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电能力

李贺在玉信酒店订了两间行政大床房，506房、507房，恰好对门。

两人晚饭在酒店内设的中餐厅吃，吃的仍是济南甚有名儿的菜肴，李双鱼全程眉眼俱弯，李贺瞧着，不由想着，她也不难养，有好吃的就行。

吃完晚饭各自回房不久，李贺的门便被敲响。

他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十足职业精英范的男人：“您就是李贺先生？”

李贺点头：“我是。”

男人自我介绍：“您好，我叫万奕，是王恪先生的特助，总经理让我来给您送份调查报告。”

“你好。”李贺知道万奕，王恪以往没少在电话里同他叨这个万能特助，说什么可惜是个男的。

他伸出手与万奕友好地握手，再是松手，接过万奕递过来的文件袋，边问了句：“王恪怎么没来？他不是说晚上会亲自送来么？”

万奕照搬王恪原话解释：“总经理说他失恋了，暂时不想见情敌。”

情敌？

都还没恋呢，失什么恋。

李贺瞬间明白：“好，我知道了，万特助要进来坐坐么？”

万奕礼貌地谢绝李贺好意：“不了，我还有事儿，改日再打扰。”

送走斯文秀气的万奕后，李贺关门坐在椅里，先将有关蔡丹江的调查报告从头到尾看了遍，再是发条微信给李双鱼，告诉她调查报告来了。

李双鱼很快过来506房，进门坐下，便拿起桌面上的调查报告看起来。

看完几页A4纸的蔡丹江个人生平，她看向李贺说：“好像跟历化明给我们的资料没什么差别。”

李贺轻嗯一声：“确实没差别，都是只知道蔡丹江在大明湖历下亭出的事儿，然后再没有出现过，至于出事儿前的蔡丹江，跟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样，早起晚归，规规矩矩，上班下班，娱乐聚会，亲朋好友，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又问：“大明湖玩过么？”

李双鱼笑着点头：“玩过，跟姑姑来过济南，吃过美食玩过美景，除了大明湖，姑姑还带我去过趵突泉和千佛山！”

“行啊，济南三大名胜都玩遍了。”李贺见她提起这段挺开心，不由也跟着笑了，视线回转落在她手里的调查报告上：“明儿一早，我们就去历下亭。”

李双鱼知道历下亭，位于大明湖东南隅岛上，是市级保护单位，也是名闻遐迩的海右古亭，姑姑带她到大明湖游玩时，便说历下亭一定不能错过。

她点头应好，向他确认没别的事情后，说：“那我走了，我还得出去买点东西。”

李贺问：“买什么东西？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担心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漂亮的姑娘，觉得该陪着去。

岂料李双鱼脸略红，脑袋摇得跟拔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自已去就好！”

说完咻一下跑出506房，瞧得李贺莫名之余还有点儿好奇。

她到底是要买什么东西？

居然会脸红，还杜绝他陪？

李双鱼出酒店，走在繁华的乐原大街上，照着出来前问酒店柜台小姐的路线，她往右手边转直走，走过两个路口，果然见到一家711便利店。

她进店买了包M巾，很快出来。

来济南来得匆忙，她又仅带了一个背包，里面塞三套换洗衣物及一些日常用品便满了，竟把女生必备的M巾给忘了。

走过一个路口，另一个路口就在眼前，她很快就能回到酒店，却蓦地再次停下脚步，她转头往回看。

身后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两次回头看，又什么也看不到，她认真仔细辨别过，也没看到谁举止神态可疑。

是错觉么？

“小鱼儿。”是李贺的声音。

李双鱼回头，看到李贺刚过她前面的路口，正向她走来。

终归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游荡，李双鱼刚出酒店，李贺便也悄悄跟了出来。

看着她进711便利店，不久提着个小袋子出来，他只远远看着，没有走近的打算。

提前走到下一个路口对面，想着等她走近了，他再假装巧遇，没想她连着两次转头往回看，好似在看什么人。

他不得不改变计划，走过路口提前到她跟前：“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李双鱼摇摇头，觉得连自已都不确定的事情还是别说了，目光回到李贺身上，问：“你怎么出来了？也要买东西么？”

“随便走走。”李贺边答边往她看的方向看了看，霓虹闪烁，灯红酒绿，挺正常的都市夜色街头，没有可疑的人，也没有可疑的景象。

收回视线，他再看回她提着的小袋子：“你买了什么？”

“没、没什么！”李双鱼赶紧把小袋子抱在胸前，紧紧捂着，也不知在害羞什么，M巾又不是见不得人！

脸上滚烫得很，她提步往回酒店方向走，边走边想着，自已似乎有些害羞过头了，这正常么？

也不是没在异性面前正儿八百地提过M巾，她到底在李贺跟前害羞些什么？

这太不正常了！

李贺也瞧出李双鱼的羞涩，猜着那小袋子里的东西大概是什么女性用品。

诸如……嗯。

…

明儿一早要出发到历下亭，李贺让李双鱼早点儿休息。

她听了，十点便躺床上闭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

床头柜手机突然响起，是有短信进来。

她摸到手机划亮屏幕，打开短信看：想知道真相，到望缘酒吧后巷来。

望缘酒吧？

李双鱼坐起身，盯着短信的内容与陌生号码一阵发愣。

愣了有十几秒，她迅速下床穿衣出门。

走出507房时，看着对门506房，李双鱼想了想，终还是没惊动李贺。

虽然短信里没要求只能她一个人去，但还是别冒险了吧，倘惹恼了发短信的人，那她在继追丢李庆之后，将再次丢失一个可以摸到真相边缘的机会。

李双鱼到酒店大堂问柜台小姐，才知道望缘酒吧离玉信酒店并不远，只转过三条街道也就到了。

短信中说的后巷，则是一条极人少极阴暗的小胡同。

她到时，后巷里没有任何人，只间或从酒吧后门传出洗碗工在洗碗所发出的碗碟轻碰出清脆的响声。

她往里走，走到最里的时候，才发现这后巷的最后是堵高墻，后巷只一个出入口，就是她走进来的那一个。

她心里略略不安，转身想往回走，没想迎面便见到有人进了巷口。

后巷只巷头巷尾两盏暗黄的路灯，加上酒吧后门上一管白炽灯，及少许的月辉轻晒，整条巷子并不明亮，她远远看着，无法看清进后巷的人的面容。

只知道有三个人，且都是男人。

走到酒吧后门，他们并不停下，继续朝她走近，她终于确定，他们是冲她来的。

借着白炽灯管的光亮，她也才把三个男人看清楚，流里流气一副泼皮相，龌龉的眼神儿直往她身上瞟，色眯眯的模样让她瞬间明白自已的处境。

这是夜出遇到无赖地痞了。

李双鱼右手伸进裤袋里，握住迷你钥匙圈防身电击棒，并没有拿出来，对方要是不动手动脚，她也犯不着主动招惹麻烦。

“小妞长得不错啊，在这后巷里站着，是在等小爷们，想陪小爷们乐乐？”为首的地痞露出一口黑黄的牙，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今晚运气不错，居然碰到这么个漂亮的妞！”

“真是细皮嫩肉啊！”

为首地痞左右另两个地痞跟着一唱一和起来，想耍流氓的心思与为首地痞如出一辄。

三人越走越近，呈包抄模式，完全不留缝隙让李双鱼有机会突围，想轻薄占便宜的意图丝毫不掩。

李双鱼不理会他们的污言秽语，也不惧他们的包抄，右手自裤袋里伸出，大拇指往防身电击棒棒柄上的按扭一按，电击棒瞬间抽长，原本五厘米长的棒柄顶端圆孔伸出约二十厘米长的导电棒身。

她右手稍出电流，蓝色的火花倾刻在棒身跳跃，犹如蓝色小精灵在夜色下扭腰起舞，让三个地痞马上顿住靠近的脚步，三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电明明没有颜色，这蓝色火花是怎么回事儿？

防身电击棒的新产品？

“我并不想伤人，可你们要是执意过来的话……”李双鱼沉声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她有一下子把三个大男人放倒的经验，所需电流多少，她清楚得很，拿捏得当，完全不费力气。

为首的地痞掂量了一会儿，很快舍弃美色，带着另外两人转身就走，边骂着脏话边走进酒吧后门。

大约是习惯走后门进酒吧吃喝玩乐的地痞流氓，今儿不幸被她遇到了。

“应付得不错，也不出我所料。”

正当李双鱼平复着突遇无赖又顺利吓退的澎湃心情时，刚刚进去仨地痞的酒吧后门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边说着边向她走近，明显是在同她说话。

男人背着后门站着，恰在白炽灯管腑冲的阴影下，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但李双鱼认得出他的声音：“蔡先生？”

蔡丹江没走出阴影，声调中含着笑意承认：“小鱼儿好耳力。”