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凤求凰

风岚回到紫宸殿，拍着胸口：这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我的小心脏快承受不住了！

谢锦遇递上一杯茶，宽慰道：“陛下，这后宫之中有郡君公子、有尚宫管事、有宫女仆役，诸事繁杂，想要平衡各方关系，管理好后宫属实不易，齐安郡君如果不严守宫规，恐怕无法服众。陛下念着齐安郡君多年来劳心劳力，不要与郡君置气了。”

风岚接过茶杯，叹了口气：“朕何尝不知道怀序的难处，他说的都没错，做的也没错。可朕烦心的是后宫之中大家都各怀心思，争宠夺利，无休无止，就不能和平共处么？”

谢锦遇：“陛下恩宠是后宫公子们的依仗，谁受宠谁就得势，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除非能做到一视同仁，大家都一样了就没什么可争抢的了。”

风岚拍了拍手：“好，那就一视同仁。”

谢锦遇：“说得容易，可怎么才能做到一视同仁了？首先位份就不一样，所领的份例也不一样。像昨日陛下花了三个时辰给帝君做了生辰蛋糕，难道以后每个公子生辰，陛下都能花三个时辰做生辰蛋糕吗？”

风岚：“你点醒了朕，就是有这种特殊化的存在，才让他们心里不平衡，产生妒忌之心，如果大家都有，就没什么好争抢的了。不就是蛋糕吗，让潘玉梅明日做几十个出来，每个公子都送一个。”

谢锦遇满头黑线：“陛下是认真的吗？”

风岚：“真，怎么不真，你这就去布置，明日大家都拿着蛋糕，喜笑颜开，天下大同矣！”

谢锦遇：“……”。

翌日，果然各宫院都收到了蛋糕，满宫疑惑：陛下这是怎么了？

慕城南看着蛋糕，嘴角抽了抽：如今陛下的心思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今后她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必惊讶了！

……

拾翠院中，受了刑的雁儿被抬了回来，顾念着人给她上了药。

雁儿哭泣道：“奴婢连累公子了。”

顾念：“你也是因我受过，不要多想，好好养伤吧。”

“多谢公子。”

顾念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问道：“雁儿可愿出宫？”

雁儿诧异：“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顾念：“如果你愿意出宫，我就去向陛下求个恩典。”

雁儿：“按照奴婢的年纪是可以出宫的了，奴婢宫外还有亲人，也想一家团聚，可若是奴婢出了宫，公子怎么办？”

顾念：“你不用考虑我，只说你的意愿。”

雁儿哽咽道：“奴婢愿意……”

顾念：“好，你且好好养伤，待你伤好后就送你出宫。”

正说着，有宫女来传话：陛下到了，请公子接驾。

顾念来到正厅，见风岚侧坐在太师椅上，身影竟与那人有八分相似，不禁恍了一下神。

风岚见到顾念，高兴地问道：“朕让她们送蛋糕过来，念儿可看到了，喜欢吗？”

顾念行了礼，嘴上答道：“臣君喜欢，多谢陛下。”

可一件物品一旦失去了独特性，就失去了意义，变得再普通不过了。

风岚：“念儿喜欢就好，朕还有东西给你。来人，呈上来。”

有宫女端着盘子上来，盘子里是一只翠玉发簪，颜色青翠欲滴，簪尾雕刻着祥纹，甚是精致。

风岚：“这是朕亲自挑选的，念儿看看，喜不喜欢？”

顾念笑道：“臣君喜欢，可以请陛下帮臣君戴上吗？”

风岚拿起簪子，靠近顾念，斜插在他的发髻上，又端详了一会，说道：“嗯，这只玉簪果然配得上念儿的风采，好看。”

顾念脸微微一红：“谢陛下赏赐。”

风岚：“昨日朕罚了你，可生朕的气？”

顾念：“臣君怎敢生陛下的气，臣君让陛下与齐安郡君起争执，惹陛下不高兴，是臣君的错，还请陛下恕罪。”

风岚：“那昨日之事就当翻篇了，谁都不许再提。”

顾念跪下道：“谨遵陛下旨意。只是臣君还想替雁儿求陛下一个恩典。雁儿受刑回来，臣君瞧着受伤严重，恐怕今后腿脚会有不便，也不合适在宫里当值了，臣君想求陛下恩准雁儿出宫。”

风岚：“也是可怜见的，准了。”

顾念磕头道：“谢陛下恩准。”

这世上真心待我之人不多，前路叵测，能走的就走吧……

风岚：“朕都答应了，念儿快起来吧！整天都跪来跪去的，仔细膝盖疼。”

顾念笑着站起身：“陛下既然应允了臣君的请求，为了报答陛下，臣君为陛下弹奏一曲可好？”

风岚心里一阵兴奋，终于可以享受到帝王的待遇了吗？

“好啊，念儿准备给朕演奏什么了？”

早有宫女将古琴拿出来，安置在小桌上。

顾念坐在桌前，先试了试音，然后双手按住琴弦，对风岚说道：“臣君给陛下演奏一首凤求凰吧。”

顾念一边弹奏，一边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歌声婉转悠扬，配合着如山涧清泉般的琴声，风岚虽然听不懂，但也沉醉其中。

“双翼俱起翻飞高，无感我思使余悲。”顾念唱完最后一句，双手按住琴弦，止住琴音。

风岚拍手道：“琴弹得好，唱得更好！”

顾念深情地望向风岚：“臣君已经遇到了知音，但求君心似我心，能跟陛下像凤凰一样比翼双飞。”

这是表白吗？第一次被这么帅气的男子表白，心跳得好快啊！怎么办，我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嗯，对了，应该接这句，风岚脸红道：“定不负君相思意。”

顾念没想到风岚会这样直白地回应他，愣了一会，然后走到风岚面前，半跪在地上，握起风岚的一只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风岚像触电一样收回手指，有些手足无措。

顾念抬头望向风岚的眼睛，低声道：“陛下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召见念儿了，念儿想您了。不知今晚可否与陛下共赴鸳盟？”

风岚睁大了眼睛：这……这……这怎么就要共赴鸳盟了？！

“朕好像忘了……还有事情……，朕先走了……”

风岚在顾念不解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回到紫宸殿，风岚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拍着脑袋：让你说话不过脑子，现在玩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