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韩国栋死了
书名:东北诡事:葬刀作者名:莫辰逸本章字数:2264更新时间:2021-12-27 16:50:03
“爹!”
我醒了过来,开口叫了我爹一声。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而是继续一丝不苟的把手里的刀给磨好,这才坐在炕边上盯着我看。
那意思是等着我把事儿给说全乎了。
我不敢隐瞒,把昨天韩国栋找我要用一百块让我帮他料理黄皮子的事儿给说了。我没敢藏着掖着,然后把我出门找他碰到黄皮子问我话的事儿也说了。
我爹耷拉着脑袋沉默的听着。
待我惊魂未定的说完,他才点了旱烟袋抽了一口,然后烟气喷的满屋子都是。
“你杀了?”
我爹问。
“没有,爹,我怎么敢杀黄皮子?那玩意可邪性的很,就算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干那事儿。不过爹你得信我,昨天我真的被一只黄皮子拦了路,爹,你信我。”
我惊魂未定,我爹就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抓着他的胳膊,希望能从他嘴里头听到支持我的话,可我爹看了我一眼,摇头道。“信不信没什么大不了,你说黄皮子拦了你的路,那就相当于是它们已经把这因果也算在了你头上,你宰没宰已经不重要了。”
“还有件事儿你得清楚,今天早上,韩国栋死了。跟老王头儿一样,被抽了筋扒了皮,丢在老韩家的院门口。”
我爹说完看我的表情,我张了张嘴,一张脸瘪成了青紫色。
韩国栋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昨天临走的时候他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怂包不敢下手,我跟韩国栋不算熟,但好歹也认识。
昨天还好好的人竟然死了,这我怎么能接受?
但我绝对不怀疑我爹骗我,他不会骗我,更不会拿死人来说事儿。既然韩国栋死了,那么是谁下的手?
不禁的,我想起了昨夜那个拦住了我的路的黄皮子,想到了那一双绿油油,带着无比诡异色彩的瞳孔。
我真的是有点慌了。
伸手去拉我爹,头一次经历这事儿的我吓得整个人都蒙了。
“你怕个屁,周易,你还算不算我们老周家的种。老周家祖辈七代干的都是屠户的买卖,啥时候被一只黄皮子吓破胆过?”
“那玩意邪性没错,但咱们老周家的刀更不是吃素的。这事儿是你犯的,但那玩意把气儿要撒在你头上,到底有没有问过老子?”
我爹哼了一声,我看得到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我爹护犊子,这我知道,可他只是个屠户而已,怎么能敌得过那邪性的黄皮子?我张嘴就跟我爹说不然咱走吧,可他没理,只是丢下一句这两天我就在家里呆着不要出门等他回来,然后就直接出了院子。
临走的时候我爹带走了两把刀。
他最宝贝的那两把,一把剥皮,一把剔骨。
我在家战战兢兢的等了两天,可我爹迟迟没有回来,等到第三天我差点等不住的时候,天色刚亮,我爹拎着个麻袋走进了院子。
他身上脏兮兮的,好像在泥堆里爬出来是的。
我爹把麻袋丢在我身前,让我打开,我一头雾水,只能按照他说的办,可是麻袋刚掀开,我就惊住了。
麻袋里装着的不是别的什么玩意。
而是黄皮子,那天晚上我见到的那只黄皮子。只是此刻,这只黄皮子远没有当初我见到的那般渗人,它的皮毛坑坑洼洼的,浑身都是伤。
它的瞳孔失去了光彩,就那么恶狠狠的望着我。
就好像要吃我的肉,扒我的皮。
“落到了老子手里还不老实,我们老周家当了七代的屠户,也是你这种山野精怪能惦记的?别说你还没得了道,就算是找到了堂口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我爹骂了一句,一脚就踹在了黄皮子身上。
后者吃痛的叫了一声,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它眼中的怨气更深,让我不寒而栗。
我想向后躲,可我爹一把拽住我,递给了我他临走时候拿走的那两把刀,一把剥皮,一把剔骨就那么让我攥在手中。
“你自己的孽你得自己偿,哪怕你是老子的儿子。”
“你招惹了黄皮子,就得自己解决掉,不然它会缠着你,跟着你,到死都不超生。用老子的这两把刀,去了结了它,自此恩怨分明。”
我爹的话玄里玄乎我听不太明白。
可让我去杀黄皮子我怎么敢?我想要拒绝,但我爹的眼神不容置疑,根本没有我反驳的权利。
我原以为自己会很害怕,会很艰难。
但我咬着牙,瞪着眼,一把剔骨刀自黄皮子的气管划下干脆利落的结果了它的性命。
我的手在抖,但刀却很稳。
一把剥皮刀自伤口处开口处下刀,尖锐的刀身分开黄皮子的皮肉和脂肪,快速剥下,干脆利落。
然后刀身下挂,剥皮剔骨。
“干得不错,你爷说的不错,你小子的确比老子更适合吃这行饭,干这一行。周易,以前老子不管你,你想读书就去读,想去上学那就上。”
“但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吃这行饭。老子的这两把刀最后也只能由你来把握,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我爹看着我,素来不正经的老爹头一次对我正色道。
他告诉我,在我们这一片儿当屠户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我们这一行是屠户不错,杀猪宰羊再零碎的事情不推辞。
但鬼魅精怪惑人,我们老周家的刀也藏不住,更得屠。
抽筋扒皮,绝不手软。
老周家是屠户,不是卫道士,干的是这行当的营生,吃的是这碗饭。
从那时我才知道,我们老周家的刀宰杀的不仅仅是猪狗牛羊,更是那些从前被我质疑不会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
而自我招惹上了黄皮子的时候开始。
在我接过我爹手中的剥皮剔骨对着它下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必须入这一行,我躲不开,也逃不掉。
我爹告诉我,我和韩国栋对着那小的黄皮子下了手。
哪怕当时我没落忍,可味道就跟在了我身上,所以才有大的找上门来,我不想死,那死的就得是它。
我将它抽筋扒皮,日后的黄皮子们哪怕不沾亲带故也得拖着我下水。
所以我必须自保,这由不得我。
从那天开始,我爹就开始教我很多东西。
从前我爹也教过,但那时候我不愿听,不愿看,不愿学,觉得是老汉得了失心疯,但此刻我必须得学,也必须得看,因为那关乎着我的命。
我本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去城里上学的。
但因为这事儿我不得已只能生生拖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跟着我爹走街串巷,白日里举着剥皮剔骨帮人杀猪宰羊,暗地里他教我本事,教我和山精鬼怪,邪祟妖魔争斗的本事。
等到第二年我出了师,准备去城里上学的时候。
我爹难得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烫了一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