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书名:撞邪作者名:冠泽本章字数:2721更新时间:2021-12-27 16:51:59
“四舅爷,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咱不敢驳您的面子。不过,土地庙事大,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再者,村里出了邪事,王半仙的尸首没了,要想查个明白,恐怕也少不了让二位道长帮忙。”
“你说什么,王半仙的尸首没了?”老爷子眉心紧蹙,狐疑地打量着黄富生。
“是被掉包了,窑台上换了个生面孔死在那儿。”
“掉包?被谁掉包?”
“还不清楚,我已经让林全去乡里找人了,估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八成是谷老婆子掉的包,她肯定是用王半仙的尸体去养药虫了!”二军小声附和。
“不是你亲眼见的,就别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尸体是谷婆掉包的?”人群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没多一会儿,一个小妇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小妇人年龄不大,看着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纪,只是穿得朴素,看样子是成家已久的。
二军一见小妇人走近,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轻佻道,“哟,是小娟嫂子啊,小嫂子怎么想起来替那老婆子抱不平了,是受了那老婆子什么恩惠不成?”
“我说得是实话,你这三天两头闷在屋子里耍钱的主儿,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掉包的尸体呢?张嘴就说,这不是胡说嘛!”
“这还用眼睛看么,用脚丫子想想就知道了,这方圆百十里,不就她谷婆子养药虫么,而且窑厂就在千亩林边上,窑厂丢了尸体,肯定就是谷婆子偷的。再说了,那谷婆子跟王半仙年龄也差不了许多,兴许是看见王半仙长得不错,对着死尸起了荤心思呗!”二军嘴角稍斜,贱笑一声。
“屁话,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泥汤嘛!”
“那还真不一定,大伙儿不都知道么,谷婆子跟你一样,也守寡多年了……这老话说了,三年的寡妇腻死人,何况是她那守寡几十年的,鬼知道她脑子里琢磨什么!”
“放肆,那谷婆子咋说也是你的长辈,这些话岂是你该说的!”老爷子突然发火,对着二军怒喝一声,随手甩了个茶碗摔在二军脚下。
二军愣了愣,眼看着身前碎片飞溅,却不知自己罪从何来,半天没敢再言语。
“行了,都别吵吵了,咱村里的事,关上门来自己解决,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老爷子说着,扭头又看向黄富生。
“老五啊,我还是那话,刘建明的人,我们河东村不欢迎。不过,既然你老五把人请进门当座上宾,那我这老头子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你是村长,村里的事儿得你说了算。我老了,说话不中听了,也不中用了,你们吃着吧,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别啊,四舅爷,既然都来了,您就入席吧。我刚才那话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行了,是什么意思,你知我知,咱爷俩心里清楚。你忙着吧,不用管我。”老爷子打断黄富生,径直转身离去。
不料才一转身,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直接撞进他怀里。
那青年名叫顺子,是黄富生安排看窑厂的人手之一。
“村长,老祖儿,不好了,窑厂起火了!”不等稳住身子,顺子便忙不迭地说道。
“什么?你说哪儿?”老爷子猛地一怔,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是窑厂,窑厂起火了,窑台上的死尸自燃了!”
“自燃?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自燃呢?”黄富生紧着追问。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们就一直守在窑口,可守着守着,那窑台上的尸体就自己烧起来了,我和山子还扑了好一会儿,但怎么都扑不灭,那死尸的肚子跟盛了火油似的,一直烧个不停,我们俩见火势越来越多,就赶紧退出来了。”
“这会儿呢?还烧着吗?”
“还烧着呢,山子还在那儿守着,让我回来报信儿。”
“走,快去看看。”黄富生当机立断。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林家土窑。
土窑内,黑烟冲天,却不见半点火光。名叫山子的青年躲在离窑口五米外的树后头,见我们来了,急忙跑到近前来。
“村长,老祖儿,这大晚上的,你们咋都来了。”
“行了,别客气,说正事儿,窑里现在咋样了?”孙老爷子抢先问道。
“这……那个……”
“直接说,别支支吾吾的!”
“都烧完了,那死尸也……没了!”
“没了?烧成灰了?”黄富生疑惑,“这才烧了多一会儿啊,怎么可能就烧没了呢?”
“反正就是没了,刚才那阵儿火灭了,我进去看过,窑台上啥都没有,就光剩下点儿碎石渣滓了。”
“这怎么可能啊,就算是烧完了,也得有骸骨剩下,哪可就剩下一堆碎石渣滓呢!你小子定是看得不仔细,兴许是那死尸掉在窑台下头去了,被你小子看漏了。”
“是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剩下,窑台前前后后我都仔细找过了,没有骸骨,就是一堆石头渣滓。”
“不可能,肯定是你小子看漏了,走,咱进去看看。”说着,黄富生径直往窑口走。
可没走两步,名叫山子的青年却拦住了他。
“村长,还是别进去了,这里头乌漆嘛黑的,不干净。”山子皴着眉头,面露难色。
“你小子啥时候这么讲究了,这都什么时候,哪还管他干不干净,不就是一身衣裳嘛,脏了大不了再洗。别挡路,快,办正事要紧。”
“不是,不是那个不干净,我是说里头有东西!”山子瞪圆了眼珠子,阴恻恻地说道。
“有东西?什么东西?”
“我也没看清是什么,就光是看见墙上一个黑影儿,晃晃荡荡的。可等我回身的时候,又啥都没有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从窑口跑出来的。”
“啥个意思,是闹鬼了?”
“不,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不是啥正经东西。”
“既是看到了影儿,那总能猜个大概吧,是人还是畜生,这个也分不出?”一旁的孙老爷子紧着问道。
“不知道,看着像是个人,可又不是个人,那东西老大一片影子,也不知道飞着还是走着,反正他从我身后过去的时候就觉得凉飕飕的,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囊货,这么大个人了,让个黑影儿就吓趴下了,你也是没用到家了。”二军歪嘴冷笑道。
“你有能耐你去,这会儿那东西还在窑里,刚才我还听见那东西的动静儿了呢!”山子呛声道。
“我去就我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瞧你给吓得,兴许就是夜猫子,赶在窑里做窝呢,这土窑废了那么些年,哪年冬天不都有进来猫冬的畜生嘛,瞧你大惊小怪的,大男人长了个娘们儿胆,纯粹窝囊废。”
“你胆子大,那你倒是去啊,光耍嘴皮子谁不会?”顺子替山子抱不平。
“去就去,你们当我不敢呢!”二军说着,迈步就往窑口走去,可才走到窑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你倒是往里走啊,怎么才到窑口就不敢了?”顺子冲二军喊了一嗓子。
二军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地定在窑口,足有三分钟,不进不退,身子也始终背对着我们。
“他是咋了,愣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走了……二军,你干啥呢!”孙老爷子急着喊了句。
可二军还是没有应声,半躬着身子一动不动,好像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二军不会真是中邪了吧?窑里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本来这土窑邪性,兴许真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住着呢!”
“林全他爹不就是被这土窑克死的嘛,我看这回是轮到二军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畜生平日里也没有一句正经话,早死了早干净,省得活着碍眼。”
“哟,你们看,他在抖着呢,这小子不会是抽风了吧……”
“他尿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随即跟来一阵哄笑。
“别吵,等他死了,换你们上!”黄富生冲起哄的村民低喝一声。
话音才落,人群中鸦雀无声。谁也不想充当这个出头鸟,被派去接替二军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