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争锋

这话挺狠，就单是听的人都会被中伤的那种，更别说是当事人了，那种尊严在地板摩擦、毫不值钱的感觉。

就在众人将好奇的视线投到姜荫身上，期待她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姜荫再次出乎众人意料。

因为这用力一扇，姜荫头有些晕，被打的那半边脸后知后觉地肿起。

她稳住身子，尽量给自己最大的体面。

姜荫抬眼看着刘敏资，眼神很冷，像浸了层冰。

“既然觉得我无论做什么都牵不住男人的心，那你又何必这么气急败坏？照你的话讲，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连贱人都不如？不是人？”

说这话的时候，姜荫脸上隐隐有嘲讽意味，她勾起半边嘴角。

不出所料，刘敏资看着她，眼睛里的怒火颇有种玉石俱焚的意思。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不分青红皂白，脏话连篇，指着对方头骂的淋漓尽致，这样不顾体面的刘敏资哪里还是旁人眼里的夜场头牌。

任凭她怒火中烧，姜荫看着她的眼神都很淡漠，比起她，姜荫更关心自己脸上那一掌之后留下的痕迹。

有些疼，她怕又被长指甲刮破。

刘敏资说的越生气，姜荫不为所动，更是戳中她的燃点。

刘敏资抓狂，最后要冲上来打姜荫。

身边原本看热闹的那些人拉着她，毕竟姜荫现在是整个夜场的顶尖了。

化妆间乱成一锅粥，声音很大，最后经理和刘姐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瞬间安静。

刘姐皱眉，出言不逊，训话期间她看见姜荫的脸，说，“胆子大了啊！竟然公然闹事？！”

姜荫摇头，眼神淡漠，语气淡淡，“不是我，刘姐，是资姐先挑的头，先找我的麻烦。”

刘姐皱眉，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有些怀疑姜荫所言，因为刘敏资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实在是高冷，不像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姜荫知道刘姐心中的猜疑，继续说，“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是资姐看我不爽，说我抢了她的客人，先挑的头。”

这话一出，刘姐继而看向刘敏资。

刘敏资这个时候理智回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抓狂，开始装傻，恢复以往那种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

姜荫无语，从心底冷笑，这演技真好，她不火谁火。

但她也没有善罢甘休。

姜荫对刘姐说，“刘姐，这化妆间先前不是丢了东西，安了监控吗？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监控是很久之前装的，但很多人不知道。

姜荫也是偶然发现的。

闻言，刘姐看她，没说话。

此话一出，刚才跟着刘敏资挑事的那伙人最先失态，底下很快窃窃私语开来。

一旦调了监控出来，事情就会败露，刘敏资当然不会这么傻。

“调查出结果后，我还望刘姐能公正处理，最先挑事的人扣一个月工资。”

刘姐点头，“一个月工资倒是狠了点，半个月吧。”

“也行。”姜荫回。

刘姐刚要喊人去调监控的时候，刘敏资立马出声，“等一下。”

她从人群里走出来，笑的谄媚，“刘姐，不用了，不用查监控，也没人先挑事，就是有误会，两边才会发生口角，我先给妹妹道个歉，下次不会了。”

边说，刘敏资边转头轻飘飘瞥了姜荫一眼，嘴上说着对不起，可面上却没有丝毫悔意。

刘敏资说完后， 她那边的人像是统一了口径，只是说发生了误会，不是有人蓄意挑起事端。

刘姐皱眉，看了姜荫一眼，问道，“是这样的吗？”

姜荫没急着开口，若有所思往那边站着的人扫去，他们一致看向姜荫，包括先前嚣张的刘敏资，仿佛他们的命运怎样完全取决于姜荫接下来的话。

姜荫没有想同他们为难，但故意拖延了些时间，吊足他们的胃口。

“是这样的。”最后她说。

姜荫说完，分明感受到身后那帮人低声长舒一口气。

刘姐又啰嗦了几句，随后放了狠话，要是谁再主动惹事，就扣一个月工资。

刘姐离开。

姜荫没急着走，返回化妆镜前。

镜子里被刘敏资扇了一巴掌的半边脸肿起，稍微碰一碰，便是火辣辣的疼。

她盯着镜子，整理头发，从镜子里她看见刘敏资往她这走。

刘敏资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荫先开口道，“刘姐还没走远，你要惹事的话，我劝你掂量掂量自己那一个月的工资。”

因为这一句话，刘敏资嚣张气焰去了大半，她攥紧手心，忍了又忍，愤恨道，“姜荫，你别太嚣张，我告诉你。”

说完就走，姜荫没理她。

整理的差不多，姜荫往包厢走。

她很久没来，以为傅云川会因此生气，发脾气走人，但出乎意料，他没有。

包厢里只有他和另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

很安静，就连背景音乐都和夜场格格不入的古典乐。

还是那个西服男人开的门，但没有问是谁？仿佛早就知道会是姜荫。

直接给她开门，请她进去。

傅云川还是在沙发上安稳坐着，脸上没有丝毫因她迟到而表现出的不满。

小酌一口杯中的酒，抬眼看姜荫，笑，“姜小姐，别来无恙。”

有钱人都喜欢搞这些虚的？姜荫想。

她坐到傅云川对面的沙发，掏出口袋里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放在嘴里，打火。

包厢里光线很暗，打在姜荫四周，她精致的五官因而变得晦涩不明。

“不是应该装模作样问问别人介意吗？”

姜荫看了眼傅云川，没急着开口，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她回，“傅九爷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人吧？”

傅云川笑。

火星子一亮一灭，他看见姜荫肿起的半边脸，说，“姜小姐看来在这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姜荫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在烟灰缸掸了掸烟灰，“都是出来混的人，哪有谁混的应该比谁好？”

“姜小姐。”傅云川看她，神色有点正经，“若是旁人，有机会和我接触就一定要抓住机会，拼尽一切往上爬，装可怜，以此获得更多小费，难道不是眼下最好的方法吗？”

“是吗？”姜荫略显疲惫地头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烟雾四散，她回，“我不觉得吧，在哪里不都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在这和在你那又有什么区别？”

姜荫这番言论并没有多惊天地泣鬼神，但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这样的想法确实罕见。

傅云川看她的眼神都不自觉变化。

“关于那件事，姜小姐考虑的怎么样？”沉默一会，傅云川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