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光宗耀祖

“爹爹，我再给你看样好东西，没准儿您的咳疾就又好了一半呢！”舒清莲开心地说。她把那福语糕的盒子推到父亲面前。“这是糕点盒子？你亲手做的糕点啊？”刚舒清莲一进来，他就看到她手里捧着这么个盒子，她这个小女儿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他这里跑，常给他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也见惯不怪了。

“原本是糕点来着，可不是我做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糕点。”舒清莲神秘地说。“哦？那可就没意思了，我当是我这小女儿亲自学做了糕点，来孝敬我这老人家的，哎！......”舒太尉故作摇头叹气道。

“哎呀，爹爹，你想吃什么糕点告诉莲儿，赶明儿我就学来做给您吃就是了，嘿嘿。”舒清莲顽皮地笑着，她打开那个糕点盒子给舒太尉看。“您看呀，这可是东宫送来的福语糕，嗯......现在就剩下里面包着的祈福语了，这可是太子哥哥的墨宝！”舒清莲贴近父亲的耳畔低声说，而后又雀跃着落座。

正在喝汤的舒太尉险些被呛到：“太子殿下的墨宝？”他放下碗筷，端起那盒子看了看，感觉果然像是东宫的食盒。“东宫什么时候送到咱们府上的？是太子殿下派人送的？怎么没有听你阿娘提起过？”舒太尉一脸吃惊的表情。

“是殿下派人送来的，但不是送到咱们府上的，就是上次我和阿娘去宫里拜见皇后娘娘那次，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真容呢，娘娘雍容华贵，气度非凡，待人极为亲切呢，还把她的狐裘斗篷赏予了我。”舒清玥越说越兴奋，舒太尉倒是全然不知情，夫人吴氏这几日不是正忙着置办玥儿的嫁妆吗？怎的进宫拜见娘娘这么大的事也未听她提及？但转念一想，许是夫人一人操办这府上大小事宜，忙忘了也说不定。他这身体时好时坏的，夫人许是不想他过多操心劳累吧。

“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去宫里那种地方，你这性子也要学着收敛些，你阿姐和太子殿下大婚在即，这可是咱们舒家的头等大事，你这个做妹妹的凡事要谨慎，学学你阿姐的稳重，可不能在外面给她丢脸，要给咱们舒家争光啊！咳咳咳......”舒太尉一激动便又咳了起来。

他们舒家三代在朝为官，均是武将出身，代代舍身杀敌，忠心为国，到如今他这一代家势渐趋衰落。他手中没有兵权，只有一个太尉的虚名，他下面的子嗣里，长子最像他年轻时，且勇武有佳，但不幸英年早逝，令人扼腕。次子虽为太子伴读，但资质平庸，文不成武不就的，将来还需再多加历练。这能担负得起重振舒家的重担，就落在长女舒清玥身上了，好在他这个嫡女争气，自幼聪慧，知书达理，处事稳妥得体，女子该学该会的样样精通。日后他的嫡长女成了太子妃，将来就是这金月国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是他们舒家的荣耀，更是光宗耀祖、名垂千古的事。他们舒家历代冲锋陷阵、为国舍身杀敌的先辈们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每每想到此处，舒太尉便感觉神清气爽，连咳疾都好了大半。

“爹爹真是偏心，提到阿姐就是各种夸赞，一提到我就怕给您丢脸，哼！”舒清莲有些愠怒，撅着嘴嘟囔道。

“我的莲儿是最孝顺的，每次都是你想着来看望阿爹，你二哥如今人在东宫伴读，鲜少回府，你阿姐呢，自打你们长兄去了，她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整天躲在自己那个院子里，也很少来看阿爹了，我知她是怨我，是我亲自把你们长兄带到战场上去的，哎！咳咳咳......”

每次提到他的嫡长子，舒太尉都会难过上好一阵子。眼前这个小女儿自幼养在他身边，虽不是子女中最出类拔萃的，性子也有点急躁，但对他到底还是亲厚些。舒太尉近些年旧疾复发，需要静养才独自搬到了舒府后园的竹清苑里，平日饮食起居都由下人们伺候着，也鲜少过问府中的杂事。

吴氏精明能干，如今舒府上下她打理地井井有条，往常一般琐事她就自己做主处理了，但家中大事，常理她是该与舒太尉商议再定夺的。但这次她带着舒清莲一起进宫，还有皇后娘娘明里暗里的盘算，她并没有告知舒太尉。吴氏是个谨慎的人，时机未到，她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静待其变。

“爹爹，您不是说过，太子哥哥的墨宝需得裱起来的吗？您看这些，莲儿最喜欢这首咏莲的，这个先前是放在一个莲花形状的糕点里的。还有个月牙形状的，还有这个福语录是在一个像马一样的糕点里的，您看看。这些写着福语的字条就是太小了，不然裱起来挂到墙上去多神气，太子哥哥的字迹秀丽颀长、清新飘逸，甚是好看呢。”舒清莲把每一章殿下的字迹都展开来摊在桌上给爹爹看。

舒太尉也顾不上用膳了，他把那些个写着祈福语的纸条都看了一遍。“嗯，太子殿下的字迹着实不错，笔酣墨饱，入木三分啊！殿下虽自幼不喜练武，但这文采嘛，还真是举世无双。”舒太尉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

“太子哥哥可不只是文采出众，这作画也是一绝呢，您看这每张福语的背面还有配水墨画，只可惜这福语的纸张太小了，不然连上这画都可以裱起来挂到墙上。”舒清莲把一张写着祈福语的字条翻过来，背面上果然有个水墨图，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隐没在竹林中的乡间茶舍，旁边有棵大树。“爹爹，您说太子哥哥画的是什么树啊？”舒清莲指着那画上的树问道。

“这个爹爹我怎会知道？”舒太尉看了看也没甚在意的说。“我知道！太子哥哥画的这棵是桃树！您看啊！这树下空气里飘着的花瓣，不正是桃花吗？真好看！”舒清莲饶有兴致的指着那图上的花瓣说道。舒太尉定睛一看，还真是像桃花瓣，他有点费解，不知道太子殿下这画的意境为何？他一个武将自然不懂这些文人的雅兴。

“还有这张。背面是月中嫦娥，栩栩如生呢，爹爹您看。”舒太尉顺着舒清莲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轮圆月跃然纸上，月中的嫦娥只有个背影，翘首侧目，欲转身回望，半侧眉宇微颦，发上插着一月牙形发簪。舒太尉本对这些文人墨客的风雅之作不怎么感兴趣，只因是太子殿下的也是自己未来女婿的墨宝，因此他也兴致勃勃地翻看了几个，唯有这幅月中嫦娥让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