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探望

出了主帅营帐，旁边有几个规模不大的营帐，原本都是三皇子的近卫和亲信副将们在营地日常起居的地方，离着主营最近的一个小营帐本是近卫交接班休息的地方，舒清玥被从黑水牢抬出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便被临时安置在这里。

没走几步，三皇子进来隔壁的小营，里面地方不大，舒清玥就躺在地上的简易木板床上，盖着士兵统一派发的土色粗布棉被。虽是正午太阳高照，小营位置背光，里面显得漆黑阴暗。  

随行近卫晨飞是个机灵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和程风一样打小就跟随三皇子。他急忙把小营帘子挑起老高，栓好，这样外面的光线也透进来些许，但看到主子皱眉，似是并不满意这光线，他忙去一旁的小案桌上拿来油灯，用火折子擦火点燃，小营这才亮堂起来。

三皇子接过油灯照向女子面部，脏兮兮的和先前在黑水牢所见无差，额头上也不见先前那个荷瓣印记。

“晨飞，这女子没给她换洗干净吗？怎的还这个样子？”萧程慕一脸嫌弃地看着女子说道。

“主子，她是个女子，我们军营里都是些糙汉子，不方便给他换洗，所以就......”晨飞挠着头答话。

“我先前可听说南营里有很多女侍，军士们都无暇战事，夜夜笙歌，把酒言欢。”三皇子意味深长地说。

“属下也曾有所耳闻，可是来了还没见过，我这就去找他们军需主事的问问，找个女子来收拾。”晨飞正要转身出去，却被三皇子叫住了：“不必了，你去拿些水来，给她擦下额头。”

“啊？我......我啊？殿下，这，这不好吧？”晨飞一脸拒绝的表情。“少啰嗦！快去！”萧程慕命令道。“好，好吧。”晨飞特么不情愿地慢悠悠地打了半盆水进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给女人洗过脸，何况，这位听说还是敌国的什么太子妃？这样子也太......

晨飞刚拿起帕子沾了水拧干，正踌躇这脸要怎么擦？突然发现木板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晨飞如释重负，喊到：“殿下，她醒了！”

舒清玥只觉头脑昏沉，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男人，瞬间以为自己还处于梦中。片刻过后，她猛地坐起身，“你们是何人？！”舒清玥警惕起来，她向后挪动着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这是我们三殿下，等下要问你话呢。”晨飞放下手中的帕子，把水盆搁在一边。

舒清玥看向四周，“这里不是暗牢？”她试探着问到。

“当然不是！这是我们的营房。”晨飞说道。

“既然姑娘醒了就起来梳洗一下，酉时三刻到主营来见我。”萧程慕冷眼看着舒清玥，他本是来看她额头上那个印记的，他思来想去总感觉那印记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可她现在满是脏乱的样子让人看不真切。

萧程慕转身走出小营帐，又顿了顿，“晨飞，去给他找套干净衣物换上。”“是！”晨飞应道。

晨飞去往军需后勤处问主事的要干净衣物，给了他几套普通士兵的衣物外衫。晨飞恍然大悟，“有女人穿的衣物吗？”

“这......”军需主事的是个中年男子，见状眼神闪烁片刻，忙回话：“大人，咱们军营怎会有女子衣物？您看，都是这普通军士的衣物，这几套是新的，还没人穿过。”

“好吧！等下让人烧桶热水，连同这衣物一起送去主帅隔壁的近卫小营给那金月国人质，放下便可。”晨飞转身出了军需营帐。

“行！一定送到，大人您慢走！”军需后勤主事笑脸相送。虽说他们祁南边防营物资不是很充沛，他平日里也是吝啬惯了，但新来的三殿下身边的人还是要特别给面子的。

晨飞回主营时路过那个有金月国人质的小营，看见先前拉起的帘帐已被放下，门口还守着一名士卫，他便回了主营。

“晨飞，主子去看程风了，不在营里”门口的护卫大明说道：“主子吩咐你回来别去寻他，在里面候着就好。”

“哦！”晨飞一脸懵：“主子今天是怎么了？好生奇怪，从黑水牢里救那个金月国女人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累着了？”

“累着？咱们主子可是铁打的，你何曾见过他说累？”大明走进一步接着说：“不过，还是要特别留意一下，虽说殿下说自己没有受伤，拒绝军医给他查看，但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我知道，咱殿下这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生病吃药。以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受个小伤也是常有的事儿，他只用咱们镇西巫医调制的金疮药，其它药品一律不服用，莫不是怕苦？”晨风偷笑一声。

“你这小孩子家家的，又乱说话，仔细殿下听到这话收拾你！”大明弹了晨飞脑门一下，“去里面呆着，殿下桌上有好吃的，南营后厨刚送来的点心，快去替殿下试吃，便宜你小子了！”

“好嘞！谢大明哥！”晨飞一听到有点心，心中雀跃，一溜烟儿跑进主营了。大明看着他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样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三皇子这次来祁南边防营除了随行的军士、暗卫外，贴身近卫一共带了5人，晨飞是年龄最小的，大明年龄最长平日里像哥哥一样照顾他们几个。程风比殿下小一两岁，却是他们中最早来到殿下身边的护卫，也是三殿下手下的亲信副将。虽说三皇子平日里看着一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对这些多年来追随他出生入死的亲信护卫们还是很照顾的，衣食用度上面也从不苛待他们。

副将营帐中，程风躺在床塌上，军医孙大夫给他左臂伤口换了药，他向三皇子行李道：“殿下，老朽先前已用银针封了程将军的几处大穴，暂时控制了蛇毒蔓延，伤口敷了解毒、去腐生肌的草药，程将军暂且无性命之忧，请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