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倒打一耙

今天遇到贺闻朝完全是出乎意料，姜荫更没想以这个样子面对他。

她走的很匆忙，身上的衣服还全湿着，湿哒哒黏在身上，走一路滴一路水。

但她没来得及管，只是下意识想要逃离关于贺闻朝的地方。

然而这样的想法，就连姜荫自己也无法解释。

她步履匆忙，冷风嗖嗖从两边过，很冷，但似乎被她遗忘了。

姜荫没想到金沅会追出来，为了赶上她的步伐几乎算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姜荫！姜荫！”

听见自己的名字，姜荫下意识转头，在看见朝自己跑来的金沅时，姜荫愣住。

刚才离开的太过匆忙，她没注意贺闻朝身边就是金沅。

“你怎么来了？”

姜荫问。

“为了来追你啊。”他笑。

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不正经，和平常姜荫看见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很不一样。

“为什么？”话音刚落，姜荫又愣住，因为面前，金沅递了件外套给她。

顺着外套的手臂往上看，姜荫看见金沅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

见姜荫没接，金沅说，“你拿着吧，女孩子大晚上这样不好。”

姜荫还是没接，反而问，“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金沅笑，视线往下一扫，“我又不是没得穿。”

“那行。”姜荫接过，“谢谢你。”

金沅走了，背过身，冲姜荫招招手。

姜荫想起衣服的事，朝他喊，“我洗完之后给你。”

隔天，果不其然，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刘姐把姜荫叫到休息室。

姜荫猜到，肯定是刘敏资把昨晚泼她水的事情变本加厉告诉了刘姐。

因为如今姜荫在夜场地位的变化，刘姐也不好再用先前那种态度对她，也不是骂，顶多算是训她几句。

还嘱咐她，打着为夜场好的旗号，让她和刘敏资和平相处。

姜荫敷衍的可以，刘姐说什么，她就点头应下，临走前才把刘敏资在卫生间装神弄鬼的事情变着法儿告诉她。

刘姐说，这件事不会委屈她的。

姜荫不信她的话，但没办法，这个夜场不是她做主。

照常上班，刘敏资看见她依旧不爽，一连几个单都把姜荫抢了。

姜荫懒得和她计较。

金沅的衣服洗好了，姜荫还特意给他熨平了，喷了点香水，但又怕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只略微弄了一点，工整放在袋子里。

她问金沅什么时候有时间，金沅估计在上班，回短信的速度很慢。

过了好久，金沅才回复短信，说今天医院他上夜班，姜荫方便的话可以来找他。

姜荫答应了，说正好下班去找他。

今天大客户都不在，姜荫的小单都被刘敏资抢了，美名其曰为她分忧，实则是担心月末自己的业绩上不去。

但没想到午夜的时候，贺闻朝来了。

刘姐很识眼色，因为前几次都是姜荫陪的贺闻朝，所以就算今天贺闻朝没有点名要姜荫，刘姐也让姜荫去了。

姜荫还是照常给贺闻朝倒酒。

贺闻朝今天来看上去不是聊生意的，应该就是想放松一下。

姜荫坐在贺闻朝侧边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他，几天不见，贺闻朝瘦了些，下颚的弧度愈发明显。

整个人更显凌厉了。

姜荫发呆，贺闻朝的酒杯空了，杯口不动声色朝她那个方向侧了侧。

这个动作保持一会，贺闻朝见姜荫没反应，食指轻扣桌面。

姜荫回神，看他，随后领会他的意思，拿酒瓶倒酒。

贺闻朝看她心不在焉，说，“你很奇怪。”

“奇怪在哪？”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是。”

“没啊。”这句话回的明显有些心虚。

“没有？”贺闻朝毫无征兆，突然凑近，整张脸在姜荫面前倏然放大。

姜荫猝不及防，呼吸一滞，身体下意识往后倾。

“那你昨天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

突然的撩拨一下，又突然的语气变强硬。

姜荫还没有跟上他的速度。

她没回。

“你是有多讨厌我？”贺闻朝问。

“没，你想多了。”姜荫故作镇定，笑两声，“我从来不会和钱作对。”

第二句话出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姜荫看见贺闻朝脸上的表情顿了顿。

他重新坐端正，若无其事喝着酒杯里的红酒。

姜荫看着他，想，他和傅云川都那么有钱，可为什么浑身的气质一点都不一样。

比起他浑身的冷漠疏离，傅云川那张脸看起来可亲多了。

盯着他看的久了，又是猝不及防，贺闻朝转头。

两人四目相对。

他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贺闻朝眯眼，“撒谎。”

“呵。”姜荫轻笑，“你对我有多了解？怎么就看出来我说谎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荫身体向贺闻朝的位置倾了倾，因此，贺闻朝闻见姜荫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意外的，他这次不觉得反感。

他转移话题。

“傅云川找你了？”

“什么？”姜荫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天。”

这么一提醒，姜荫想起来了，是先前答应傅云川的事。

“嗯。”姜荫点头。

“怎么就答应了？”贺闻朝说完，喝了一口酒。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姜荫回答的干脆，但贺闻朝显然有些意外，他看她，皱眉，眼睛里有些他读不懂的东西。

最后，他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姜荫应了声“好”。

姜荫下班，打算走路去金沅工作的医院。

半夜两点，在这个小镇街道上几乎见不到人。

姜荫走着，心里却想着刚才贺闻朝说的话。

路过一处四通的岔路口，路灯很暗，姜荫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车辆，才过马路。

然而走到对面街道，却不知从哪里突然闯出一群人。

来者不善。

姜荫下意识想到这四个字。

“就是她！就是她欺负我的儿子！”

人群里，随着中年女人一声大喊，四周的人蠢蠢欲动，他们手上拿着烂菜叶，臭鸡蛋。

姜荫皱眉，喊，“你儿子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儿子，算哪门子的欺负？！”

“不认识？”妇人冷笑，“你放屁吧你！”

说完，妇人又转向两边，对着那群人喊，“就是她欺负我儿子！打她！”

话音刚落，那群人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一并扔到姜荫身上，他们砸的不太准，脏东西在姜荫四周落了一地，当然她身上也是无法幸免。

在这个地方，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宣泄人们心中的不满。

后来姜荫才知道妇人的儿子是谁。

那天那个暗巷里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