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性的大小姐

“你会做什么？”

“烧火做饭都会。”

他又不要厨娘，管事的皱了一下眉。

“你会煮茶么？”

摇头。

“刺绣。”

又摇头。

“琴棋书画你会哪样。”管事有点不耐烦，什么都不会还来应聘粗使丫头，真是丢人。

那人说：琴棋书画样样稀松难登大雅之堂，若不是身份高贵，你便什么都不是。

再次摇摇头。

“那不好意思……。”管事的算是个文雅的人，准备十分礼貌的拒绝。

赵今月也有心里准备，自己一无事处，也实在难当粗使丫头这个大任。正准备默默的走开时，有人跑过来在管事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管事抬头惊疑的打量着她，好半天才说道：“我家小姐让你去伺候她。”

小姐，不是公子来养病么？不过有什么关系，她终于有了一份像样的工作，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她顿时觉得前程似锦，前途一片光明。

“谢谢。”赵今月扬着脸朝管事笑着道谢。

做了多年大户人家的管事，看尽世间笑脸，却觉得此女的笑脸十分好看，如太阳拨云见雾乍放光芒，真是耀眼的很。

齐家的宅子很大，九曲十八弯，四下来来往往的仆役忙碌的很，看不出很缺人的样子，人都快多过大街上行走的人。

她跟着另一个小姑娘，叫什么春茵的女孩子一起伺候齐家小姐，齐家小姐居住在一个圆形的小阁楼里，阁楼有三层，红砖绿瓦，每个飞扬的檐都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看上去十分气派不凡。

“这里真大呀！”春茵感叹道：“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房子。”

“是啊，真大。”今月跟着附和。

“但是你一点儿不惊讶。”春茵戳破她的表情。

玉凤看了她一眼，她实在很想惊讶，只是真的做不出那样的表情，想了想说道：“我太激动了。”

屋子里有四个丫头排成一排，娇小姐正在桌前做画，温柔端方，美丽娴静，看上去十分善良的样子。

“巧眉，这是你磨的墨么？”

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上前怯生生的答：“是。”

啪，墨汁全部泼在她身上，娇小姐冷冷的说道：“一天不准洗。”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今月想，这么难伺候的主，难怪要找这么多人伺候，带他们上来的嬷嬷上前讨好似的说道：“小姐，我带了两个丫头，您看称心不称心。”

希望她不要称心，她若是称心了，自己可能就称心不了。她向上天祈祷，可是老天爷听不到，老天爷听不到她的祷告，只会一次次反着奚落她的人生。

娇小姐站起身，她真的很漂亮，闭花羞月之姿，美若桃花之貌，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打量着她们。

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来回穿梭，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展颜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春茵。”

“没问你。”

屋子里顿时极静，静的怕人，小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别怕，我很好相处的。”温温柔柔的像只小白兔。

是吗？今月斜眼瞅了一下满身是墨，想哭不敢哭的女子，那可是她的前车之鉴。

“我叫赵今月。”大大方方的自报家门，反正也没有好隐瞒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生一大快事也。

“赵……，这可是国姓。”女子美目流转。

今月不卑不亢的说道：“是国姓，但是没有规定老百姓不能姓。”

“也是。”女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你的字却和前女皇的同名。”

“这么巧。”赵今月惊讶：“可我爹娘不识字，乱给我取的而已，真是罪过，怎么跟她一个名字。”

“你嫌弃啊？”

“有点。”

“哈哈。”女子抚掌大笑：“赵今月以后你留下伺候我了。”

春茵怨恨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想结仇，可是利益面前没有朋友。顺便说一句，她伺候的小姐叫齐若兰。

齐家是经商世家，各个国家都有他家的产业，哪怕各国打的不可开交，也无法损害他家半分，所以沧澜国主想出一个损招，让齐家现当家家主齐衡做了前女皇的皇夫之一，这样是为了掣肘齐家树大根深。

后来前女皇失踪了，从来没有进过宫的齐家家主更是龙归大海鸟归林，除了到处开家拓业以外，整日里不见踪影。

这次生病也是因为皇帝要召他进宫，倒不是皇帝有什么龙阳之好，而是皇帝有很多位姐妹，前女皇不过是其中一位而已，死了一个，后面有的是前仆后继想要做齐家媳妇的人选。

但是齐家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只能装病，再想着脱身的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找个女人脱身不就行了，皇家公主难道还来做妾，那岂不是丢尽了皇家的大门脸。

齐若兰说：“其实我哥这人就是个死心眼，而且还有点拎不清。”

替她磨墨的赵今月挑眉，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有什么拎不清的，不过是装傻而已。

“今月，我觉得我和你特别投缘。”齐若兰望着她说。

还行。赵今月心想，看着四周只剩下自己和嫣然两个伺候她的丫头，顿觉生活悲惨无比。

齐大小姐为人不错，只是脾气喜怒无常，摔盆砸碗经常的事，她正常的时候温柔如水，暴躁的时候冷血无情。

昨天拖出去的那个丫头手臂都被烫脱一层皮，听说是因为蜡烛被风吹熄了，妈呀，这不是老天爷的错么？可能是老天爷住的太远，只能找个就近的发泄一下。

赵今月本来想离开这里，可是想着一个月之后可以拿到三钱银子，而且一日三餐温饱有继，她就有点舍不得了，撑一撑吧，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何况她命大着呢？上次没有死成，这次也未必会死。

她觉得外面的传言错了，来这里养病的不应该是齐家公子，而应该是齐家小姐。

周嬷嬷说：“小姐有心结，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

有心结那就是去解开呀，每天像个神经病一样人人敬而远之，还殃及旁边的人非死即伤。

闺阁中的大小姐心思就比旁人重，像他们这些为一日三餐发愁的人，就没有什么心思去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