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密谋

“丰庆可就是当日驾车送你们姐弟出城的小厮？”金毅轩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略惊道：“孤前几日还在宫里见过他。”

“正是！殿下记性真好。”舒清翼应着，便把丰庆怎么来宫里陪他禁足的前因后果给殿下讲述了一遍。

正在紫坤宫西苑披着舒家二公子的外袍替人禁足的丰庆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不知道是谁这么想着自己？他心中不安，眼睛时不时望向窗外，二公子偷偷溜去东宫见太子殿下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外面守卫的金衣卫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换岗了，也不知道二公子能否顺利回来，他焦急地岁岁念，求神保佑他家二公子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原来丰庆，自打第一次随着自家夫人吴氏和二小姐来宫中看望他家二公子后，就没能回到舒府。丰庆本以为自己当日看望了二公子还收了东宫的福语糕，待和夫人、二小姐汇合后就能一起打道回府的，他便顺手将福语糕给了二小姐舒清莲，自己偷偷留下了东宫宫人送福语糕时顺便赛给他的一块宫牌。

他当时也没太懂这个宫牌的用处，只觉得可能那盒糕点才是个幌子，东宫的人真正要给的是这个腰牌。可是谁曾想，夫人吴氏久久没从娘娘的宫里出来，他怕二小姐着急，正准备去打探消息，被迎面赶来的小太监传话带去了娘娘的紫坤宫。

丰庆生平第一次叩见皇后娘娘，心中忐忑。自打先前他护送二公子和大小姐出城途中遇袭，他和公子小姐们就走散了，他当时被殿下留下的护卫一路互送从小路回了金都。之后大小姐、二公子还有路上偶遇的那位贵人，他们的遭遇他就一概不知了。

丰庆起先待稳定心神后，向护送他回府的护卫打探过，对方只说无碍，大小姐和二公子回府之前叫他切勿声张，他在城外遇袭折损的车马，对方从金都府衙里寻了差不多的车马给他回府交差，免得被府上责难。

那日，丰庆好不容易在宫中见到了被禁足的二公子，却不见大小姐的踪迹。夫人只带了二小姐入宫，他虽感觉不妙，但作为一个下人，主子们的命令他各个都不能违抗，他什么也不敢多嘴，也不敢多问，只是隐隐担忧，怕是舒府自此不会再平静了。之后，皇后娘娘传他问话，他不敢隐瞒，就把自己怎么护送二公子和大小姐出城的，途中遇袭又失散的经过讲了。

当日丰庆并不知道城外偶遇的贵人就是太子本尊。但他也并非愚钝，殿下身边的护卫虽做了乔装，当护送他回到金都路过城门时，那护卫曾掏出藏在衣服里的随身腰牌，城门狱卒便匆忙放行了。丰庆是回到金都之后才后知后觉的，但毕竟事关太子，他不敢妄议。显然皇后娘娘和夫人吴氏已经商议好处置他的结果了，他随后便被留在紫坤宫西苑，扮作普通宫人照顾舒清翼的饮食起居，无传令不得出西苑。

还好这几日皇后娘娘那边都没有再传他去问话，不然二公子拿着东宫给的通行腰牌溜出去的事情就露馅儿了，门外看守的那些金衣卫个个看着都挺凶的，他可不敢在中宫娘娘的地盘儿造作，但他家二公子显然就是个没吃过苦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可千万别出纰漏，丰庆在屋内坐不住了，便躺在西苑的床榻上东想西想，内心七上八下。

东宫昭华殿这边，舒清翼手中拿着丰庆给的腰牌道：“殿下怎知道丰庆定会有机会把这腰牌给我？”太子闻声轻轻一笑：“母后的脾性，我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丰庆既然被你母亲一同带来宫中，想必母后已有耳闻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还怎能再许他出宫？留在中宫岂不是更安全。”

“也是，幸好，我见到丰庆时，他给了我这个腰牌，我拿着它居然真的出了西苑，猜到殿下会在昭华殿等我。对了，殿下怎会有紫坤宫的腰牌？”舒清翼好奇地问。

“别忘了，我可是太子，母后宫里的这些个东西，我自是不难得到。倒是你，孤在昭华殿守了7日才等到你，还以为你忘了这里的暗道。”太子不满。

“自幼在东宫陪你，这里的一切我自是熟悉，又怎会忘？只是今日才有机会出来，前几日西苑那边盯得紧，丰庆时常被传去问话，这两日许是看我们安生，不再通传，我才有机会和丰庆互换了衣物混出来的。”舒清翼拿起桌上的玉壶自斟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

“殿下，寻我过来可是有阿姐的消息？我们要怎么营救阿姐，这么多日了，我先前派去打听的暗线全都没了音信。”舒清翼焦虑地看着太子说道。

“孤放出去的暗卫也至今未归，定是中途线索被人掐断了。绑走玥儿的人真正想要抓的人是我，且行动迅速，部署缜密。你说，倘若当日绑走的人质是孤，那之后会发生什么？”金毅轩表情严肃的看着舒清翼。

“太子乃一国储君，敢绑架太子的人恐怕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且蓄谋已久，一旦得手，只有两种可能。”舒清翼不寒而栗。“但说无妨！”太子金毅轩命道。

“要么杀之，要么换取金山。前者为谋其位，后者为谋其财。我虽愚钝，但猜想这定是两路人。”舒清翼答道。

“嗯，不错！但要是这两路人各取所需，你说，他们会不会握手合作？”金毅轩虽降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舒清翼的表情更加吃惊。但换做阿姐，万一被对方发现阿姐不是太子殿下，那岂不是更危险？太子看出他的忧虑，抬手蘸了玉盏中残余的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三品居”三个字。

“孤早已派人守在这里，暗线已然有了眉目。孤昨夜见到城西方向上空，有人放了三盏孔明灯，这便是给孤的暗示，只是消息暂且送不到东宫，你我都被禁足，故无法得知具体。”金毅轩顿了顿又道：“不过，孤另安排了接应的人，只是他还未到。寻你过来就是想了解关于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