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巴壁虎

“殿下，程风来了。”祁南营地主帅营帐内，当值的护卫大明进来禀报。“嗯，叫他进来吧。”萧程慕应了一声。

大明退出，示意程风进入。“怎的？不是准你休息几日再来轮值？”正秉烛伏案查看军务卷宗的萧程慕说道。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程风走近。“何事？”萧程慕抬头，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您看这个。”说话间，程风来到萧程慕处理军务的桌案旁，伸手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方形的盒子，程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一只肥硕的巴壁虎正静静地趴在里面，双目赤红。

“这是？”萧程慕有点吃惊。“主子，这是方才属下在那金月国女子暂住的营帐里发现的。”萧程慕仔细查看了一番盒子里的这只不速之客。“现下已入深秋，祁南这里气候寒冷，夜间外面已开始霜冻，按理说这种巴壁虎只在祁北的春夏两季见到过。就连咱们祁西都很少见到。”

“是的，殿下。祁南这个地方咱们虽是第一次来驻守，但我仔细询问了后厨那边两个多年留守军中处理杂物的老兵卒，他们说是祁南这里的到了夏季蚊虫多的时候才会有爬墙虎，但不似这种巴壁虎体型这么肥大圆硕。祁南这里的爬墙虎多是体型瘦小细长那种，品色好的又名守宫，可用做守宫砂。”程风说道。

“守宫砂？”萧程慕示意程风继续。“就是选用这种品色好的爬墙虎，由专人用朱砂等药材喂养，待养至一定的时日后，将其晾晒风干研磨成粉入药，点涂在未出阁的女子手臂之上，用于验其贞洁之身。听闻与我们祁南相邻的边陲小国还有金月国，这种守宫砂很是盛行，尤其是在皇宫贵族里。”程风解释道。

“我们北祁国的皇宫里倒是没有听闻此物。”萧程慕若有所思。“是的，咱们北祁没有，我们祁人信星象和占卜，早年也曾受过巫术的影响，倒是不太信奉这些民间的做法。”

“你的意思是？”萧程慕看向程风。“显然，这种巴壁虎不是祁南所有之物，也不会有人拿这种品相的去做守宫砂。但殿下请看，这东西双目赤红，和我们先前在祁北见到的巴壁虎除了眼睛的颜色，其它都是一样的。”

萧程慕端详了片刻那只巴壁虎，从桌案一旁的储物盒里取出一枚银针，探手上去。程风忙拦住他：“主子小心，许是有毒，别被这畜生伤到了，让属下来。”萧程慕不以为然，轻笑一声道：“程风，你这场大病初愈倒是健忘了许多，你主子我自小试毒无数，何曾有毒能伤及我的？别忘了，你体内的毒都是我解的。”

“那也要小心......”程风话音未落，他家主子便换左手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一针扎向那巴壁虎的背部，只见那巴壁虎四趾瞬间战栗，赤红的双目凸起，在方盒中摇头摆尾地捶死挣扎。片刻后，待它静止不动，双目的赤红色暗淡了下去，看样子许是死透了。萧程慕缓缓把银针抽出，果不出所料，银针被抽离在外的部分已经很明显呈现出黑色毒物，这颜色漆黑如墨，说明这只巴壁虎果然是通体剧毒之物。银针完全脱离巴壁虎的瞬间，猝不及防，那畜生像是回光返照似的，没有了后背上银针的束缚，突然转头跃起，一口咬住了萧程慕还拿着银针的左手。

“殿下小心！”可是来不及了，那畜生再次瞪着赤红的双目，口齿拼命咬合在萧程慕指腹间，异常兴奋。程风掏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断了巴壁虎的下半截身体，漆黑的毒液溅在桌案上，可是那巴壁虎的头部口齿间还死不认命地紧紧咬在萧程慕的手上，双目暴怒。萧程慕突然感觉那赤红的双目似曾相识，他下意识去看旁边剑架上的岁华，果然，岁华宝剑上的红色宝石也同样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和这畜生的双目如出一辙。

“程风！用岁华！”萧程慕命令道。程风转身抽出岁华宝剑，剑锋出鞘的瞬间那巴壁虎的双目突然暗淡了颜色，而后它咬合的双齿瞬间爆张，整个头部直接掉落在地。程风惊的一脸差异，但他顾不上那么多，赶紧上去查看萧程慕的伤口。

“来人，来人啊！”程风向营外唤道。护卫大明闻声跑进来，就看见两人和一桌的狼狈。程风说道：“大明，主子受伤了，快去叫孙医师来！”“哦，好！”大明来不及多问，慌忙跑出去寻人。

“莫慌，要是这毒物对我起作用，现下早就该有反应了。”萧程慕倒是不屑，他还在想着当时被巴壁虎咬住时的情景。“程风，你有没有发现？”萧程慕问道。

“殿下，是属下该死，是属下思虑不周，这种毒物不该亲自带到殿下面前的。这要是有人心存不轨，属下岂不是间接成了帮凶？”程风懊恼极了，跪地请罪。

萧程慕倒是全然没有在意这些。他看着旁边架上回到鞘中的岁华宝剑，思绪万千。“程风，你有没有发现，这岁华宝剑很是奇怪。”萧程慕突然说道。

“主子，这宝剑的剑气杀了那只毒物。属下感觉，这宝剑有灵。”程风也抬头怔怔地看着那方宝剑。此时的岁华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安静的待在剑架上。

萧程慕令程风起身，程风心存愧疚，久久跪伏在地。萧程慕一把把他拽起来：“无碍！别总是大惊小怪的，此事莫要宣扬，不用叫医师，你快去拦着，别让孙大夫来了，我无碍。”

两人话语间，大明已经带着孙大夫急匆匆地进了营帐，也顾不上什么通传了，毕竟主子受伤可是大事，延误不得。萧程慕白了一眼程风，看向孙大夫：“无碍，就是被一只巴壁虎咬了。大明，你去外面守着，此事莫要传扬出去，等下让逐夜去拿些汤水夜宵来，我饿了。”

“是，主子！”大明看有孙大夫和程风照应着，便出去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