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聪明

傅云川一走，找茬的刘敏资也走了。

面对傅云川的时候， 和傅云川不在的时候，刘敏资完全是两个人。

姜荫看着刘敏资小碎步跟上傅云川的背影，觉得好笑。

看的入神，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旁人的靠近。

“姜荫小姐！”

赵铭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唤她。

直到第二声，姜荫才后知后觉回头，明显被吓一跳，瞳孔圆睁，见是赵铭，很快恢复。

“姜荫小姐，贺先生请你进去。”

姜荫点头。

有关傅云川生意的事，贺闻朝只字未提，但看他那表情，应该不差。

姜荫进去的时候，贺闻朝还坐在先前的位置，身子向前，手肘抵住膝盖，纤长的手指衔着个酒杯。

酒杯还剩一点酒，贺闻朝摇晃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

“你很聪明。”贺闻朝说，说完，又轻飘飘抬眼看她。

“你也不赖。”

贺闻朝看她，等着下文。

“挺会装，傅云川面前装的挺乖。”

是个记仇的人。

贺闻朝笑了声。

也挺会察言观色，知道他现在心情好，才敢肆无忌惮开他的玩笑，贺闻朝想。

他放下酒杯，身子向后靠，靠着沙发背，问她，“这是你的小费。”

贺闻朝扫了眼门口站着的赵铭，随后赵铭领会，走了过来，掏出手机，给姜荫转账。

姜荫收款也很利索，看着上面的数额，贺闻朝确实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一次小费当真抵她两个月工资，还算奖金的那种。

“我会去你们经理那结账的。”

小费并不算在姜荫今晚的出场费。

“那就谢谢贺先生了。”她笑。

贺闻朝看着她盯着钱笑嘻嘻的样子，突然觉得也不过如此，一样只是为了钱混迹各处的俗人，先前那些聪明情商高的表现也不过是些小聪明。

贺闻朝莫名有些失望。

他甩了甩身上的西装，起身，“你今晚可以回去休息了，今天我算你出台。”

还是出钱，包她一夜，却只是让她休息。

姜荫点头。

之后的两天，贺闻朝也来了，还是点名要姜荫，而且每次给的费用都极高。

一瞬间姜荫又出名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那些无厘头的八卦，而是因为她这次业绩超过刘敏资，成为了第一。

女人窝里，不是你争就是我斗。

刘姐的重视，经理的转向，以及出手大方的客人，这些因素都是将姜荫捧上天，成为众矢之的的关键因素。

但风大了，就会有人打转方向。

先前那些给刘敏资拍马屁的没少在姜荫耳边吹风。

但姜荫这个人记仇，一点烂芝麻的小事都会记很久。

……

这天晚上，姜荫有班。

但贺闻朝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估计是生意场上的事绊住了脚步。

姜荫没多想。

化妆的时候，经理又来喊人了。

这一次有客人直接点了姜荫的名。

姜荫第一反应就是贺闻朝。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一旦和贺闻朝沾边的事，她都异常积极。

过了好多天，姜荫脸上的指甲划痕好了，疤痕掉了，脸上长出的新肉和周围皮肤颜色有些不一样，但所幸化妆品能遮住。

姜荫一个人往包厢走。

越往里人越少，姜荫有点奇怪，因为这不是平常贺闻朝会指定的房间。

停在包厢前，姜荫敲门。

这一次没有人站在门口问她是谁。

有人直接来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瞬间，姜荫看见一个生面孔。

她明显一愣。

那人穿着一身黑西装，侧身，给姜荫让开一条道，说，“请进。”

视线往里，姜荫看见了很久不见的傅云川。

听见动静，傅云川也朝门口看来，正好和姜荫四目相对。

“姜荫小姐。”傅云川笑，随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

姜荫挺规矩，坐的地方离他有一段距离。

包厢里只有傅云川本人和他几个保镖外就是姜荫。

姜荫有警惕心，傅云川能理解。

“今天请姜小姐过来，是有一事相商。”他给倒了杯酒，推向姜荫，随后又给自己倒了杯。

“不敢，傅先生直说就好。”

姜荫的坦率很得傅云川的喜欢，他笑道，“那我就直说了，上次一见，我很欣赏姜荫小姐的机敏。”

姜荫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我想请姜荫小姐帮我接待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很重要？”姜荫反问。

“不错。”傅云川点头，“那个人很挑剔，我怕其他女人不懂察言观色，误了大事。”

姜荫皱眉，在寻找他话里的漏洞。

“姜荫小姐放心，那人不是个随意胡来的人，姜荫小姐只用陪一场酒就可以，不用其他。”

傅云川真的很擅长拿捏人心，知道姜荫的担忧，三言两语就能化解。

但姜荫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她又问，“据我了解，傅先生一直很中意刘敏资，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而不是她。”

傅云川料定她会这么问，于是回，“还是因为上一次，姜荫小姐和刘敏资在包厢外的谈话，不幸被我听见……”

言下之意，就是刘敏资那天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

姜荫没立即开口，显然还是有些顾虑。

“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姜荫还是没反应。

傅云川眯眼，但很快舒展，他冲着姜荫比了一个数字。

他说，“姜小姐看，这个价格乘2，怎么样？”

闻言，姜荫一怔，说实话这个价格真的很让人心动，特别是像姜荫这种特别需要钱的人来说。

过了一会，姜荫像是结束沉思，终于开口，“傅先生希望我做什么？”

不出所料，傅云川笑……

……

姜荫走出包厢，包厢门关上。

傅云深身边的男人透过门上的透明间隙看见女人摇曳的身影走远，他朝沙发上正悠哉喝酒的男人走。

“九爷，你确定了吗？”

“确定。”傅云深慢啜一口后说。

“可那人我们先前也不了解，万一她跑路或者背叛我们……”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男人底气明显不足。

“没事。”傅云川还是笑，“在这个贫穷的裤兜见底的地方是没有人不为金钱所动的，这样的人也是最好收买的。”

“可是好收买也意味着立场不坚定……”

“不会，她不会。”

男人看着傅云川，觉得莫名，仅仅一面之缘的女人，傅云川究竟从哪得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