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请安

“殿下，不可！您染了风寒昏睡了两日了。舒二公子没有在东宫，前日被皇后身边的徐嬷嬷叫走了。”婢女立刻跪下继续答话：“娘娘下令，殿下回朝途中劳累，染了风寒，需在东宫静养，不得令不得出。”

“母后这是要让我禁足？！”太子坐回床榻，心如刀绞，他的玥儿现在生死未卜，他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还被禁足在东宫。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救他的玥儿回来，是他的失误，就算惹父皇母后不悦，他也要救玥儿回来！

“更衣！我要去见母后！”太子再次起身，眼神坚定。

“殿下，皇后娘娘早就寝了，此时恐怕不妥。且没有娘娘口谕，怕是您贸然前去也只会惹娘娘不悦。”婢女惜月跪着央求。

太子自然是知道的，他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作为戍边主帅没有按时随军返朝已然惹得父皇和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对他不满了。他虽贵为太子，但在他父皇的几个皇子中他并不是最优秀的那个，尽管他天资聪慧，学识渊博，但自幼体弱多病，喜静少动。虽后来他被母后逼着师从金月国最厉害的剑师修习了剑术，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他自己也知道，他并不是他父皇眼中那个志勇双全、骁勇善战能为金月国开疆拓土，又守得住这万里江山的最佳储君人选。相比之下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们各个身强力壮、智勇兼资，比起他这个嫡皇子更适合这个储君之位。母后禁足他也是为了不让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暴露更多的失误，让他的父皇对他失望。

“惜月，现在何时了？”太子金毅轩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回殿下，刚进丑时”惜月回话，“夜已深了，殿下您先喝口安神茶就寝吧，养好精神，有什么重要的事，您虽不便出去，可交于奴婢，奴婢任太子差遣。”惜月边说边再次把安神茶递过来。

太子这次没有拒绝，他看了眼前的婢女一眼，伸手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起来吧！”太子恢复了些许平静，抬眸看向婢女“是母后派你来看着我的？”

惜月刚站起身，听及此再次跪了下去：“娘娘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娘娘说殿下自幼体弱易病，休习了几年剑术身体才康健，这次戍边而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特派奴婢来照顾周全。”

见太子不语，惜月默默起身，服侍他重新躺回床榻上盖好被角，她正要退出内寝，突然听得太子出声：“辰时，去向母后请安。”

“是！殿下”惜月应声回头，她顿了顿，端起茶盏退出太子内寝。

惜月本是皇后身边的女侍，心思细腻、处事稳重，这些年伺候皇后娘娘勤勉有加，这次太子戍边回来，陆皇后特意派她来照顾太子起居，也顺便时刻关怀太子的一切行迹。她一手培养的储君都要在她这个嫡母皇后的注视下她才能放心，毕竟这个储君的位子，她们陆氏一族承担了太多，可不能再有一丝的闪失。

惜月早年曾在皇后娘娘的紫坤宫做洒扫，原被唤作夕月，因先前有次太子去紫坤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见到刚入宫的婢女夕月，太子说她眉宇间和小玥儿有点神似，夕月的夕意在落日，缺乏朝气，不如改做惜月。太子当时也是年少就这么随口一说，惜月这名字就这么一直叫到了现在，也正是那时候起，惜月这个紫坤宫不起眼的下等婢女，被皇后娘娘留意到，聪明稳重的她很快便成为娘娘身边的得力女侍。

辰时，早膳过后，太子殿下跪在紫坤宫门口执意求见皇后娘娘。惜月劝说无果，只得派宫门口的小太监去禀告娘娘。

陆皇后预料之中早晚会有这么一出，为了不惊动宫内其他人，避免遭人口舌，便准了太子入紫坤宫请安。

太子金毅轩进了皇后娘娘寝殿，请安过后便径直跪在地上。“母后，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可是玥儿她......”

陆皇后抬手示意，并退左右宫人侍从。叹气说道：“轩儿，母后问过舒家二公子了，前因后果本宫是清楚的，你放心，母后自会拿出个两全的法子了却此事，轩儿莫要再涉足，以免引起朝堂非议，惹得你父皇震怒。”

“可是本就是儿臣的错，城外贤庄遇袭之事都是孩儿思虑不周，清玥是替儿臣留做人质的，现在音讯全无，她可是儿臣的未婚发妻，我必须救她回来，不然日后儿臣还有何颜面再面对世人，又怎对得起舒太尉一家？”金毅轩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后。

“轩儿，母后知你与清玥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且婚期将至出了这样的事，大错已然铸成，如若再传扬出去，让世人皆知我们金月国的太子妃遭歹人俘获数日未归，我们皇室颜面何存？”陆皇后一边扶起跪在地上的太子，一边安慰道：“这人嘛，自然是要救的，可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四处搜寻打探，本宫已经派线人去暗查了。”

“这些道理我懂，但当时在城外贤庄围攻我们的人，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山匪流寇，他们皆装备齐全，训练有素，且潜伏隐秘，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百姓的衣服。母后，儿臣感觉此事非同一般，儿臣想如实禀告父皇。儿臣怀疑，是有细作暗通了敌国势力，我和玥儿有可能是遇到了敌国的伏兵。”

“若是真的遇到敌国伏兵，你想如何处理此事？”陆皇后试探似的询问。

“儿臣想向父皇请命，请求亲自带兵前去交涉，换回玥儿。”太子金毅轩躬身向皇后请求。

“轩儿，糊涂啊！此时尚未查明之前勿要再惊扰你父皇，你能想到的你父皇未必想不到，未曾听闻你父皇这几日朝堂上有提及此事，许是已经暗自派人探查了。他是一国之君，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让你这几日在东宫禁足，其实也是你父皇的意思，就是怕你涉世未深，处理不好此事，有损我皇室颜面也未必能顺利救出你的太子妃！”陆皇后有些愠怒，语气也严厉起来。

“儿臣想过，敌国俘获人质无非是想以此要挟作为交换筹码，只要满足他们的条件，未必不能救出玥儿。”太子言辞恳切。

“你本就不善领兵打仗，对付不了那些敌国豺狼。他们想要的人质是你，发现抓错了人肯定还会处心积虑地蓄谋谋引君入瓮，太子，你可是堂堂一国储君，上次侥幸脱身已然是皇天庇佑，不能再冒这个风险！”陆皇后愤然起身。

“可是，母后......”金毅轩有些慌乱，刚想再次开口就被打断：“今日就到此，你且回去！”皇后转身命道：“来人啊！送太子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