之味也化成了口齿间的微微清凉，酸甜爽口，味道确实还不错。

“好吃吧？嘿嘿，殿下多吃点儿，不够了我等下再去医师那里取。不过估摸着，今日这第二份药膳马上就会有人送来了。”晨飞一脸憋笑地看着自家主子，心道：这不是怕苦是什么？还是孙医师有先见之明，在药膳粥里加了一味开胃的草药。

萧程慕没搭理晨飞，只觉得这孙医师还算靠谱，药膳的创意尚可，比记忆中的那些个草药粥味道好多了。不一会儿一碗浓稠的药膳粥就见底儿了，那碟野山莓干也所剩无几。萧程慕看了眼一旁眼巴巴观望的晨飞，把剩余的山莓果推给了他。只见晨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从里面拿了一把草叶子，用手揉碎了散在野山莓上，而后捏起沾着草叶的山莓果肉一口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萧程慕看傻眼，原来这小子早有准备，看来这草叶子才是化解味道的关键。萧程慕虽略懂医理，却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草叶，他伸手道：“拿来！”晨飞已经把小木盒收了起来，装傻道：“什么？”晨飞看了看面前的人，又把自己吃剩的那碟伴着草叶的果干推向了萧程慕。

“找打不是？！”萧程慕黑着脸唬他。晨飞无奈，只好再次掏出那个小木盒，交给了一脸好奇的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