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廖文
书名:我自深渊来作者名:绥宴本章字数:2164更新时间:2024-12-27 17:27:52
姜荫的本意是想让贺闻朝躲起来,但两个人不敢正常音量说话。
姜荫目光放在房间里的衣柜,随后又转到窗外。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但贺闻朝就像懂她意思似的,摇头,直接一口否定她的想法。
“条子都到门前了,还能躲哪?”贺闻朝低声说,随后就往门口走。
姜荫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莫名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她拽住贺闻朝,轻声问,“你现在去开门,是嫖了。”
“我知道。”贺闻朝说的笃定,目光坚定,他看了眼手臂上拽住自己的手,随后下颚朝着房门指了指。
门外的人等的不耐烦,已经确定这间屋子里有鬼,开始破门了。
姜荫没有更好的方法,但是她莫名相信贺闻朝,她不觉得像贺闻朝这样的人会束手就擒。
贺闻朝站在门前,没立即开,视线盯着姜荫的领子。
姜荫懵了会,但很快反应过来,贺闻朝的意思是,她的衣服。
姜荫领会,把自己上衣弄乱,还有头发,就连鞋也脱了一只,看上去就像是被发现的突然,慌忙穿衣的感觉。
贺闻朝开门的动作几乎和条子破门的速度一样快。
门“哐当”一声,往后砸在墙上。
条子手里有武器,贺闻朝开门的瞬间,黑乎乎的枪口指着他的脑门。
贺闻朝举起双手,条子一边控制了贺闻朝,另外的人走进房内,同样枪口指向姜荫。
当下,被指着头的时候,姜荫背部渗出了冷汗。
条子如常给他们搜身,还搜了屋子,问了他们几个问题,贺闻朝“如愿以偿”最后被带到所里。
姜荫也是。
同一天被以同样的“罪名”带进所里的人还有很多,问了差不多的问题。
幸运的是,条子破门而入的时候,姜荫和贺闻朝还没有“开始”。
所有人聚集在大厅,抱头蹲下,那副样子就像是集体收割到屠宰场的猪仔。
形形色色的男女中,姜荫的穿着算是最为正常的一个了,从头发、衣服到裤子整洁的不行,然而很多人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全就被强行带到这里。
可谓真正的一片狼藉。
所有人排着队被带出的时候,夜场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人声鼎沸,对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指指点点,其中很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对于这个腌臜又混乱的地方,她们抱着极大的厌恶。
但周围拉起了一条警戒线,导致她们无法靠近,但并不妨碍她们大声辱骂。
姜荫垂着脑袋,然而视线一转,她看见人群最前方站着的赵铭。
他似乎在被带出来的队伍里寻找贺闻朝,视线不断在人头上搜索。
最后看见姜荫,赵铭视线定睛。
姜荫先是奇怪为什么赵铭这一次没有贴身跟着贺闻朝,但看见赵铭的那瞬间,她忽然又明白了,贺闻朝很厉害,他似乎预料到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早就将赵铭支了出去。
赵铭在外面,他就会想方设法把贺闻朝救出去。
想到这,姜荫下意识在人海里找傅云川。
然而搜索一圈后,无果。
姜荫最后和一堆女人被带到所里,莺莺燕燕被关在一个房间,挨个拉出去问话。
当时已经很晚了,是第二天的凌晨。
终于轮到姜荫,她走出去。
随后被人带着走到审讯室。
四面墙一张桌子,姜荫坐在灯光照脸的那面,而她对面则是两名警察。
一个问,一个做笔录。
姜荫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惹人注目,但姜荫又是高傲的。
坐下一会后,其中一名条子开始问问题,姜荫这才抬头看两人第一眼。
问话的那人,她很眼熟。
当下,就连瞳孔也震惊过一瞬。
姜荫记得他,父亲死的时候,就是他来处理的。
姜荫不相信父亲会犯罪,于是事发后,找过父亲的生前好友。
就是他——廖文。
认出他后。姜荫直直盯着他,她知道廖文也认出她了。
但就算如此,对话也和其他没什么区别。
廖文也记得姜荫,应该说,从姜荫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这人很眼熟,他下意识想起那个雨夜,跪在他家门口的女孩。
父亲出事,母亲一夜之间病的下不了床榻,是什么支撑着当时尚且无知的孩子一直来跪求他,调查此案。
父亲在女孩心里是多么伟岸高大的形象,以至于她并不相信,那白纸黑字上的罪名当真是记忆里和蔼可亲的父亲。
但事实结尾当真无情。
廖文查了,查的很认真,不知道究竟是对老友犯罪的不可思议,亦或是对这个少女的心酸心疼,可最后的调查结果与公布出来的真相,相差无几。
那一夜,知道最终结果的女孩跪在他家门口一夜,瓢泼的大雨无情,电闪雷鸣,可女孩还是那么不管不顾,但终究没有获得上天的垂怜。
……
老实说,姜荫没有多讨厌面前的廖文,她知道当初她求他,他也做了,虽然她也曾质疑过廖文的办事能力与诚心,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对父亲的失望一股气转嫁到廖文身上。
如今这种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导致姜荫回答问题的时候当真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叫什么名字?”
“姜荫。”
回答的时候,姜荫的眼睛、五官都没有任何波动,平静的像一滩死水,只不过她说完之后,余光分明看见廖文交握的双手紧攥。
他应该很失望吧,对自己。
姜荫想。
但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又有什么资格失望呢?
想到这,姜荫弯了弯嘴角。
看着姜荫,特别是听见她异常平静的说出这个名字,当了那么多年警察的廖文还是忍不住心尖震颤。
那种眼神,平静浑浊的像是一滩晃动不开的泥渊。
廖文记得,很多年前,老友,也就是姜荫的父亲和他说过姜荫这个孩子,脾气骄纵,不喜欢学习,但爱好很多,很聪明,可眼下浑身风尘的女人哪里和当初那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廖文这么想着,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愧疚感与无力感。
“你和贺闻朝什么关系?”
“没关系。”姜荫回答的足够漫不经心,“不对,或者应该这么说,嫖客与鸡?”说完,她还自顾自笑了声,“这么说应该更贴切。”
廖文皱眉,差点呵斥出声,忍了忍,最终他只是道,“注意你的态度。”
闻言,姜荫看了眼廖文,眉目冷静,眼神里确实抑制不住的嘲讽,像是在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那你和死者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