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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贺闻朝

第3章 贺闻朝

书名:我自深渊来作者名:绥宴本章字数:2045更新时间:2023-12-27 19:18:29

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脸色阴沉,目光如炬。

当下,姜荫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果然今早那番话终究还是没有打动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

“姜荫啊,我最后问你一遍,老子头上这个伤口到底是怎么弄的?”

姜荫没回答,她看着男人从沙发上起身,然后朝自己走来。

她整颗心随着他的脚步声高高吊起,悬在喉口。

男人耐心有限,他居高临下盯着姜荫。

见她一直没有开口,随后男人又蹲下身。

他蹲在姜荫面前,两指捏着她的下颚,厉声道,“我警告你,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

男人阴笑几声,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用力,像要隔着皮肤把她的骨头捏碎。

他凑近,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回响,“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一靠近,连同着他身上的味道,又是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姜荫却避无可避。

下巴被捏的像是要脱臼。

她虚虚一笑,说道,“老板,姜荫真不敢骗你,你这头真的是在楼上房间,自己撞在床头柜上的。”

话没说完,中年男人一巴掌甩在姜荫脸上,愤恨道,“你这个贱人,还不肯说实话?!”他起身,因为愤怒,又是一脚狠狠踹上姜荫的腹部。

姜荫捂着腹部,但就算如此,她还是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脚。

力道很大,她整个人直接被这力道踢到墙边……

后背猛地撞上墙,“砰”的一声,姜荫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被中年男人甩了一巴掌的半边脸后知后觉的肿起,火辣辣的疼。

当下,她真的有一种感觉。

今天要死在这了。

头发被男人粗粝的手拽住,头皮生疼。

男人低下身,在她耳边冷笑道,“到底说不说?!我看你今天是想死在这!”

拽住姜荫的头发就要拎着她往墙上撞。

姜荫闭上眼,疼痛到来之际,她听见包厢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随后施加在自己头发上的力道减弱。

原本蹲在她面前的油腻男人见状,目光看向门口,随后起身,冷笑,“是谁上赶着找死?!”

“贺闻朝。”

只身闯进包厢的男人先是看了眼墙角奄奄一息的姜荫,继而视线回到中年男人脸上。

姜荫不记得这个名字,但她记得这个声音。

冷漠,疏离,像那一双令人如临深渊的眼睛。

她回神,咬牙撑起身子,侧头看了眼包厢门口的男人。

果然是他。

原来他叫贺闻朝。

这个动作花费姜荫所有的力气,她全身都很疼,身子骨像被拆散重装一样不听使唤。

“你知道我是谁吗?!小白脸!”油腻男人盯着面露不善的贺闻朝,厉声道。

“不知道。”他淡淡的开口,“但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

姜荫没想到贺闻朝看起来很瘦,但身手那么好。

与他相比,中年男人身边那几个装满作样的小弟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

姜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卧室里。

眼睛睁开一瞬,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阳光刺眼。

她眯眼,打量着整间屋子。

之所以看得出来这是间屋子,是因为四面墙围成的空间里有一张床和一间看起来很陈旧,也很朴素的柜子。

除此之外,房间可以称得上没有任何装潢,四面粉刷的白净的墙和木地板。

姜荫稍微动动,身上的伤就随着动作隐隐作痛,但不至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布料挺旧,虽然是白色的,但是一点历经岁月的黄渍也没有。

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姜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客厅。

客厅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尽,但胜在整洁,装潢也和刚才那间卧室差不多,白墙和木地板。

她一直觉得这房间有股怪气味。

直到走进客厅,这股味道放大,姜荫才发现——是酒精的味道。

从客厅里井井有条的摆设就可以看出,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甚至是有轻微洁癖的人。

姜荫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贺闻朝的样子,但她并不认为贺闻朝是那种洁癖到需要携带酒精的地步。

客厅里没有人,姜荫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除了另一间紧闭的房门——位于客厅另一端的房间。

她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但此时显然有些踌躇。

她不知道贺闻朝是否在这间屋子里,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冒昧进去打扰。

就在姜荫站在客厅手足无措的时候,那道房门悄然打开。

里面走出人,和站在房门前的姜荫四目相对。

这人不是贺闻朝。

姜荫尴尬的笑容立现。

男人穿着一件白大褂,戴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一身书卷气,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白大褂,姜荫可能觉得他的气质很像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那人也同样被吓一跳,愣了一会后,笑道,“你怎么站在这?身上的伤……”

“好的差不多了。”姜荫笑,“麻烦先生照顾我了。”

“不客气。”顿了顿,男人接着道,“我也是受托于人,你要谢也该谢谢那位托我照顾你的人。”

姜荫抬眼看他,“请问先生,那人是贺闻朝先生吗?”

男人点头,随即又道,“你也不用一直叫我先生,我姓金单名一个沅,你叫我金医生就好。”

“好的,那请问金医生和贺先生的关系是……”

金沅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回,“朋友。”

……

姜荫的手机在夜场那天就掉了,不知道掉在哪,但依那天包厢的情形看,应该挺惨烈。

临走前,金沅对姜荫说,“如果身上的伤不方便去镇上的医院看,可以来找他。”

姜荫答应了,但她估计是不会来的。

因为她怕麻烦别人。

金沅似乎猜到她的想法,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姜荫接过,看着上面的字,念出声,“妇幼保健——金沅。”

从金沅家出来,姜荫先回了自己家。

她不知道这几天没去工作那夜场的刘姐会不会炸,她不敢想。

姜荫受够了这样的工作,但如今的她没能力改变。

人最致命而又药石无医的病——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