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步紧逼引出帮凶

“什……什么？怎么会……”

花栀的眼泪憋了回去，半天没回过神来。

天师明明收了钱，方才还帮着她说了好话，怎么会突然变卦……

天师认真地点头：“对呀！你能说会道，出手阔绰，菩萨心肠，不是你还有谁啊？”

“我……你……她……”

花栀浑身僵硬，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

到这儿才算看出来，天师一定是与薛宝若说好了，要对付她！

薛宝若一脸诧异地接口：“就是！没弄错吧？”

天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陛下都信任我，你们薛府比皇宫还高一等？”

孟氏吓得连忙下跪，“误会了，是孩子不懂事，我们怎会不信任您的医术呢？”

“没弄错就赶紧的吧！需要磨刀吗？后厨有个杀猪的张老三，磨刀是一把好手！”

薛宝若平静地扫了花栀一眼，语气云淡风轻，内容触目惊心。

花栀知道薛宝若这是动怒了，要对她下杀手，当下瘫跪在地上。

颤声道：“舅母……我……我一直当您是亲娘，我……”

话说薛如海与孟氏是年少夫妻，婚后七八年未有子嗣，他坚决不娶妾室立旁支，第十年终于怀上薛宝若，又过三年生下薛宝琛，薛如海将妻儿捧在手心，宠得孩子一般。

孟氏感念夫君十年间顶着压力给她撑腰，对姑姐薛如玉留下的女儿，一直视若己出，加上花栀惯会嘴甜卖乖，便又多了几分疼爱。

孟氏不忍，忙问：“天师，我的心行吗？”

“太老了！”天师有些不耐地翘着二郎腿。

孟氏流着泪上前拉住花栀的手，又心疼又无奈，“栀丫头，好孩子，我就知道你知恩图报，不枉你舅父打三岁给你骑大马，好孩子……”

“舅母……我……我……”

花栀面色苍白，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薛宝若轻轻地握住花栀的双肩，将她拥入怀中，“这就叫……好人有好报，有因必有果！”

花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不愿意！凭什么要我的心尖肉啊？”

她猛得挣开薛宝若的怀抱，“这个天师就是个骗子，舅父的病什么肉都就不回来了！”

所有人都僵住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惴惴不安的呼吸声。

薛宝若连忙追问：“所以，你知道我爹爹是什么病啊？”

花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察觉自己说错话，立马改了一副可怜面孔。

“我是说……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爹娘就留个这么点骨血，我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天师硬声质问：“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花栀哭得楚楚可怜，“舅母，放过我吧！不要让我开膛破肚！”

孟氏的脸上诧异、心疼、失望、无奈……全部交织在一起，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毕竟，任谁也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反差！

天师连连冷笑，将一碟子银票拍在桌上，“就你！这颗脏心，如何能如药引？”

“天师，这银票……不是我表妹感谢你愿意出诊的么？你怎么反倒如此说她？”

薛宝若抱着胳膊，立在花栀身侧，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她是花钱让我判你爹死刑，那不是难为我吗？我的医术，什么绝症治不好？”

天师扯下腰间的酒壶，眯了一口，一脸享受地回味着。

花栀吓得六神无主，这俩人一唱一和明摆着故意的，要整她！

“栀丫头！你巴不得你舅父死？”

孟氏诧异地瞪着花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说什么一家人，凭几句醉话，你们就不相信我了……就这样，还想我拿心尖肉出来？”

花栀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放心！我逗你玩的！不用你的心尖肉，我也能救人，最见不得这些假惺惺的勾当！”

天师拂袖转身，大步往屋内走去，孟氏连忙跟了进去。

院外站在的上百口人，开始窃窃私语。

“栀姑娘怎么是这种人呢？”

“假菩萨！光许愿不兑现！”

“随根！你忘了花姑爷是怎么死的？”

……

花栀猛地回头朝众人看，“闭嘴！我再不济也有一半薛氏血脉，一群奴才敢笑话我？”

众人纷纷回避她的目光，不敢再言语。

薛宝若冷笑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恍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改往日的纯净和曦。

花栀心底发憷，欲要离开。

“栀姑娘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花钱让大夫放弃给我爹爹治疗？”薛宝若拦在她身前，冷声质问：“还有，你主动提议去蝴蝶谷，结果却并未出门，你早就知道那日会有危险吧？”

花栀眨了眨眼睛，一滴绿茶泪落了下来，“原来是眼红我躲过了杀身之祸，所以才请个天师来污蔑我啊？是是是！我的命贱，我该死！”

“有么？”薛宝若连连冷笑，忽然提高了音量，“妹妹若是坦荡做人，又岂会被天师撕破面具？你的虚情假意言而无信，大家都亲眼所见。与其埋怨他人，不如修整自己。”

“就是！”

“可不是嘛！”

……

人群又开始躁动，大伙儿都交口附和。

身后的门开了，天师一手举着酒壶，懒散地步了出来。

“行啦！薛老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老夫功成身退，还望姑娘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天师放心，我定会跟您潜心学习医术！”薛宝若微微欠身，眼底藏着一片狡黠。

“嗯？”天师一愣，旋即朗声大笑，“好一个薛氏长房嫡女，有意思！有意思！”

她一大早跑到凤池渊，送来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以换取他出诊一次。

所谓的约定，根本无关学习医术。她如此说，不过想让下毒之人心生忌惮。

孟氏扶着门框，心底翻江倒海，开始怀疑下毒之人是花栀，她视若己出的孩子。

花栀暗自庆幸，下毒这桩事她没有经手，查不到她头上。

她走到薛宝若身侧，低声怒斥：“你算计我！”

“还早着呢！这才哪儿跟哪儿？”薛宝若侧脸冷视着她，扬声吩咐：“来人！将栀姑娘关起来，待官府前来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