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檗再被排挤

回到房间后，仍旧是惊恐万分，吃了药才渐渐睡去。

麻岱在阿檗入睡时，来瞧过阿檗，为其诊断后才离开。

所遇皆入梦，在清晨时惊起，阿檗刚睁眼便看到白紫竹已来到房间。

阿檗看向白紫竹随即又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白紫竹走向阿檗，轻声道：“从今天开始，小阿檗就开始学习医术好不好，跟着杏苓苑的孩子一起上课，以后就能像师父，像你白芍师姐一样，会点医术，有了本领，会照顾自己总是好的。”

阿檗似是没有太听懂白紫竹的话，只一个劲的点头。

“从我见到你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教你学习走路，学习吃饭，学着笑，这些阿檗都做的很好，虽然你还是不知道如何讲话，但是师父相信，假以时日这些阿檗都会学会的，想想当初你不会自己穿衣服，闹了多少笑话，现在还不是都学会了，讲话也不难的，阿檗要加油啊。”

说到这里，白紫竹想起了三年间阿檗一点点学习的日子，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阿檗看着白紫竹笑了，也跟着笑，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白紫竹望着阿檗的笑颜，不禁想起了昨晚的嚎叫，笑容一下顿住了，眼泪顺着白紫竹白皙的脸庞往下掉。

原本笑着的阿檗也顿住了，他伸出手拭了拭白紫竹的泪，白紫竹随即停住了哭泣，改为笑颜道：“阿檗还什么都不懂，师父不应该在你面前哭的，再休息会儿起床吃点东西。”

白紫竹又摸了摸阿檗的头，就起身去坐在了白芍的旁边。

“芍。”

“师父。”听到师父喊自己白芍立马回应道。

“我在洛城遇到你时，你只有五岁，遇到阿檗时，阿檗大约也是五岁，如今你十三，阿檗八岁，我们三，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师父这些日子也常常会想，终有一天，你们要长大，总有一天要离开师父，过自己的生活。”

“师父，我不离开您，不许这样说。”白芍听白紫竹说自己要离开，立马急了。

“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芍，师父今日是有事要说的，自今日起，你和阿檗便要跟着医馆的学徒一起学习，你懂的多，要多顾着阿檗些，不能像先前一样，叫那些孩子欺负了阿檗。”

白芍自信满满道：“师父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阿檗就是我的亲弟弟，我定会事事顾着他的，再者说，我们医馆的孩子肯定和那些孩子不一样，定不会欺负阿檗的。”

“好了，准备准备，去上课吧。”

白芍和阿檗离开后，白紫竹去了药房，随后和夏草一起去了后山。

……

凡杏苓苑学徒入医馆，便要学习史课，史课是新学员入学堂的第一堂课，需所有学徒一起上课，这样一是为了原本学徒对医馆的历史能够温故而知新，二是希望新旧学徒能够通过这一日互相认识。

白芍带着阿檗到学堂时，学徒大都到了，大家七七八八议论着什么。

白芍想着师父希望阿檗能多和大家交流，便坐在了一处周围有人的位置，他们刚坐下，周围人便纷纷离开了原位置。

白芍立即起身说道；“我和师弟只需要这两个位置，大家不必另寻位置的。”

“可是我们不想和怪物坐一起。”说话的男孩名叫厚朴。

“你说谁是怪物？”白芍问道。

白芍有些慌乱，在医馆 ，阿檗又是被当作怪物了，自己该怎么保护阿檗，要怎么做，大家才能像自己一样都疼爱阿檗。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旁边这位。”厚朴指着阿檗说道。

“他不是怪物。”白芍说道。

“难道昨晚在后山像狼一样嚎叫的不是他吗？被林凡房主带着一众人抓到戒律堂的不是他吗？”厚朴激动地一一列举道。

“这些都是误会。”白芍想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误会？那红狐又为什么会受伤？”厚朴说着更加激情昂扬了。

“红狐只是病了。”白芍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他出现在后山就病了，你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吗？”厚朴又说道，其余学徒也义愤填膺。

“师父说了，今天会查明红狐生病的原因的，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白芍说道。

“好啊，我们等着，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维护这个怪物。”厚朴说道。

周围的孩子继续七嘴八舌议论着，看向阿檗的眼睛里满是恶狠。

白芍看向阿檗，阿檗的眼睛里，又出现了先前那种恐惧的神情。

三年前，白紫竹带着阿檗和白芍，所到之处都充满着这种恶狠和害怕，一个行为怪异的小孩，在小孩的圈子里是无法立足的，孩子们怕他恶他，大家都把他当怪物。

白紫竹医治阿檗三年，阿檗已同正常小孩无几差别，原以为来到了杏苓苑一切就都会变不一样。

白芍拉着阿檗起身欲要离开。

“我见过你们。”

古柯刚到学堂，她还没有感受到大家的敌意，她挡在了白芍跟前，说道。

白芍看向她，想起这是昨晚那个小女孩，不禁怀疑阿檗的一切都是古柯告诉旁人的，对于古柯也有了敌意。

“我是古柯，你们还记得我吗？昨天晚上，我们见过，你们还记得吗？”古柯又说道。

“他是怪物，师妹不要同他们讲话。”方才那位男孩拉住了古柯。

“什么怪物？”古柯问道。

“我们也不需要和你们这样的人讲话，随意污蔑他人，我们也不喜欢你们，也不需要你们的喜欢。”白芍带着阿檗做到了学堂的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准备上课了。”

麻岱低沉而又略带嘶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学堂中，又一次的珊珊来迟，麻岱身为千金堂堂主，史课自是需要他来教授。

古柯欲言又止，她随即坐到了就近的位置上，偷偷看了阿檗与白芍一眼。

阿檗头低垂着，不敢看向别人，白芍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随时与周遭宣战。

……

“史课第一则，按照以往规矩，先认识一下新学徒，白芍和阿檗。”麻岱双手背着，看向白芍和阿檗说道。

白芍和阿檗起身鞠躬后又坐下。

麻岱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围，看到了大家嗤之以鼻的表情。

麻岱心想：“师妹这下又要费神了，这两个孩子处境不是很好啊，该如何帮师妹分忧。”

麻摇摇头，拿起了一本医术，又继续道：“史课第二则，讲一下我们杏苓苑医馆的历史，我们的先祖医圣林有道，林有道师祖本是官宦子弟，但自小不喜官道喜医派，文采斐然，学富五车，他在高中榜首后，毅然辞去厚官厚禄，独身来到古岭，选择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住下了，在此处建了一处自己的小院子，取名杏苓苑，先祖自幼喜爱杏花，便在院子前后种满了杏树，后先祖在古岭学医数年，医术渐成，求医问药之人纷至沓来，往往是络绎不绝，能来到如此荒郊野外求医之人，必然是无路可走，所以来杏苓苑这求医之人多为穷苦人，先祖看病也不为钱财，便对前来求医的人道，只须在院子前后栽一杏树即可，数年之后便有了这一片杏林。”

学堂有人道：“所以我们的衣袖都绣有杏花，我们的住所也都刻有杏花对吧。”

“正是如此，大家看自己衣服的衣袖都是一朵杏花绣，各房房主是三朵杏花绣，两堂堂主是五朵杏花绣。”

麻岱继续说道。“一日先祖梦见了红狐，先祖极为喜爱这梦中红狐且有人解梦此为吉，先祖便日日等待红狐的到来，直到先祖离世，在出殡那日终是出现了红狐，大家边言这先祖梦中的红狐是他自己幻化的，红狐便成了我们杏苓苑的灵物，象征先祖医术的传承。”

麻岱说着，发现大家都暗暗瞪向了阿檗的位置。

有人小声嘟囔：“红狐是灵物，被这怪物害了。”

麻岱突然意识到，昨夜将阿檗从戒律堂带出许是被人看见了，林凡昨夜的举动或许可以保护阿檗。

麻岱心想，“林凡这孩子，总是不说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轴得很。”

“厚朴，你且先告诉我，我们医馆的医训。”麻岱望着大家道。

“吾代医者，是为民生，救死扶伤，是为己任。”厚朴起身答道。

“大家学医求道，只需谨记这十六个字。至于其他，你们不知道其中缘由，不要妄自揣测，更不能对自己的同门说三道。阿檗和白芍是练药堂白紫竹堂主的亲授徒弟，怎能随意被置喙。”

学徒们也不敢言语了，就只静悄悄坐着。

这一堂课，就这样结束了。

……

麻岱刚走出课堂，二房房主青缇匆匆来报：“堂主，红狐又病了好几只。”

“这下又麻烦了，师妹可知道？”麻岱问道。

“二堂主一早便去后山了，一直待在后山诊治红狐，不曾离开过。”青缇回答道。

“既如此，我们也一道去瞧瞧好了。”

麻岱说完便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青提跟在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