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五感尽失

  “嗯，先放着吧。”萧程慕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太阳穴。孙大夫上前诊脉，脉象还是一切如常。“殿下可有不适？”孙大夫看着萧程慕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问道。

“无碍，就是有点困顿，乏力。那毒物是在这金月国女子的住处寻得的，我们怀疑这次下毒的目标本是冲着她而来的。还有先前你给她的汤药里以免被人下毒，给她再仔细瞧瞧。”萧程慕吩咐道。

“是，殿下。”孙大夫再次给舒清玥把脉，令他吃惊的是先前这女子昏迷了7日今日将近黄昏之时才清醒，当时她的脉象已然十分虚弱了，可是仅过了3个时辰，如今的她脉象平稳，元气已有复苏之势。虽说这人的体质各异吧，但孙大夫行医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弱女子在身体元气大伤之后，还能恢复的如此迅速的。

难道是归功于他那颗百年天参？孙大夫有点儿费解，那根天参以前在祁南的后山里其实并不罕见，只是近些年旱灾连连，附近的灾民们几乎吧山上能吃的、长叶长草的、带皮的东西都挖光了。如今这天参难得，才这么珍贵，他心里清楚，虽说是百年天参，也就是比现如今普通的人参贵重一些的药材，比较难寻而已，论这滋补元气的功效也未必有这么神奇。

“殿下放心，这女子脉象平稳，毫无中毒之兆，已无什么大碍了。”孙大夫回话。

“那就好，我还特意带来了她喝药的那个盏，里面还有汤药的残渣，许是用不到了。不过你那什么百年天参的，味道也太大了吧？我刚才只碰了那药盏，现在满手的苦腥味。”程风嗫嚅道。

“苦腥味？老夫的天参汤性热微苦，怎会有什么腥味儿？烦请程将军拿来那药盏一看。”孙大夫好奇。他随程风出了内卧，来到先前内营的议事厅，那药盏就放在桌案上，孙大夫一走近便闻到程风所描述的那种苦里带腥的味道，甚是刺鼻。药盏里的残渣黑的发亮，这让孙大夫着实吃了一惊，这绝不是他先前熬制的天参汤。

孙大夫再次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取出那枚细长的银针，探入药盏中，没入药渣的部分银针并没有变成黑色，看上去无毒。但这味道着实不对，他凑上去闻了闻。用帕子擦干净银针，孙大夫用了先前给三殿下探毒的秘法，在银针上涂了秘制药膏，重新没入药渣中，程风眼疾手快递上一杯清茶，孙大夫再次将那银针没入茶水中时，整个茶水就如先前一样，瞬间浑浊如墨。程风和孙大夫同时惊的目瞪口呆。

显然舒清玥喝了那天参汤，那汤药里有和毒壁虎体内一样的毒物，她现在按理说和萧程慕中的是同一种毒，但令所有人费解的是，目前中毒的两人症状却截然不同。萧程慕味觉异常，食之味苦，不仅乏力，且渐渐开始周身麻木，视物模糊。他身边的人各个心急如焚，却一时毫无对策。

舒清玥静坐在内卧的坐塌上，看着这些护卫和大夫们各个愁眉不展，进进出出的熬药、喂药、换药，此时她对面床榻上躺着的人，那个先前高傲冷酷的祁国三殿下，正在受着毒物的侵蚀。听那孙大夫说，此毒凶险，再无法寻找解毒之法，榻上那人有可能会五感尽失。

还真是苍天有眼啊！舒清玥突然感觉内心如此畅快，她在祁营度日如年，这些天她所受的委屈仿佛一下子就有了舒解的理由，看着这些祁人素手无策的样子，看着他们的主帅无药可医，这便是上天对这个野蛮的国度最好的惩罚吧。

舒清玥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心里几日的怨念终于得到释放。她安然的躺在这个长形坐塌上，望向对面榻上的“病人”。萧程慕仿佛感觉到对面嘲笑的目光，他的眼神穿过周围忙的一团转的贴身护卫和大夫，目光落在舒清玥的方向，目之所及，对面的人影开始模糊。他偏不信这个邪，从小到大，从祁国的冷宫到祁西的偏安一隅，他遭遇过无数次投毒，年幼时几次历经生死，最后都险中求生，也造就了他如今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可是，今日在这祁南，第一次让他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初来乍到，便遇上这种难解之毒，对于这个地方，他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没有来得及探知。

眼前这个女子，她究竟是何人？那日在黑水池里的情景有太多的疑惑，萧程慕都还未来得及去探知，他现在虽然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五感不畅，但意识尚存。这个女子，虽暂且留她性命，也只是权宜之计，眼下看来她始终是个祸端，必不能久留。

恍惚间萧程慕失去了知觉，昏迷不醒。“殿下！殿下！”孙大夫一边施针一边呼唤，他已经封住了三殿下的几个大穴，避免毒物进入肺腑和脊髓，但还是收效甚微，他累的大汗淋漓，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祁国三皇子，皇上新册封的祁南王此时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五感尽失。

“主子！您醒醒！”程风跪在萧程慕榻前：“都是属下的错，是我太大意了，不该将那毒壁虎拿来给您看的，属下万死难辞其咎！”程风痛心疾首。“程将军，眼下也不是该难过的时候，咱们得再想想办法，先保住殿下性命要紧。”孙大夫擦着额角的汗说道。

程风突然想到什么，忙转向孙大夫：“孙医师，先前殿下用他的血做药引解了我体内的蛇毒，我记得您说过，以毒攻毒。如今能否用同样的办法？以毒攻毒，用我的血来做药引，解殿下体内之毒？”程风焦急万分。

“程将军稍安勿躁，此事老夫尚没有把握，容老夫想想。”孙大夫又擦了把汗。‘以毒攻毒’，他脑中反复想着这么个念头，可是要拿什么毒来和殿下体内这隐秘又怪异的毒物相匹敌呢？

“人固有一死，该来的也躲不掉！”舒清玥躺在坐塌上看戏似的轻飘飘的说。“姑娘虽为人质，先前昏迷不醒之时，还是我们殿下下令寻医救你。如今你同样是身中此毒，哼，也不晓得撑到几时？又何必心存恶念。”程风听到舒清玥的话并没有回头看她，不满地回道。

“对呀！老夫差点就给疏忽了，这能以毒攻毒的，眼下不是还有一人？！”刚还在焦灼万分的孙医师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