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子伴读

“臣妇不才，一切听从娘娘的安排。”吴氏再次表明态度，虽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千回百转，激动不已。

陆皇后也是对症下药，拿准了吴氏是舒清玥继母这个软肋。相比自己的亲生骨血，有这么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自然是顾不得名分上的养女情分了。

陆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看着眼前这个吴氏，远比她想象中的沉得住气，不喜不悲，原以为吴氏多少会做做样子，表面上担心一下自己养大的舒府嫡长女，再或是欣喜自己亲生女儿能取而代之这太子妃之位。但是这个吴氏看上去竟然如此波澜不惊，只有在听闻自己儿子舒清翼被困时情绪才有些明显波动。

陆皇后自打在闺阁中就知道母家旁系有这么个表姊妹自幼聪明伶俐，八面玲珑。自打她入宫成为皇后，吴氏便借舒太尉和嫡长女舒清玥之名各种与皇后攀附关系，如今连那些朝臣的家眷命妇们人人都以为吴氏便是她这个中宫娘娘的嫡亲表姊妹了。以前陆皇后是为了稳固自己陆氏家族在金月国朝堂上的势力，拉拢手握兵权的舒太尉，对这个吴氏也格外关照一些，但是因着宫里宫外的也不常与之打交道。今日得见详谈，倒是很中陆皇后的意，太子如此事端，她正需要这么个聪明又可靠的人。

“娘娘，西苑的王公公来了。”暖阁镂空木雕门外，有小太监禀报的声音。“嗯，在外面候着。”陆皇后应声。

“是！娘娘。”小太监忙退到殿门外。

“想必王公公已经把令公子换出来了，你且随王公公去见见，你们母子好好说说话，这孩子生性善良，可毕竟年幼冲动，这次由金衣卫日夜看着不让他出来，许是吓着了。”陆皇后交代道。

“多谢娘娘垂爱。”吴氏起身，福身告辞。

出了西暖阁，吴氏一路由王公公带着，绕过紫华殿向东行至东苑，东苑的正堂设有佛堂，是皇后娘娘日常礼佛祈福的地方，一眼望去佛殿布置庄严恢宏，满眼的金碧辉煌。

“这紫坤宫还真是大啊，走了这么远还没到头儿，真不愧是皇家的宫殿，单瞧这佛堂布置就远比她在宫外见到的那些个雍容华贵多了。要是自己的莲儿有朝一日，......”她回过神儿来，忙抬眼看了看前面带路的王公公，发现对方并没有留意她的东张西望。吴氏压制住内心的澎湃，问道：“王公公，咱们这是要去哪个院子？”

“夫人莫急，马上就到了，就在东苑西侧的厢房，二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夫人了。”王公公带着吴氏走过佛堂前的悠长的回廊，最西侧的一间厢房，推门，“夫人请。”王公公引着吴氏进了屋内。吴氏顺手掏出一包银子塞与王公公手中：“有劳公公了。”

王公公谨慎地看了眼四周，此时并无其他宫人路过，便欣然收下。“夫人请便，不必客气，老奴就候在屋外茶亭，时辰到了再来接公子，如有需要，但凭夫人吩咐。”王公公转身出了西厢房，并关上厚实的木门。

“母亲！”吴氏刚转身，就听到里屋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翼儿！”吴氏急忙上前，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从内屋出来，迎面便扑到吴氏怀里。“翼儿，为娘可算见到你了，都快给我急死了。”吴氏抱着儿子掉眼泪。“母亲，是儿子不好，让您担心了，儿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舒清翼一边给吴氏擦眼泪，一边颤抖地说。

“傻孩子，怎么会，这不是见到了，你吉人自有天相，总会逢凶化吉的，别怕，快告诉母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吴氏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往里屋走去。

里屋的陈设简洁，靠墙有一张长榻，正中间有一张圆形桌案，上面放着个食盒、正中央摆放着几碟小菜和一壶茶水。

“这是王公公送来的早膳，母亲一大早入宫可曾用过早膳？”舒清翼看着桌上自己吃了一半的饭食问道。

“早膳我在咱们府上用过了，翼儿你快些吃吧，为娘不饿，只是担心你，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吴氏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眼前的儿子。“都瘦了一圈儿，哎，快先吃饱肚子。”

“母亲，我刚已经吃饱了，我没事，只是我冲撞了皇上，被娘娘关在西苑，暂时回不了府，但我没事。”舒清翼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示出焦虑的神情。“请母亲想办法救救阿姐，清玥姐姐，她......她被一众歹人抓走了，都好几天了，生死未卜。母亲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阿姐啊！”舒清翼急切地看着母亲，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我的好翼儿，这些天你定是受苦了。”吴氏看着儿子期待的目光。她这个儿子自幼长在她身边，锦衣玉食的养着，对她这个母亲很是依赖。

舒清翼幼时到了启蒙的年纪，吴氏重金请了金都最有名望的夫子为他教学启蒙开智，虽不足以用功，到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后来原本是太子伴读的舒府嫡长子舒清宏随父舒太尉出征去了战场，舒家次子舒清翼才有机会接替长兄去东宫做了伴读，那时他也还是个孩童。只是这如今时光如梭，一晃这舒家二公子都是个16岁的翩翩少年了，但大事小情上内心对他这个母亲还是挺依赖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翼儿，别急，坐下慢慢说。”吴氏看儿子情绪有些激动，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安抚道。

“日前，我和阿姐听闻太子殿下戍边归朝，便出城迎接。我们行至城外贤庄与太子殿下汇合，我和阿姐刚上了太子殿下的马车，在贤庄约50里的郊外突遇一群事先埋伏好的匪徒。他们各个身形彪悍，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却手持弯弓剑戟。我们和太子殿下寡不敌众，被那群匪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头目喊话说让我们交出金月国太子殿下留作人质，便不伤及我们其余人的性命。”舒清翼心有余悸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