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胎记

“大神，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

其实也就比平时晚了一会儿，程美儿可真是掐着点等姜亦回来。

程美儿是姜亦的头号粉丝，大一开学时候就大神长大神短的跟着姜亦混。现在很多明星都想离粉丝远点儿，要保持神秘感，这样粉丝的爱才能持久。但是三年同窗，程美儿对姜亦的崇拜之情却只增不减。

除了崇拜，还是崇拜。姜亦大学三年，打过的工那是双手加上双脚都未必数得过来，什么家教跑腿什么传单外卖，三百六十行，只要有时间她都接。关键是，人家学习成绩还一点没落下，常年一等奖学金得主，女篮种子选手，短跑稳居前三。

姜亦嗯了一声，气压很低。

“亦姐，亦姐，发生什么事儿了？”程美儿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她从小就是个人精，察言观色的本领比谁都强。

“没什么，就是回来的时候碰到几个混混，耽误了几分钟。”姜亦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程美儿已经脑补出一部香港黑帮大片，刷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什么，你人没事吧？”

“你别过来，我一身的油。”姜亦连连后退几步。

程美儿上下左右打量她，确定她身上没挂彩，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是不是偷手机那人？”

前脚手机被偷，后脚就出事，傻子也知道谁干的。

拿回程美儿的手机以后，那事儿居然还没完。

从“马大姐火锅烧烤”出来经过西边转角的时候，姜亦往身后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间过来买烧烤也很正常，可是蹲门口跟偷窥似的干嘛呢……

等她再往黑处走就明白了，身后有三个男人顺势靠拢过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偷手机的。

大概咽不下这口气，吃了亏得找回来。

夜一深，商业街安静下来，路灯光线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姜亦渐渐慢下脚步，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最后一声冷笑。

下一瞬，先发制人，三两步跨到最瘦小那男人面前，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

“你干什么！撒手！”那男人大概完全没料到姜亦会冲过来，抓着姜亦的手使劲拽，但胜在出其不意，而且姜亦无论从身高还是力量姜亦都不比男人弱多少，那人一时半会没挣脱。

“我还没问你们想干什么呢？”姜亦压着声音问。

“妹子，火气那么大，要不要哥哥们帮你消消火？”另外两人把脸凑过来，带着挑衅。

一连串的开场白还完，姜亦右手抓着那人的衣领就往喉口处用力，指尖狠狠往里掐。同时左脚朝另一人的膝盖窝猛踹一脚，人没防备，瞬间单膝跪地，姜亦抬手就是一记肘击。本来就是街头混混，欺软怕硬惯了，她太懂得如何和这群人相处。

果然，第三人看到这场景，也知道姜亦身上多少带点本事，再没打算动手，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一对三，妹子，你最好想想清楚。要是你给哥几个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

呵，道歉？

姜亦倒退两步，捋了捋头发，不怒也不恼：“一对三，你想试试的话也可以，不过得快点了，我怕你兄弟等不了那么久。”

就姜亦这狠劲，把人给活活掐死似乎也说得过去。

“哎哎哎，算了算了。”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姜亦下手快很准，面上不露半分胆怯，心里不留一丝情面，几乎是在玩命，可真不是一般女孩能做到的。“今天算我们看走眼。要不这样，大家各退一步，以后就是朋友了。”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姜亦松了手。

只见那人脸色煞白，后背早就湿了一大块，呛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最后算是有惊无险吧，然后我拿手机一看时间，离寝室关门还有半分钟，赶紧跑回来了。”

程美儿听的是大气都不敢出，听完仍心有余悸：“亦姐！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姜亦没所谓：“这不是没出事嘛。”

程美儿急得直跺脚：“要是对方动真格的你怎么办？打得过吗？那就是群街头混混，你就没想想，这次三个人不行，下次来三十个呢？”

姜亦还真是没想过，她从小到大的经验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把人治得服服帖帖，人家才会不敢再来动你。

“我赶时间，所以速战速决。要是错过宿舍关门时间爬窗户被看见，楼下阿姨可以举报到校长那。”姜亦最怕惹事，惹了事要用无数时间心力去填补，不值当。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吧，你去洗澡吧，这烧烤味闻得我都饿了。”程美儿又懒懒躺下了。“对了，明天下午临时开班会讨论团建的事情，你有时间吗。”

“明天下午我有个家教的兼职，去不了了。”姜亦的声音一半飘在空中，一半落进浴室，让人听不出情绪。

进了浴室，拧开开关，冷水哗啦一声从头往下淋，姜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其实，她只说了事情的前半部分。

故事的后半部分，太过诡异离奇，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低头去看左手手腕处的蛇形胎记，水雾弥漫之中，她恍惚看见尾巴那处好像消失了。

刚洗完澡，手机就有新消息进来，是孟教授给她发的微信，言简意赅：问姜亦有没有兴趣帮忙找人，待遇可以商量。

姜亦一下子蒙了，回复：教授，这......找人这种事，我好像不太擅长。

那头很快开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实习月薪1万一个月，路上产生的费用可以报销，

姜亦低声惊呼，一万！

那一年就是十二万！这得打多少份工才能赚十二万啊，她现在兼职的收入可都是按“十”计算的，一天能有个几十上百不错了。

她几乎就要心动。

但又转念一想，天上不可能掉馅饼，人家这钱好好的揣在兜里，凭什么要给你？姜亦深谙万事皆有出价的原则，成年人的世界，一切交易都公平：孟教授所图她暂未可知，她未必赚得来这个钱。

她双手大拇指停在对话框，默默地把刚输入的那句“有休息日吗”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改成了“孟教授，我没经验，可能不太合适”。

刚想按下发送，又犹豫了一下。

她问：孟教授，为什么选我？

孟教授答非所问：要是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再见一面。除了你之外，我还找了一位香港侦探。

姜亦很快抓住这句话的重点，孟教授只找了一个人！

那么，为什么非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